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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微微弓腰,把剛才放進(jìn)桌洞里的書隨便拿出來一本:“沒有。” “我把你當(dāng)小兔子照顧,你會不會生氣啊?” 季澤目光微垂, 停在桌面。 黑色的筆被握在手掌虎口處, 拇指和食指捏住筆桿底端, 正在紙上寫著什么。 應(yīng)該是在算題目。 沈初突然覺得事情好像沒有他想的那么嚴(yán)重。 最起碼, 季澤沒太當(dāng)回事。 當(dāng)事狼還能一心二用跟他閑扯嘮嗑。 “有什么好生氣的。” 沈初學(xué)著季澤, 也非常淡定的翻開暑假作業(yè)的第一頁,是他除了數(shù)學(xué)第二煩的物理。 「如圖所示,金屬棒MN兩端…兩端…兩端…」 沈初嘗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季澤在身邊他連題目都看不下去。 寫個屁。 就在他準(zhǔn)備扔筆滾蛋的時候, 季澤突然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沒寫啊?” 沈初胡亂“嗯”了一聲。 季澤笑了笑:“我寫了。” 沈初等著他繼續(xù)說。 “不過我的作業(yè)給方恒了,你要抄就找他要吧。”季澤重新把目光收回,把書翻過一頁。 沈初沒想著抄作業(yè),或者換種說法,他壓根就沒想著交作業(yè)。 這好幾本暑假作業(yè),給他答案抄他都懶得抄。 但是季澤既然都這么說了,自己就順著他的話去做,也算是找了個理由回去。 沈初“嗯”了一聲,收了收自己的作業(yè),起身離開。 等到沈初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在教室外,季澤緊捏著筆的手終于松了下來。 “咔噠”一聲,水筆掉落在桌上,“咕嚕咕嚕”滾到桌邊,又被季澤用兩指按住。 像是緊張過度后突然放松,季澤脊背微弓,閉上眼睛,長長舒了口氣。 剛才的對話在他的腦海里來來回回演練過無數(shù)次,每一句都是他反復(fù)考量后設(shè)計好的臺詞。 不僅如此,季澤甚至想到了每一句話之后對應(yīng)的無數(shù)種反應(yīng)。 甚至還有最糟糕的——沈初壓根就不會聽他說話。 還好。 季澤把自己滿是汗的手掌攤開,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還好沈初聽他說完了全部,是最順利的那一種情況。 順利到…沈初就這么信了。 季澤眼底酸澀,翻涌淚意。 別信啊,是假的。 只要稍微質(zhì)問我?guī)拙洌揖蛽尾蛔×恕?/br> 撐不住就想求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因?yàn)槲抑皇且粋€你最平常不過的同班同學(xué)。 季澤眸底猩紅,看向教室大敞著的后門。 沈初信了,然后走了。 走得干脆利落,連頭都沒回。 走了也好。 季澤自嘲地笑了笑。 不然他總要裝出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 怪累的。 隔天,苦逼的高三生正式“開學(xué)”。 幾百人頂著三十多度的高溫,怨聲載道。 “我要去教育局舉報,”橘貓胖子抹了把頭上的汗,“不讓貓活了。” “聽說都有人舉報過了,”小綿羊弱弱道,“教育局和學(xué)校老師是一伙的,根本沒用的。” “沒天理沒王法!”橘貓胖子仰天長嘯,“一中難不成要只手遮天嗎?!” 方恒沈初默默旁觀,吧唧吧唧吃著自己的早飯。 “算了,像我們這種十二班的人的死活根本沒人管。”橘貓放棄了。 “十二班也不是全不行啊,”小綿羊說,“白緋和季澤的死活狗腿子還是會管一管的。” 白緋成績雖然不像季澤拔尖,但是也算中等偏上。 聽到季澤的名字,沈初吃餅的動作頓了一頓。 “對了跳哥,你和白緋怎么樣了?”橘貓問道,“付明清上學(xué)期都沒在咱班門口堵白緋,聽說已經(jīng)放棄了。” 沈初低頭喝了口豆?jié){,專心聽八卦。 付明清都交代季澤幫忙照顧白緋,看樣子是真的放棄了。 而上學(xué)期季澤還告訴他白緋喜歡的是方恒,沈初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兄弟能成。 “沒怎么樣,”方恒道,“她對我又沒意思。” 沈初歪了歪頭,奇怪地看向方恒。 “干嘛這么看著我?”方恒也奇怪地看向沈初。 沈初咽下嘴里的煎餅果子:“她對你沒意思?” 方恒點(diǎn)點(diǎn)頭:“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覺得她對付明清有意思。” 沒等橘貓咋呼開,小綿羊先驚得打了個嗝:“怎么可能?他,他可是豹子!” “還搞物種歧視咋滴?” 方恒嘴快說完,突然想起他們寢室搞物種歧視的還有一個。 沈初聽到方恒剛才說的話,就知道這個大袋鼠要看自己。 兩人目光相接,幾年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讓他們瞬間懂了對方在想什么。 方恒:澤哥澤哥澤哥… 沈初:敢提殺了你。 下一秒方恒沈初同時低頭,各吃各的飯。 踩著七點(diǎn)的上課鈴,沈初頂著狗腿子的破口大罵進(jìn)了教室。 季澤正叼著豆奶的吸管,晃著椅子背單詞。 沈初從他身后走過,心想還好自己不是個愛鬧騰的,不然季澤這姿勢,早讓他摔個百八十來次了。 他拉開椅子坐下,突然想起了孟雨疏曾跟他說以后找個小姑娘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