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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么辦?”說請大夫的那人也想起來這點,他吶吶半晌,聲音越來越低:“總不能就這樣看著韓少俠死啊·······” “誰說他會死了?”眼看著就要被眾人遺忘的罪魁禍首自己湊了上來,他走到榮映身邊,一只手按住看到他的到來就要跳起來“以卵擊石”的宋辛的肩膀,“先別急著跟我同歸于盡,人還·······” 沒死。 大俠話還沒說完,視線里出現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的嘴上打了個磕絆,接著就轉了話題:“看,能救人的不是自己來了?” 宋辛的腦袋被強行掰了四十五度,臉都被大俠捏變形了,他掙扎的動作在看到靜深師太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老尼姑好久不見啊,我不小心傷了個年輕人,你來的正好,幫他看看傷到哪里了,給他治治,挺年輕一孩子,就這么廢了怪可惜的。” 中年人還在說著,他出手向來沒個輕重,最后那一下也怪榮映反應太慢,一心想著拿回劍,忽略了潛在的危機,才導致他失手重傷了人。 原本還以為要消耗自己的修為來幫人療傷,誰成想在這里遇到了老對頭,而老對頭又是個懂醫術的,這不就是有緣嗎? 他想的挺好,把一切歸于緣分,沒有注意到自從靜深師太出現開始,一直在他手下掙扎的宋辛就那么毫無征兆地老實了下來。 靜深師太板起一張刻薄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一個人看的時候格外陰森,她收回落在榮映身上的目光,語氣冷淡地問大俠:“剛才你說,是你打傷了他?” 大俠從老相識的眼神中看到了殺意,他沒忍住打了個哆嗦:“我···是我,怎么了?” 靜深師太不語,一直被大俠按著腦袋的宋辛這個時候出聲了:“太師父,師父剛剛吐了一口血暈過去了,你快救他!” 大俠聞言刷的一下轉過頭來,他盯著宋辛,又看了一眼還在地上躺著的榮映,“你,你叫他什么?” 宋辛抬起頭,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他。 你完了,我小師父的師父來了。 靜深師太:“把小東西送回藥廬,我給他治傷。” “哎!” 宋辛將榮映打橫抱起來,走下礦料堆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一下大俠的肩膀。 大俠:“·······” 怎么回事?老尼姑什么時候多出來一個徒弟?他怎么不知道! 還有,太師父是怎么個意思? 這是連第三代都有了? 大俠一臉懵,眼見靜深師太一句話沒跟他這個老朋友說,就要帶著宋辛和榮映離開,他趕緊追了上去。 “老尼姑,你等等,你收徒了怎么還瞞著人呢?太不夠意思了吧!” 靜深師太腳步一頓,她等著大俠走近,然后果斷的一掌拍了過去,大俠躲閃不及,生生挨了一掌往后退了幾步。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靜深師太:“老尼姑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靜深師太打完那一掌頭也不回,帶著宋辛揚長而去。 “·······” 大俠嘴角有血絲溢出,他用手抹去后,才注意到整個木場的人都在看他。 戰戰兢兢,畏畏縮縮,像是被抓到老鷹巢xue里的小雞仔,他有一點動作都能讓他們神經緊繃起來。 “我不會把你們怎么樣。” 大俠說著,表情還有些懊惱:“不是,你們也是怪啊,我好好一個江湖大俠路見不平,看你們被抓了壯丁困在山里給那個狗皇帝砍木材,有心把這地兒砸了還你們自由,你們竟然還不樂意?” 何止是不樂意,甚至還在他要砍了木場管事的時候跟他動起手來,這都算什么事······ “這里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個苦力壯著膽子說:“我們是被抓來的壯丁沒錯,但現在外面哪還有安穩的地界,離開木場是自由了,誰又能說得清明天會不會被另一波人抓到其他地方去?” 有一個人起了頭,其他人也敢說話了,他們弄明白了大俠的目的,知道他也是好意,但卻并不打算領情。 “在這里,有韓少俠看著,至少管事的和監工不敢明目張膽的欺負人,沒有管事的壓榨,我們這些人,比起在其他地方做工的兄弟們,處境要好了許多。” “就是就是,現在有哪家的勞力能逃得過朝廷的徭役?力役、兵役,反正在哪里都是受罪的命,我們呆在木場不用受欺負,又有酬勞拿,干嘛要跑?” 大俠聽到苦力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他們的想法,眉毛已經皺作一團。 事情的真相竟是這樣嗎? 這樣來看是他多管閑事,還把一直在保護這些苦力的人給打成了重傷。 無法接受自己犯下大錯的大俠心中懊惱,面上卻是云淡風輕,“咳咳,那什么,你們說的那個韓少俠,他叫什么名字?” 小小年紀就這么有擔當,還是老尼姑的徒弟,等人傷愈了,有可能的話,他還挺想好好認識一下。 一個人回答:“韓見林。” 云淡風輕不見,中年人臉上表情崩裂:“你說他叫什么?” 韓見林?不就是韓寶胤的兒子? 那他就是十三年前被他從韓府偷出來的那個孩子? 大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是了,當年他為了安全離開韓府,順手劫持了只有三歲的韓見林,把人帶出來后又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便隨手扔給了老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