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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走……” “……cao。” “我找你、找你道歉。” “……” “是我的錯…我錯了。” “抬頭。” “……” “哭什么?” “沒、沒哭。” “再哭就滾。” “唔…嗯……” “對,清凈多了,接著說吧。” “我…我明白了,他是有錯,我不能縱容他。就算——他是我我爸。” “……” “家暴是犯法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殺人也、也犯法。我不能變成和他一樣的人,你也不能。” “臭小鬼,說得什么屁話!” “我說……你不能變成那樣,你是人!” “你再他媽說一遍?!” “你、你是人……” “……小畜生。” – “我”孤零零坐在書桌邊,桌面上的筆記本敞開著,還是昨晚那一頁。 空白。 “我”像塊木頭,一動不動。 我在等一個人。 她是我meimei。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年紀,也……不知道她的聲音。 我只知道,她是我meimei。 我愛她。 作為哥哥,我從未保護過脆弱的她。 相反,是她一直保護著我。 “我”把筆記本翻到最后一頁。 這是她半年前寫下的幾行小字。 原定計劃:好好活著 突發情況:好好活著非常難 改變計劃:今年別死 “我”感覺,有些冷。 窗口的冷風毫不留情地灌進來。 下雪了。 – “她有來找過你嗎?” “沒。” “她半個月沒來找我,我……” “害怕?” “……嗯。” “喂,抬頭。” “……” “閉眼。” “……” “她就站在你身后,我也一樣。” – “劉燃的呃……父親,難不成是個變態殺人犯?”戚硯心里五味雜陳。 畫面掠過太快,情感波動也跟著反復變幻。 “你覺得meimei可能被他父親殺害了?”秦墨問回去。 “一點點。”他沒避諱。 “不過……”戚硯微微皺眉,回憶起這幾段畫面。 “有三段沒有畫面,全是黑圖。” “嗯。”確實,只出現對話。 “難不成是劉燃把當時的場景忘了?”畢竟是很多年前的事兒。 “不可能。”戚硯抬頭,似乎是站在主人公的大腦里,試圖與他對話。 “他不會。他甚至連水流的聲音,蔬菜的品種還有關門的聲音,都記得清清楚楚。” “嗯。” “拋開他meimei被殺害的問題不講,現在能確定他meimei消失了,可能是……” 原因很多。 上學?父母離異?生病? 但的確是消失在劉燃視線里。 “嗯。” “他和大哥,似乎是挑唆與被挑唆者的關系。” “目前看,有點。”明擺著教唆犯罪,脾氣暴躁,反社會人格。 “可能,或許還有點別的……” “哦?” “沒什么。”戚硯松開眉頭。 “不過咱們進門前的對話,八成可以猜出來主語是誰。” “無非就是他大哥和meimei在插手他爸爸的事,劉燃很苦惱,求他們不要再繼續這樣。” 秦墨頓首:“還是感覺有地方挺別扭,對吧?” 幾乎不是疑問句。 擺明了看透戚硯的心思。 他們三人的關系,似乎不是那么簡單。 如果是兄弟與兄妹,為什么生活在同樣的家庭,性格天上地下。 而且,貌似這場曠日持久的家暴,受害者只有劉燃一個。 他爸爸會挑著一個打? 其次是他們之間的關系表面上沒什么問題,自信看就能看出點兒東西。 與meimei,是互相依偎。 與大哥,是主導與被主導。 簡單說,他meimei成天好像就是為了保護哥哥存在的。 他大哥,又好像是專門給劉燃生活做“向導”的。 簡單又復雜。 再加上那面鏡子,筆記本…… “搞不懂。”戚硯舒口氣。 – “我”能感覺出來,meimei出事兒了。 “不,不可以……” 夜晚,房間里的空氣冰冷。 窗外飄著零星碎片,白亮亮的。 冷。 可“我”渾身是汗,衣服已經濕透。 “我”緊緊抓住被子,抱緊膝蓋,縮進墻角。 這副模樣,要是被大哥看見,肯定會挨罵。 可是沒關系了,現在我很難過。 沒來由地難過。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可以數清頻率。 有什么東西,好像是手術刀,又像是冰……順著血流進入心房。 狠狠割開。 “還給我……” 它剜出一塊鮮紅,像極了meimei那天送來的紅色塑料袋。 可惜當時還沒來得及藏,就被爸爸一腳踢開。 “不行…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