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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封道:“我知道楚師兄不會騙我們,回頭,我會與徐師兄聊聊的。他……他只要冷靜下來,應當便不會如此。” 聽了文封這話,楚昀卻是眉頭一挑。他們來時所見種種皆在楚昀心頭繞了一圈,他若有所思地朝文封看過去:“文封,你對小梓墨……” 文封一怔,連忙解釋道:“我對徐師兄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眼看文封急得臉頰泛紅,楚昀忍俊不禁,笑道:“我是想說,你對小梓墨還挺上心,見你們師兄弟感情如此深厚,我也放心了。不過你說沒有別的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沒有。”文封垂下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落華山那個不善言談,容易害羞的小弟子。 楚昀做出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同情道:“為情所困嘛,我懂,我都懂。遇到這種不解風情的人,的確很為難,我深有體會。” 簫風臨:“……” 文封:“……” 楚昀被身旁傳來的一道目光看得脊背發毛,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話說回來,現在你們打算怎么辦?” 文封正想讓楚昀不再提這事,立即道:“縹緲宗外各處以加強了戒備,且封山之陣也已準備妥當,若魔修真的大舉進攻,也能抵擋一時。我已經將縹緲宗的遭遇傳信于各大仙門,相信他們不日便會前來協助。” 楚昀皺眉道:“天岳門也知道了?” “是。” 楚昀轉頭與簫風臨對視一眼,對文封道:“文封,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選擇信與不信。” 文封道:“楚師兄請講。” “天岳門不可信,包括各大仙門的盟約,也不可信。”楚昀道,“你多半已經知道,現在修真界處處都在說是我指示魔修作祟。但這其中是另有其人,他們全部都受了蒙蔽。” 文封敏銳地從楚昀的話中意識到了什么:“楚師兄是說,那幕后之人,與天岳門有關?” “沒錯。” “這……” 楚昀直截了當道:“我拿不出證據,也沒有辦法讓你相信我。但我希望你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同門情誼上,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是對的。” 屋內一時寂靜,文封思索許久,才緩緩道:“我可否問楚師兄一句,你入魔域,究竟是為何?” 楚昀正欲開口,卻被簫風臨悄然拉住了手腕。他轉過頭去,看見了對方擔憂地目光。楚昀朝他寬慰地笑了笑,轉頭對文封道:“你應該察覺到了,我靈力衰竭,急需魔域中一味靈草入藥。也只有這樣,我才有能力去對付那個,一直在幕后cao縱魔修,興風作浪的家伙。” 文封嘴唇輕抿一下:“楚師兄能保證,絕不會做對危害蒼生之事么?” “我保證。” 文封緊繃地脊骨放松了些許,他靠在椅背上,臉上浮現一絲疲憊之色:“我先前未將實情完全告知。清煥長老的確沒有將打開魔域結界的方法告訴我,但他留下了一樣東西。” 夜晚的山林中濃霧彌漫,楚昀與簫風臨行走在叢林之中。根據文封所言,當初清煥長老仙逝前,未免日后事態有變,特將一件能夠打開魔域外結界的白玉環佩留在了縹緲宗外的一處隱秘山洞之中。 那山洞往日有仙法道術隱去入口,就算是修為再高深的大能前來,也沒有辦法打開那山洞的大門。而只有清煥長老隨身留下的一面銅鏡,與每月特定時辰,共同作用,才能打開。 二人穿過叢林,來到一片山壁前。此處便是文封所言的山洞所在。可那山壁上怪石嶙峋,雜草叢生,根本沒有入口。 楚昀在山壁前舉起那面銅鏡,銅鏡發出微微光亮,驅散了二人頭頂的濃霧。一束月光穿破云霧照射到銅鏡上,再經由銅鏡射向石壁。光束照在石壁上,二人所站立的地面忽然震顫起來,連帶著整座山也不斷顫動。 片刻后,顫動消解,一個石門在二人面前緩緩打開。 二人對視一眼,踏步走進去。狹窄的山洞里沒有絲毫光亮,陰氣及盛,看不見任何東西。據文封所說,此地原本乃一個妖邪群居的山洞,那些妖邪被清煥長老收伏后,被永遠封印在此地,作為看守。因此,未免驚擾此間妖邪,他們必須屏住靈息。 那些妖邪常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山洞中,耳目均已退化,但唯獨對亮光十分敏感。因此他們進入時,絕對不能點火。 楚昀拉著簫風臨穿過狹長的甬道,他二人如今都是目不能視,但楚昀卻顯得十分如魚得水,一路行來,竟很少磕碰到墻面。簫風臨不知想到了什么,悄然捏了捏楚昀的手。 “怎么?”楚昀以為他想對自己說什么,轉頭輕聲問。 簫風臨搖了搖頭,才想起對方現在看不見他,遂道:“沒事。” 楚昀太了解他,一聽他這聲音,便覺出對方一定有事想說。他忽然停下腳步,借著黑暗將人圈在了石壁上。他朝那人湊近了些,直到感受到對方淺淺的呼吸:“到底怎么了?” 簫風臨緩緩閉上眼:“我只是在想,你看不見東西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般……不,或許比現在更遭……” 他不僅僅是目不能視,他聽不到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就像身處在另一個虛無世界。 楚昀渾身輕顫一下,沒有回答。 簫風臨的手循著他的身體摸上來,攬住了他的腰身:“那時候,會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