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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季澤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喜歡把自己的尾巴放出來。 銀灰色的狼毛中摻著些許黑色,稍硬,但也足夠柔順。 季澤喜歡把它掃在腰間腹部,偶爾摸上一把,手感極佳。 “為什么我沒有你這樣的毛?”美洲獅也把自己的尾巴拿出來摸了摸。 獅子灰黃色的毛發沒有狼的長,像一根軟趴趴的燒火棍,打起人來很疼的樣子。 “你可以裝貓賣萌啊。”季澤目光停在桌上攤開的書本上。 他的右手拿著筆,修長的手指微動,筆桿就繞著大拇指三百六十度轉上一圈,“喵喵叫的那種。” 高二開學已經有一段時間,季澤和他的三個室友相處融洽。 雖然大家的本體都是比較兇猛的食rou動物,但是脾氣卻出了奇了一個比一個好。 尤其是季澤眼前的這個美洲獅,分明身強體壯,卻每天都一副憨憨的大狗子模樣,讓人忍不住想順著他的腦袋摸上一摸。 “快八點了。”季澤把書合上,“他們不是又把今天的晚自習翹了吧?” 美洲獅聳了聳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書本,“別管他們了,我們倆去吧。” 淮城一中的高一允許走讀,但是高二必須住校。 每天晚上六點十分下課了,八點還要去上兩個小時的晚自習。 季澤把這兩個小時對半分,一個小時用來看書,另外一個小時用來看他家兔子。 今天的作業是基礎練習和課后習題。 沈初打開練習冊,翻到導數的意義那一章,拿著筆就開始發呆。 “導數挺重要的。”季澤托著腮,壓低了聲音小聲跟他說道,“考試一般都是壓軸題。” 沈初“哦”了一聲。 壓軸題啊,那他就更沒必要看了。 “你寫完了嗎?”沈初轉頭看向季澤,“給我抄一下。” 季澤在書包里掏了掏,手握拳頭遞去了沈初面前。 多啦A澤出現了! 沈初不明所以,季澤挑了挑眉,示意他伸手去接。 什么玩意兒? 沈初抬手,還是比較配合地把手掌攤開放在了季澤的拳頭下方。 一顆蘋果味的水果硬糖掉在了他的手心里。 “吃完自己寫。”季澤微笑道。 沈初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把糖往季澤臉上一扔,干脆趴著睡覺。 “我帶你寫。”季澤推了推沈初的手臂。 “不寫。”沈初的聲音悶在雙臂之間,明顯心情不爽。 季澤堅持不懈地又推了推他,“起來嘛!” “滾。”沈初用手肘推開季澤。 “寫一寫又不掉塊rou。”季澤晃了晃沈初的胳膊,“我帶你寫,超簡單的。” “簡單個屁。”沈初掙開季澤的手,把他的人往旁邊推,“再煩我我就動手了。” “動,你快動!”季澤順著他的話頭,一把抓住沈初的手指,順著手心扣在虎口,“咱倆一起動。” “你他媽…”沈初對面眼前這個狗皮膏藥簡直沒一點辦法,兩人的手就在桌下較起了勁來。 男生的手干燥粗糙,因為平常沒少鍛煉,能摸到有掌下有層薄繭。 季澤的手勁不小,但想要完全箍著沈初還真得使點力氣。 兩人你來我往拉扯了片刻,最后還是季澤技高一籌,緊緊鎖住沈初的兩只手腕,動都動不了。 “放手。”沈初臉色陰沉,十分危險。 “不嘛~”季澤回了他一個賤兮兮的笑。 沈初只覺得自己頭頂炸了朵橙色的蘑菇云,抬腳就踹上了季澤的椅子。 而季澤坐椅子一向不老實,不是前腿翹著就是后腿翹著。沈初這么突如其來的一踹在他意料之外,讓他瞬間失了平衡。 “哎我cao!”季澤立刻撒了手。 然而人在即將摔倒的時候,一般都會下意識的抓住身邊的東西。而季澤左手邊是走道,右手邊,也就只剩個沈初了。 于是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季澤帶著沈初一起,在教室后面摔了個四仰八叉。 晚上九點二十三分,季澤和沈初被在走廊上巡視的年級主任整整罵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被放回自己教室門口罰站。 “早寫作業,屁事沒有。”季澤把手一攤,看著沈初很是無奈,“你就不能聽話點嗎?” 沈初眉頭一皺,緊接著危險地瞇起眼睛,“你再說一遍?” 季澤抬頭望天,“今天的月亮真美。” 沈初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美個幾把。” 他的頭發有些天沒去剪了,明天看心情去推個光瓢,想想還有點凍腦袋。 兩個人并肩站在走廊上,一個倚著護欄,一個看著天空,怎么看都不像是罰站。 這幾天連著大晴天,每晚月亮都亮得跟探照燈似的。 沈初看著季澤仰頭盯著月亮看,心道這傻狗突然不說話,難不成要對著滿月變身狼人吧? “哎,我說…” 沈初腦子里剛想完,季澤立刻就把頭轉了回來,“你一只兔子手勁怎么這么大?怎么練的?教教我唄。” “你能閉嘴嗎?”沈初把手臂搭在走廊的露臺上,“不說話能死嗎?” “死是死不了,不過我急。”季澤說得真情實感,“再說咱倆在這站著也是站著,不說說話多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