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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劃了一下,咳咳……”戚硯手心汗都被握出來了,卻破天荒地使了個小心思,表面真誠實則是暗示,道:“剛買了創(chuàng)可貼。” “你是傻了吧?買了不用?”秦墨直男地嚷嚷著。 他示弱似的,還是不動:“不好貼。” 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人伸手就去摸他的校服口袋,嫌棄滿滿:“笨死你得了,放哪兒了?我?guī)湍恪!?/br> 達(dá)到目的。 戚硯沒動,乖乖讓他搜身。 “你這是買了多少藥?還有哪兒破了嗎?”他還沒嚷嚷夠,松開手去撕創(chuàng)可貼。 “沒、沒有了。”戚硯迅速瞥了一眼自己被校服褲遮住的腳踝。 還好,遮住了。 “手。”秦墨托起他的手,熟練地貼上創(chuàng)可貼,指腹又輕輕按了兩端。“這玩意貼久了悶得慌,晚上回寢室睡覺前看看結(jié)痂了就撕下來。” 戚硯幾乎沒聽清下半句,凝視著兩只交疊的手。 “果然,高材生都是生活廢。”對方自然沒發(fā)覺,喋喋不休。 “哎,今天讓你幫我請假也不答應(yīng),現(xiàn)在又在這里可憐巴巴。” 可憐巴巴? 有嗎? “我安分守己上完了三節(jié)課才跑出來。看來只能逃晚自習(xí)了。”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手機(jī)震動了兩下。 被松開。 戚硯拉長袖口,像吃獨食的小孩子一樣,把手往里頭藏了一些。 秦墨接通電話,表情跟著傳來的聲音消失。從頭到尾,就最后說了一個“好”。 雖然有想去問的沖動,但還是忍住了。 眼見著他把手機(jī)揣回兜里,對自己扯出來一個笑:“班長,那我先走了啊。” “嗯,好。”等戚硯想起自己的手機(jī)時,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未接電話。 他回?fù)芰诉^去,是李冀澤的號碼,旁邊推推捏捏四個人。 最后還是華雪的聲音:“額……戚硯,那兩個女生的號碼阿澤要來了。” “嗯。” “只有明天約見面,看能問出點東西嗎。”對面又道。 “可以。”他回應(yīng)。 “還有,我們發(fā)現(xiàn)……”李冀澤的聲音有些吞吞吐吐:“學(xué)校有人開始傳言,說楊果果跳樓不是因為什么壓力大,而是……” “是因為詛咒。” “……”戚硯摘了鏡框,揉揉眼角。他望著失去了太陽了天空,逐漸變成了落寞的深藍(lán)。 電話那頭已經(jīng)開始了唯物、唯心主義的辯論。 他轉(zhuǎn)臉,往C棟的樓頂看了一眼。三兩個警察正在撤警告線。 “明天問的時候稍微提一下路平生,看她倆什么反應(yīng)。還有——” 聲音變得小了一些:“雪姐晚自習(xí)請假跟我去個地方。” …… 戚硯沒去食堂,叼著販賣機(jī)買來的餐包,坐在空曠的教室里刷學(xué)校論壇和各種群聊。 搜索框里輸入“詛咒”。 他進(jìn)了一個點贊最多的帖子。 [血液詛咒(圖):如果你懷著好奇心打開視頻,即中了厲鬼的詛咒。每個安靜的夜晚,都能看見那血色的女鬼。她匍匐在你身上,尖利的指甲插進(jìn)你脖頸的皮rou,蒼白的嘴唇靠近你的耳畔,輕聲細(xì)語:“我回來了。”] 匿名帖子。 回復(fù)一般都是鬼故事接龍。 戚硯嘴巴抿成一條線,自動屏蔽了血腥配圖和搞笑評論,思緒停留在“我回來了”這句話上。 一般對什么人才能說“回來”呢? 至少是見過的人。 再看看掐脖子、女鬼。 應(yīng)該是,至少見過的仇人。 手指飛速打字,匿名跟了一個帖子。 [你在哪兒?] · 或許是因為主管NPC開了自動匹配模式,這次考試對考生莫名的友好。 比如扣分項——任何違反校規(guī)的行為。 如果按照流程請個病假,根本沒什么違規(guī)的需要。 而且……就算今天戚硯稍微活動筋骨,教育了一下那幾個高三小屁孩,也沒有聽見系統(tǒng)違規(guī)提示音。 他猜測,只有被老師抓住了的違規(guī)才算數(shù)。 單講扣分項目的話,這次考試說不是放水,倒有點像泄洪。 C棟五樓只有三個班,通往樓頂?shù)臉翘菖允莻€空教室。拐角的燈也沒開,黑漆漆地。 兩人拿了小手電筒,沒開,就摸著欄桿上樓。 “怎么忽然找我一起?”華雪一只手檢查著電池。 旁邊的人在顯眼的校服外套了件黑色棒球服,沒著急回答。只等轉(zhuǎn)過拐角,才道:“專業(yè)性比較強(qiáng),當(dāng)然要找你。” 她的動作慢了一拍。 “雪姐。”戚硯停在那扇新加的鐵門前,淡聲道:“學(xué)姐是警·察,對吧?” 華雪屏住了一口氣,有些警惕地抬頭看他。“我……” 他并沒想得到正主的回答,從兜里摸出一把鑰匙來。解釋道:“第一次見面就感覺是,畢竟有些無意識的動作了。” 戚硯強(qiáng)調(diào):“先說好,這把鑰匙是從一樓阿姨那里……借來的。” 身后的人似乎沒之前緊張了,舒口氣回答:“放心,沒手/銬。說是偷來的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樣。” 戚硯贊同地點頭,拿出手電筒來。 關(guān)了鐵門后,兩人才按下開關(guān)。發(fā)藍(lán)的光束,一寸寸掃過空蕩蕩的水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