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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喉結上下滾了滾,沒說話。 他總不能說自己偷聽來的吧。 “你數學考二十分真是實至名歸,邏輯推理簡直無懈可擊。”季澤感嘆道。 沈初發覺是自己誤會了,陰沉著臉罵了聲滾。 季澤厚著臉皮,笑著往沈初身邊擠,“哎,你怎么不去吃飯?是在這等我呢嗎?” “你別擠我。”沈初被季澤煩得不行,皺著眉把直往他身上湊的狼崽子推開,“放學遇到你那個人類朋友,他跟我說你要死了。” “哈?”季澤干笑一聲,“要死了?” 沈初斜眼看著身邊活蹦亂跳的大尾巴狼,“我看你活得挺好?!?/br> “幾棵小草?!奔緷傻疟亲由夏槪拔覀兪硆ou動物的消化系統賊優秀?!?/br> 沈初無語,“你說正常的狼能干出這事兒嗎?” “正常的狼多沒意思啊。”季澤拍拍沈初胸口,對上他的目光,一挑眉稍,顯得痞里痞氣,“不正常的~才刺激?!?/br> 沈初看著季澤發sao,敷衍著“哦”了一聲,“刺激到拉稀是吧?” 季澤牙疼地“嘶”了一聲,“這事兒咱們翻頁行嗎?” 沈初微微垂眸,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季澤側著臉,精準地捕捉到了這一抹轉瞬即逝的笑。 少年的青皮寸頭稍稍長長了些,被正午的陽光暈染出一圈暖色的絨圈。 然而下一秒,沈初轉過臉,對著季澤又恢復了他酷帥boy平日里的面無表情。 “吃食堂嗎?” 一場大雪,趕走深秋落葉,讓冬天的寒氣混著冰雪,席卷整個淮城。 沈初穿著深黑棉服,雙手插兜,在清晨的薄霧中呼出一口溫熱吐息。 好冷。 他吸了吸鼻子,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元紙幣,在早餐攤前準備買一個煎餅果子。 “兔兄——”季澤一個急剎撞到沈初身上,勾著他的的脖子往他懷里塞了盒豆奶,“請你喝?!?/br> 沈初對于這個大尾巴狼的突然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他把豆奶抓在手里,竟然還有些溫熱,“你怎么天天喝這個?” 季澤把下巴擱在沈初肩膀上,看著煎餅攤主熟練地撒著蔥花,“因為好喝啊…” 狼的氣味縈繞在沈初耳鼻,他微微皺眉,抬手把季澤的腦袋往旁邊推,“你離我遠點?!?/br> 季澤笑呵呵地讓他推,“你吃的什么?我也來一個…”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尖叫。 沈初和季澤同時直起脊背,兩人相視一眼,像離弦的箭一般,迅速奔向聲源地。 巷子外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季澤個子高跑得快,隔著五六個人頭率先看到了那一抹血色。 “別…”季澤瞬間轉身,一把抓住身后的沈初。 只可惜遲了一步。 沈初的目光鎖在巷內,渾身僵硬。 “什么啊,死了只小狗?”有人這么問著。 “不是狗?!绷硪粋€人回答道,“好像是個成了精的孩子?!?/br> 清晨的霧似乎越發濃了。 沈初的耳鼻眼口像是堵上了濃重的泥水,五感全部變得遲鈍又模糊。 季澤眉頭緊鎖,抓著沈初手臂的五指用力,似是想要把人從另一個世界中拉離開來。 “沈初。” 記憶牽扯著他腦子里那根脆弱的神經,“咔嚓”一下,斷了。 沈初猛地甩開季澤的手,將他往后狠狠一推。 手上的豆奶跌在腳邊,沈初轉身離開時無意間踢了一腳,又翻騰著滾到了墻邊。 沈初走了兩步,又重新站定身子。 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又腳步一轉,走到墻邊撿起了那盒豆奶,重新遞到了季澤手上。 “我爸是狼咬死的,你還是離我遠點吧?!?/br> 沈初的眸子像是浸了血,紅得觸目驚心。 “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你。” 早自習,季澤躬身趴在桌子上,第十三次長長地嘆氣。 “怎么了?”馬堂看著書本,隨口問道。 季澤把下巴著抵在書本上,無精打采道:“今早學校門口死了只小狗你知道嗎?” 馬堂“嗯”了一聲,“確定身份了嗎?” 季澤搖搖頭,“不知道?!?/br> 動物的死亡判斷現在仍處于待解決的階段,一個死亡的動物到底有沒有成精,還沒有科學的依據能夠證明。 如果今早發現的小狗沒人認領,那么他就真的會像一條野狗一樣,無人問津的死去。 “哎,馬堂?!奔緷赏嬷种干系乃P,“關于沈初的事,你還知道多少?” “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瘪R堂說,“怎么?還惦記著呢?” “怎么可能不惦記。”季澤在書上寫下一行字,“老子超惦記。” 馬堂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你們是同性,還是天敵?!?/br> 就在季澤以為馬堂要說出“我不看好”“絕不可能”之類的話時,馬堂突然勾了勾唇。 季澤這人打小就不是東西,馬堂這些年沒少被他欺負。 狼的性子要強,還不服輸,心眼又多又壞,想要的東西一定會搞到手。 “那只兔子真倒霉?!瘪R堂斜他一眼,眸中帶著隱約笑意,“竟然被你看上了。” 沈初倒不倒霉季澤不知道,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挺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