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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再次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所見,是漆黑洞頂。 景墨呢? 想到景墨,他撐著身體坐起來,一側頭,就看到了鑲嵌在洞壁上樹葉。 葉子上有一小簇火苗,正跳得歡實。 這是壁燈? 蕭云泉看著樹葉下意識笑笑,也虧景墨能想得出來。 借著葉子壁燈微弱火光,他看到自己身上蓋著件衣服,暗紅與黑色交織的顏色,上面繡著景家火焰紋。 既然壁燈亮著,衣服也在,那人應該不會走遠。 蕭云泉稍稍安心,緊接著又皺起眉頭。不知為何,醒來過后,他便感覺不到體內靈力。 既然無法使用靈力,那能不能召喚本命靈劍? 想到這里,他單手結印,誰知手腕剛動,突然一陣鉆心的疼。 蕭云泉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烏青沉默良久。 皮膚上仿佛還殘留輕輕揉捏的觸感,耳邊全是景墨那句話,蕭寂啊蕭寂,為了你,我可是連命都不要了。 垂眸半晌,蕭云泉眼底微微發紅。 這是第二次了... 第14章 地洞遇險 樹葉壁燈安安靜靜燃燒,蕭云泉一襲藍衣,端坐火光之下。 景墨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蕭云泉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來,眼眸中映出跳動火光。火光映照之下,那冰冷的眸子里,仿佛有水流過,一切都熟悉地好像似曾相識,卻又遙遠的仿如隔世。 景墨愣在當場。 對上景墨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睛,蕭云泉一時也有些恍惚。 自他有記憶以來,景墨是唯一一個,愿為他舍棄性命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曾將他擁進懷里的人。 兩個人沉默片刻,卻是蕭云泉先開了口:“景墨。” 景墨回過神來,連忙把手上東西一扔,語調里帶著抑制不住的歡快:“你終于醒了啊,我跟你說,你這一覺睡得可夠久的。你再不醒,我都打算把你扔下自己走了。” “為何不放手?”蕭云泉輕聲反問,隨即他無聲地笑起來。蕭寂,你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 蕭云泉聲音太小,景墨完全沒聽清,他不解地眨眨眼,問道:“你說什么?對了,你感覺怎么樣?我幫你檢查過,應該沒傷到什么要害。” 何止是沒傷到要害,蕭云泉低頭看看手腕,那是唯一稱得上受傷的地方,記起景墨懷里的溫度,他下意識閉上眼。 “喂?你怎么了?”景墨見他閉眼,嚇了一跳,兩步竄過來就喊,“蕭寂,我跟你說,你可別再睡了。” 聽出他聲音里的恐懼,蕭云泉連忙睜眼。 這一睜眼,景墨渾身是傷,又全身濕透的慘狀,猝不及防落入他眼底。蕭云泉心頭一顫,張嘴就問:“你怎么弄的?” 景墨低頭看看自己,想起什么,退后兩步蹦著抖抖水,撿起根樹枝,嫌棄地往地上戳。 隨即,他對著蕭云泉眨巴眨巴眼睛:“寂寂,你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吧?看我今天給你露一手。”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地洞里唯一有的工具,就是生火用的枯枝。 景墨折騰好一會兒,又在成品里挑挑揀揀,這才選到個稍微好看點的,地遞給蕭云泉:“條件有限,但是保證好吃。” 蕭云泉瞄一眼他手上黑乎乎的東西,下意識蹙眉。 景墨知道按蕭云泉喜好,這東西絕對入不了眼。 可如今情勢所迫,他又才醒,不吃點東西肯定不行,于是景墨放軟聲音,誘哄道:“就吃一口好不好?你嘗嘗嘛,就一口。” 蕭云泉沉默半晌,輕輕嘆口氣。 這還是他記憶里,第一次有人哄他吃東西。 “就一口,真的,就一口好不好?”景墨繼續哄。 蕭云泉伸手去接烤蛇,指尖不經意擦過景墨手心,肌膚相碰的觸感,讓他再次記起自己昏睡時,景墨曾喋喋不休。 在長空廳火海,都能嬉笑處之的景墨,究竟有多害怕,才會連聲音都在發顫? 蕭云泉不知怎么心尖微顫,回過神來,已經把景墨摟進懷里。 蕭云泉居然抱了他?這變故太過驚悚,景墨心跳驟然漏掉半拍。 不過他轉念一想,兩人剛剛經歷生死,蕭云泉被嚇得情緒不穩,也很正常。 于是他抬起手,回摟住蕭云泉,還貼心地拍拍他后背:“好了好了,沒事了。” 蕭云泉抱了一會兒,稍稍松手,居然有樣學樣也拍拍景墨:“我在,別怕。” “我怕什么,你想多了。”景墨笑著反駁。 蕭云泉放開他,垂眸看著手上東西,輕輕咬一口。 景墨見他肯吃,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放心,恐懼便再次爬上心頭。他腦海里,全是剛剛跳進水潭的情形,頓時只覺得身邊無數細長水蛇亂竄,看向烤好的蛇rou,竟隱隱有作嘔沖動。 蕭云泉默默啃完一塊蛇rou,抬頭看他。 “你先吃你先吃,我還不餓。”景墨趕緊擺手。 蕭云泉沒說話,只是在烤蛇rou里選了一塊,遞給他。 景墨連忙退兩后步:“你先吃,別給我。” “就吃一口?”蕭云泉柔聲說。 聽到這話,景墨頓時樂了:“喂,蕭寂,你學得倒是快啊,有樣學樣用到我身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