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不傷人性命,可卻比要了對方的命更惡毒。 季禹沉默不語,心里卻對這件事充滿好奇,錢岳自己作惡招來仇家到不足為奇,可哪個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向皇子下手。 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倒更像是為自己解圍,季禹沒有頭緒,但卻可以確定不管是何人所為都不是和自己對立的。 — “世子,”云安踉蹌著跑進朝暉殿,鞋子跑丟也顧不得撿,剛撲到宮門口就扯著嗓子喊起來:“世子快去救救我家殿下。” 季禹剛從屋里出來云安就撲在他腳邊,立刻將人扶住,忙問道:“三殿下此刻不是在太子那里么?可是惹惱了太子?” 云安起身卷著袖子在臉上抹了兩把,紅著鼻子嗚咽道:“二殿下今日闖了東宮,可卻不知為何卻對三殿下動起手來。” 涉及凌煜,季禹不敢耽擱,提步和云安走出朝暉殿,跨過宮門時腳下一頓,轉頭又吩咐福海去請淑妃。 兩人剛趕到東宮門前就被東宮的侍衛攔下,云安連忙作揖道:“這位大哥還請行行好,咱們殿下還在里面。” 侍衛打量了云安兩眼,沒有閃開,視線落到季禹身上時,遲疑片刻,但沒有太子的吩咐他們也不敢冒然放人進去,挺了挺胸端了幾分底氣呵斥道:“這里是東宮,沒有太子的命令誰都不許隨意闖入。” 云安一急,再想求的時候就被季禹拉住擋在身后。 侍衛見他面色冷峻,心里也犯起嘀咕,季禹見他拒不讓開也不同他啰嗦,抬腳踢在侍衛的小腹上,那侍衛吃痛彎腰捂住肚子,變了變臉色卻不敢發作,他哪里能想到一個羸弱的世子還能抬腳踹人。 見季禹抬腳而入,忍痛咬牙道:“世子,這里可是東宮!” 季禹冷笑一聲,眼底蘊著殺意,怒罵道:“你就在這守著,看我進得進不得!” 那侍衛進退不得,季禹拂袖而入,云安急跟著跑進來給他帶路。 季禹見到凌朝后,看也不看太子,徑自走到凌朝面前,凌朝左肩膀被劍刺傷,臉色慘白,唇無血色。 季禹扶著他在一旁坐下,緊緊的咬了咬牙,吩咐道:“云安去請太醫來。”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季禹出現后凝固起來,云安向凌朝點了點頭,折返出去請太醫。 他剛站起身來,凌朝伸手拉住他的指尖,沖著季禹搖了搖頭。 生怕季禹做什么沖動之舉來,用力捂住傷口后,才喘了口氣道:“我沒什么事。” 凌朝眼尾染著紅暈,痛的他輕輕的吸著氣,沾著血跡的手勾著季禹的手指時微微蜷了蜷,張了張嘴無聲的說出幾個字來。 太子的視線在凌煜和季禹之間打量起來,片刻后,問道:“世子你好大的膽子,東宮也敢闖進來。” 凌煜手里還提著劍,怒目瞪視著太子,再見到季禹來時,臉色又陰沉幾分,連同目光也陰鷙起來。 季禹頷首沖著太子揖禮,冷聲道:“臣以為,臣來東宮太子理應高興才是。” 這個當口,季禹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給凌煜最大的刺激,他再看向太子時目光猶如利刃,沾著寒意:“太子當真這般防備我,竟要置我于死地么?” 太子瞥了凌煜一眼,心中憤恨,再遲鈍也發覺出他有些不對勁。 凌煜任性妄為慣了,又是個沖動的性子,但他也不會真的敢同自己刀劍相向,意圖謀害儲君的罪名凌煜怎會不知,今日先有凌朝挑唆,再有季禹來煽風點火,此事必然和他們二人脫不了干系。 “糊涂!”太子指了指凌煜手中的劍,罵道:“你還不把劍扔了,要等父皇來親自處置你么?” 太子的話音剛落,皇帝和淑妃就進了東宮,正正瞧見凌煜持劍和凌朝受傷。 “畜生,在宮里你也敢佩劍?”皇帝神色復雜的盯著凌煜,眼中陰沉,看的凌煜連連后腿兩步,手中的劍哐鐺一聲,從手中脫落。 “父皇,”凌煜急急應聲,不知如何解釋。 嘶— 凌朝禁不住悶哼一聲,引的皇帝去看凌煜,目光軟下幾分招手叫來幾名內監將凌朝送回朝暉殿,淑妃不放心陪著凌朝一道回了朝暉殿。 季禹目光追隨著凌朝的身影,直到消失后才收回視線,東宮這會都是皇帝自己家人,他在這里也并不合情理。 恭敬的向皇帝回稟道:“既然陛下已經來了,臣便先行退下了,”說著話又看了看凌煜心有余悸道:“二殿下太過冒失,今日還好有三殿下擋了下來,若如傷到太子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斂目,視線從季禹身上收回來,此時他再說什么都已無用,皇帝先入為主必然以為是凌朝是為自己擋劍,他若此時替凌煜辯駁也只是引禍上身罷了。 況且,太子想到凌煜今天來時的模樣,目光暗了暗。 皇帝還想說什么,聽到季禹的話又沉默下來,好一會后才準了季禹的請求。 淑妃見季禹回來,立刻起身拉著季禹追問道:“陛下有沒有處置二殿下?” 頓了頓,話鋒一轉又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凌朝,眼中含淚的哭訴道:“可憐了三殿下,被他欺負成這樣,說到底還是本宮無用,護不住三殿下。” 淑妃聰慧聽了首尾就直接請了皇帝,而非派人去東宮阻止此事就足以說明一切,她與凌朝不過名份上的母子,并無真情,也正因如此季禹才讓福海去請她,若是換了旁人皇帝必然要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