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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禹看了看凌朝那副緊張的模樣,不由得抿嘴笑了起來:“殿下說的極是,臣定當注意,只是殿下出來身邊也沒跟個下人?” 凌朝啞然,不知如何解釋,宮中自然人人皆知他是個空有其名的皇子,沒有母親的庇護,父皇也視他如無物,跟著這樣的皇zigong人們自然也不會盡心做事。 與其身邊沒個忠心的奴才,反倒不如自己獨來獨往的要利落些。 但這些人盡皆知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凌朝并不想讓季禹知曉,心中一動,稱慌道:“父皇急著過問功課,便少陪了。” 季禹點點頭往后退了兩步,待人走后才收回視線,瞇著眼看了福海一眼。 “世子可要奴才去打聽一下?” 季禹淡淡一笑:“算了,旁人的事情,咱們總是不好多問的。” 回到世子府已是接近晚膳時,福海打了水準備讓季禹擦一擦,就趁著這會空當的時候,白日里那名伶俐的婢女便過來替季禹解了外袍,嬌滴滴的說道:“世子,福海公公不在就讓奴婢來服侍您吧。” 季禹視線微低,打量著面前的人,這婢女穿的甚是艷麗,容貌也算清麗,有一種并不妖冶卻能讓人憐惜的氣質。說話時還不忘眼波流轉,明亮的眸子里都藏著隱隱的期待。 季禹輕笑,抬手止住那婢女的動作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女的動作一頓,嬌羞的低下頭回應道:“回世子,奴婢容華。” “你是從驪川過來的?”季禹輕聲說著,又繼續問道:“你這般容貌若是在王府里必然也會叫人印像深刻,怎的從前沒有見過你?” 容華有些忘乎所以,自己的容貌自己最清楚,雖是稱的上出眾,但在世子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那樣的容貌是女子都比之不及的。特別當是世子這樣深情的凝視著的時候,魂牽夢繞似的人就在眼前,容華暗暗的緊了緊手喚了聲“世子......” “恩?”季禹尾音輕佻,似是回應又像是疑問,嘴角溢出一絲微笑,又貼近兩分。 “從前在驪川時,奴婢是伺候二公子的,”這些事只稍一打聽便能知道,容華只能如實說:“但是奴婢都是在外間伺候的,并不是貼身之人。” 容華的話一落,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紅暈,但她若不緊著將這些話說出來又怕季禹誤會她是二公子的人。 打了水進來的福海正好看到這一幕,眼尾抽了抽,忍不住看了容華兩眼,憋著笑道:“世子,晚善都備好了,可要這會兒傳?” 季禹點頭,將福海遞過來的帕子接過來擦了擦手,換了身常服后走到桌前坐了下來。 平時都是福海貼身伺候,容華也尋不著機會親近季禹,眼下有了機會卻又白白錯失,禁不住心里對福海有些埋怨,但面上卻還是守著禮朝季禹行了禮。 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又被叫住。 “福海,明日派人將容華姑娘送回二公子身邊,父王那里我自會去說。” “世子......” 容華的話還未說完就悻悻的收了口。 府里的人都知道世子是個溫柔和煦的人,很少會和下人們生氣,可這會那張俊朗的面容上蘊著寒意。 福海看了容華一眼,勸道:“世子心疼容姑娘,驪川的水土養人,容姑娘該謝過世子才是。” “奴婢,謝世子。” 夜里,季禹給安南王寫信時附上幾句:“禹一人獨在京中堪是寂寞,幸得兄長體恤暫排煩郁,雖是美人在側可卻不敢忘了本分,故而還請兄長見諒。” 次日,福海將信和容華一起送出世子府,驪川離華京路途遙遠來時便折騰不已,回去時又要受回罪,容華幾次想要和福海求請,最終都沒能說出口。 “世子處理個奴婢原也不用也王爺知會的,如今擾了王爺,只怕二公子又要記仇的。” 季禹抿下唇幾不可察的笑起來:“這人是季靖揚送過來的我若只處置了,他還會再尋旁的機會送新的人來,只有父王知道了才能叫他們歇了這心思不是?” 季靖揚特意挑這么個容貌出眾的女子,就是盼著有朝一日季禹行差踏錯,華京時日漫長,孤苦無依的日子里總是最容易被打動。 只是季禹太了解自己的父親,就算是個棄子,他也不會允許自己做出什么過格的事情來。此事季靖揚必定會受懲罰,禮尚往來才算公平。 福海看著季禹,幽幽嘆著氣,世子看上去什么事都無所謂,實際上都記在心上,不放過別人卻也沒放過自己。 季禹拉起身上蓋著的錦被,懶懶的躺在小榻上,帶著些困意低聲說道:“你今日將府里所有的銀子都清點出來,明日咱們進宮。” 大晉朝國庫吃緊不假,滁州急待銀晌也不假,但這些并非一朝一夕間的事,皇帝將目光鎖定在安南王身上,也不過是借機會敲竹杠罷了。 安南王哪里瞧不出來,皇帝在他們季家搜刮的銀子還少么?如今嫡子都入京為質了還想要銀子? 朝堂之上,季禹穿著寶藍色的朝服來到殿前見駕,豐神俊朗的模樣讓人禁不住眼前一亮,朝臣們的視線落到季禹身上,片刻后便被他身后的幾口木箱子吸引住。 季禹一掀衣擺屈膝半跪下來:“臣近日聽聞滁州急于銀晌,回去后便夜不能寐,陛下知曉臣的身子孱弱不能像父王那般為國獻陣,但身為男兒自有滿腔熱血以報家國。所以,臣回府之后命人清點安南王府所有的財產,只留十中之一用來度日,其余的盡數獻給皇上,還請皇上給臣這個機會聊表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