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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中那種無處宣泄的難過仍在,年輕人臉上滿是濕漉漉的淚痕,把他的枕頭都浸濕了一塊,也把他遲到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悲傷,盡情的宣xiele出來。 …… 而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天海市,一位王姓女士也在經驗著和這位年輕人相同的事情。 不過不同于他的悲傷,這次的經歷對于王女士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驚嚇了…… …… 這天晚上,原末發現自己的洗發水用完了,而上回去超市的時候偏偏又忘了買,所以他就帶上手機出門,打算去之前去過的那家商場買洗發水。 去商場的路上,他免不了又一次經過了撞見吳鐵柱的那個廣場。 廣場舞的大媽們此時仍舊在跳舞,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這回的領舞人不再是舞花王大媽,而是另一個陌生的阿姨。 那些圍觀跳舞的老頭兒們沒有看到王大媽,明顯有些興趣缺缺,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專注的欣賞眾人的舞姿,而是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原末從他們旁邊經過的時候,聽到這些大爺們果然是在議論王大媽,不過內容和他預想中不同。 只聽一個大爺向另一個大爺詢問:“你是說真的?王家妹子真說他夢見了吳老頭兒?” 另一個大爺拍著胸脯說:“那還有假?我可是親耳聽她說的!那天她和她女兒一起下樓,我看她臉色不好,人也憔悴,就過去問了問。結果她就告訴我,說她不知怎地夢到了吳鐵柱跑來跟她說對不起,要她原諒……王妹子剛開始還迷糊,但后來一想,這吳鐵柱不是死了嗎?當即嚇得她一個激靈,馬上就從夢里醒了過來……” 眾大爺們目瞪口呆,隨后,他們中的一個人就又忍不住問了:“只是做了個夢而已,怎么就不來跳舞了?王妹子可喜歡跳廣場舞了,以前只要不下雨,她可是天天都來跳的。” 先前說話的老大爺眼一瞪,說:“你們又知道什么?王妹子說她做的這個夢不一樣,可真實了,醒來后一丁點兒都沒忘記,記得特別清楚……她覺得說不定是吳鐵柱真給她托夢了,怕得不行,現在正四處燒香拜佛,想求神佛保佑,讓吳鐵柱不要纏上她。” 大爺們“嘶”了一聲,紛紛表示:“不能吧?吳鐵柱跟王妹子無怨無仇的,纏著她干什么?” 之前的大爺立馬反駁:“你懂什么?無怨無仇的就不能纏著了?你們可別忘了,那個吳老頭兒沒死的時候對王妹子有多熱絡?天天來拍馬屁獻殷勤,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老李,吳鐵柱之前不是還和你爭風吃醋嗎?你都忘了?” 名為“老李”的大爺聞言,臉上露出訕訕的表情:“都過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 “對你是過去了,對吳鐵柱可未必。” “嘿,我說你個老魏頭兒,你什么意思啊?合著你覺得就為這么點兒事,那姓吳的死后還會來找我報仇啊!” “沒,我就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 原末從眾多大爺身邊走過,聽了一耳朵八卦。 他心想,白無常果然履行了自己的諾言,讓吳鐵柱托夢回陽間了,不過這位王大媽明顯對吳鐵柱沒什么特殊感情,所以在夢里見到對方的時候,她才會被嚇得這么厲害…… 也不知道吳鐵柱兒子那邊怎么樣了,存折和密碼的事有沒有交代清楚,會不會也出現像王大媽這樣的情況?不過這兩人是父子,按理來說,他兒子見了他之后應該是不會害怕的吧? 原末一邊想著,一邊走進了超市,買了洗發水之后就慢慢的往回走。 在重新經過廣場的時候,原末手不經意的往口袋里一伸,片刻后愕然地發現,自己之前隨手放在褲袋里的房門鑰匙,居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起初原末還以為自己是記錯了,覺得鑰匙可能放在別的口袋里,然而當他翻遍了自己全身上下也沒找到之后,他才意識到鑰匙是真的丟了。 “靠,難道是剛才掏手機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了?”原末一邊苦惱的想著,一邊轉過身,沿著自己剛剛走過的路往回找,希望能找到自己丟失的鑰匙。 結果剛往回走沒多遠,他就看到路邊一個踩著拖鞋,衣著十分破舊的年輕男孩,手中正拿著一串鑰匙,使勁摘著鑰匙圈上的指甲鉗。 原末定睛一看,看到鑰匙圈上那熟悉的鋼鐵俠鑰匙扣后,立馬認出這正是自己丟失的那一串鑰匙。 原末:“……” 原末看著正在努力摘指甲鉗,摘完指甲鉗又來摘鋼鐵俠的年輕人,終于忍不住說:“那個……你好,小兄弟,你手里的這串鑰匙是我的。” 男孩動作一頓,正在摘鋼鐵俠的手指都被嚇得哆嗦了一下,他朝原末的方向抬起頭,露出一張估摸著不過十七八歲,但卻寫滿了桀驁不馴的年輕臉龐。 這男孩有一雙難得一見的冰藍色眼眸,但長相卻偏向東方,似乎是個混血兒。 他看人的眼神十分有殺傷力,當他眉頭微微皺起的時候,鋒利之中又帶著些冷酷的意味,再配著他年輕卻輪廓分明的五官,就仿佛時刻都對全世界都充滿了仇恨似的。 原末:emmm…… 見原末盯著自己打量,男孩臉上立馬露出警惕的神色,他握緊了手中的鑰匙串,滿是敵意地看著原末,反駁說:“這是我在地上撿的,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喊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