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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再見。”陳落說。 “咚,咚,咚。”陳初下樓,路過貨架拿了一袋干脆面,撕開口,坐到陳落身旁,打開調料袋往里倒。 麻辣味的調料粉末飛舞,嗆得陳落打了兩個噴嚏。 陳初呼啦呼啦搖晃干脆面袋子,晃勻調料,皺眉看著門口的金寶:“它來干嘛?” “找陳老板玩。”張屹說,“店里的貍花貓總欺負它。” “你找條鏈子把它栓門口,別沒看住跑了。”陳落說。 “好嘞。”張屹站起身回寵物醫院找狗鏈。 陳初悶悶不樂,抓起一塊干脆面往嘴巴里塞,嚼得咯吱咯吱震天響。 陳落知道他不開心,伸手奪走陳初手里的干脆面塊放進嘴里,香辣蟹味,挺好吃。 “你不應該為普通的狗生氣,多跌份兒啊。”陳落開導他,“你是禍斗,山海經里的大妖,你應該和你相同等級的妖生氣。” 陳初仔細思考,點頭:“你說得對。” “對嘛,大方點。”陳落說,他拍掉手上的干脆面渣,“目前有多少只現存的妖?” “一千來只吧。”陳初說,“我很少和它們打交道。” “全國十億人,一千來只妖,你算算你生氣的概率有多低。”陳落說,“所以,你的任務是喜歡我,和一直快樂。” 陳初仰頭吃干凈袋子里的干脆面,說:“好。” 第49章 故友 夕陽如血,灑落一片金紅,將樹梢冒頭的嫩芽襯托得壯美震撼。 徐徐的晚風吹起陳落額角的碎發,他坐在超市門口的臺階,單手托著下巴,眼中倒映遼闊空曠的盛景。他吃得稍微胖了一圈,比起之前樹葉兒似的消瘦身軀,手臂肌rou隱含強壯的力量,流暢的脊背曲線,單薄的棉質襯衫勾勒出漂亮的腰桿。他的皮膚冷白瑩潤,晚霞余暉斜照,手臂上細絨的汗毛為他增添一絲絲柔和的氣質。 陳初走到他身后,蹲下,輕輕地環住陳落的腰,下巴放在對方肩窩:“晚飯做好了。” 陳落會意,拍怕陳初的手,拉過他坐到自己身旁:“什么飯?” “土豆燒牛rou。”陳初不好意思地說,“我這次放鹽了。” 陳落笑起來:“我口味輕,放不放都行。” 陳初呆呆地望著他,夕陽照亮陳落的半邊臉頰,平日里棕黑的眼瞳通透如瑪瑙,還有英俊的眉眼和勾起的唇角,他著迷地淪陷于陳落出色的容貌。 “怎么?”陳落迷惑地問,“我臉上沾東西了?”他抬起手揉揉臉。 “沒有。”陳初狼狽地移開視線,片刻,忍不住重新定定地看著陳落。 陳初呆了吧唧的樣子太可愛,圓滾滾的夕陽在陳初腦后像一個電燈泡,陳落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捏捏陳初的腮幫子:“你擋住太陽了。” “明天再看。”陳初撐開肩膀,擋住所有的夕陽,理直氣壯地撲進陳落懷里。 陳落笑著摟住陳初:“行,明天看。” 遠處的夕陽,懷里的大狗,陳落恍惚以為自己活在天堂。 待夕陽落下,街邊路燈陸續亮起,陳落牽著陳初站起來:“走吧,回去吃飯。” “牛rou要涼了。”陳初說。 “再熱嘛。”陳落掩上超市的玻璃門,從門縫中鉆進來一條小黑狗,短腿圓肚子,額上一撮白毛,方塊耳朵貼在腦袋兩邊,背著一個小帆布包,嚷嚷道:“別關別關,還有我。” “天狗?”陳落低頭,稀奇地問,“你怎么來了?” “看朋友啊。”天狗仰頭,費勁地看著陳落,“怎么,你男朋友不讓見?” “讓讓讓。”陳落轉身給玻璃門落鎖,“隨便看。” 天狗啪嗒啪嗒地跟在陳初身后,嘴巴不停地問:“最近怎么樣?你身體感覺好嗎?陳落對你好不好?我找猙要了一棵靈參你熬藥補一補。” 陳落走在后面聽得直樂,他說:“你進化出老媽子屬性了?” “我挺好的。”陳初說,“陳落也特別好。” 踏進二樓,陳落坐在餐桌旁,問天狗:“你吃飯嗎?” “不吃,我去猙那里吃了不少好東西。”天狗說,它從帆布包里叼出一根巴掌大的小人參,含糊不清地說,“給。” 陳落接過人參,抽一張餐巾紙擦干凈上面沾著的口水,說:“謝謝。” “溫度一天比一天高,春天到了。”天狗蹲坐地上,仰頭抻著脖子看陳落,“人族的氣運未盡。” 陳初不關心這些有的沒的,悶頭吃飯,出言催促陳落:“快吃,再等就涼透了。” 陳落抓緊時間扒飯,一口牛rou一口米飯,五分鐘解決戰斗,他站起身端碗走進廚房。陳初停下筷子,低頭看天狗:“你到底來干什么的?” “我不僅去見了猙,我還見到了鸞鳥。”天狗說,“‘見則天下安’那位,記得嗎?” “嗯。”陳初點頭。 “它告訴我,你的隕石為人類爭取了230年的氣運。”天狗說。 “所以呢?”陳初無所謂人類究竟能延續多久,他只關心陳落,“二百三十年也好,兩千三百年也好,和我有什么關系?” “這值得嗎?”天狗問。 “值得。”陳初堅定地說。 “鸞鳥給我一根羽毛。”天狗兩只爪子將帆布袋推到面前,“你留著,擋災用。你曾是禍斗,我不知道你徹底成為普通人會不會存留禍斗的壞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