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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澤跟在他的身后下了車,擰開礦泉水遞給他。 沈初喝了一口,又倒出一些洗了把臉。 季澤拿了張紙給他,“不嫌冷嗎?” 沈初抹了把臉上的水,“清醒一下。” 樹苗是早就運好在地上躺著的,同學兩兩結(jié)成一組,一個負責挖坑,一個負責澆水。 方恒屁顛屁顛跑去找沈初,結(jié)果他找到人之后,發(fā)現(xiàn)季澤和沈初已經(jīng)拿好工具,開始選起了樹苗。 “你被拋棄了。”橘貓胖子在方恒身邊悠悠道。 方恒瞥了他一眼,“組隊嗎胖子?” 橘貓胖子微微一笑,“我喜歡的人是小綿羊。” 方恒同樣報以微笑,“滾吧。” 被一個寢室拋棄的方恒,拎著鐵鍬開始尋找隊友。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了抱著水桶發(fā)呆的白緋。 “嗨,小白同學。”方恒走到她的身邊,“組隊嗎?” 分配好地點和樹苗已經(jīng)快到中午,季澤一身的力氣,沒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樹坑來。 沈初拎了桶清水,蹲在坑邊用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坑里灑著水。 不遠處傳來一陣鼓掌聲,沈初回頭去看,那邊聚集了不少人。 估計是校長親自下場挖坑,管理層就喜歡搞這些形式主義。 “這坑夠深了吧。”季澤把鐵鍬往身邊的土里一戳,蹲下身在水桶里洗了洗手。 沈初點點頭,“應該可以了。” “放里面吧。”季澤又握住鐵鍬,重新站起身,“你扶著,我填土。” “中午種樹不好。”沈初把那一桶水倒進坑里,“等下午再說吧。” 季澤身強體壯力氣大,挖個坑不費多大的事,可是別人大多沒這個體格,光是挖洞就得挖上幾個小時。 更有甚者,連個水桶都提不動,不僅提不動,還跟桶一起摔了一跤。 “你…”方恒看著濕了半條褲子,拎著水桶哭哭啼啼的白緋,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懷疑人生的狀態(tài)。 不是吧…拎個水都能摔著?! “桶破了…”白緋哽咽道。 “人沒事吧?”方恒關(guān)心道。 白緋搖搖頭,“…沒事。” “怎么就…破了?”方恒又問。 白緋手指抓著自己衣擺,“我不小心…” 身后傳來一陣吵鬧,白緋像是受了驚嚇一般,肩膀一縮就往方恒身后湊。 付明清抓著一個女孩子的手腕,往白緋面前狠狠一扯,“道歉。” “對,對不起。”女孩子滿臉眼淚,“我不應該在你打水的時候推你…” “沒沒沒沒關(guān)系…”白緋聲音發(fā)抖,自己也哭了出聲。 方恒瞬間明白了事情始末,他看向身后的白緋,“被人欺負了?” “不算,不算欺負。”白緋哆嗦道,“就是不小心…” “你傻逼啊?”付明清對著白緋吼道,“都上手推人了還是不小心嗎?” 白緋被付明清一嗓子給吼閉了嘴,一雙鹿瞳瞪得滾圓,眼淚滴溜溜地在里面打轉(zhuǎn)。 方恒把白緋護在身后,“你什么毛病?罵她干什么?” 付明清看著方恒,陰沉著臉,“我跟她說話關(guān)你屁事?” 三人修羅場,動靜鬧得挺大,季澤聽見付明清的聲音,抄著鐵鍬就過去了。 這傻逼戀愛腦如果再給他搞事情,他就一鏟子送人去醫(yī)院。 “別吵別吵…”白緋拉著方恒的外套,“你們千萬別吵,我求你了…” 方恒一口氣憋在喉嚨里,“你被欺負了為什么不跟我說?” “還在這干嘛?道完歉就滾。”付明清壓制著憤怒,整個人顯得陰鷙可怖。 他離那個女生極近,把人嚇得身子發(fā)抖,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就在此時,季澤推開付明清,擋在了那個女生身前,“有話不能好好說,非得用吼的?” 付明清后退一步,看了眼眼淚汪汪的白緋,“誰再欺負白緋,最好別讓我知道,不然下一次,男的女的我一樣打。” 周圍一片唏噓,只剩下女生低低的哭聲。 白緋捂住自己的臉,嗚嗚地哭,“又是這樣…” 以保護的名義,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樹敵。食草動物不敢靠近她,食rou動物她不敢靠近,每天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就像是被全班孤立。 “給我過來!”付明清對著白緋大聲道。 白緋跟個小刺猬似的,縮手縮腳挪到付明清身邊。 雖然害怕,但是聽話。 付明清彎腰拿起地上的破桶,拉著白緋的手腕轉(zhuǎn)身就走。 “你干什么?!”方恒大步追上去。 “沒事。”季澤攔住他,“付明清帶她去換桶了。 中午時分,沈初沒帶午飯,荒郊野外只有一家小賣部,沈初和季澤一人捧了一桶泡面,肩并肩坐在黃泥路邊的石頭上邊吃邊說。 趁著方恒不在,季澤偷偷向沈初打聽,“大袋鼠是不是對白緋有意思?” 沈初嗦了口面,“不知道。” “他們怎么都喜歡這個小姑娘啊。”季澤郁悶道。 “你不也喜歡嗎?”沈初隨口接話。 “我不喜歡。”季澤立刻解釋清楚,“我不喜歡小姑娘。” 沈初聽這話覺得有點奇怪,“說的就像你不喜歡女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