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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還不好搞一些,女孩子卻是便宜得很。最可怕的是,這些畜生生意,根本不缺銷路。 左家看上去的讓了一步,其實本身就是存了讓右家女孩陪葬的心思。 現在左小寶已經下葬,右家的姑娘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一回,便輪到右家不干了。但哭天喊地在左家莊是沒有用的,他們就托人找關系告到了京里。 右家沒什么人脈,但是右獵戶曾經在山里救過一個京中的貴人,救命之恩那貴人已經還了,他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找上了門,沒想到貴人不僅記得他,還很慈善,當下就讓人拿著自己的名帖,去請了江之為過府一敘。 “畢竟是一條命呢。” 江之為當下就怒氣上頭,帶人來了左家莊查案。他也是沒客氣,當下就決定掘墓,開棺!因為他當時很篤定,右家的小女孩一定在左小寶的棺材里。 “結果……”江之為的聲音消沉了下去。 “你猜錯了?” “我還是覺得就是冥婚?!狈N種跡象都表明左家就是這么干了,他們平日里仗著是村中大姓,說話無度。有次當家的酒醉,更是直接說了“我兒子在下面有人伺候”這樣的話。 但江之為的直覺,可做不得定罪的證據,他們得實打實地找到人或者尸體才行。 這就是江之為來找池寧的原因,他想讓池寧幫忙想想,左家能把右家的閨女藏到哪里去。若是還活著,便能救下一條命。若死了,也得給右家一個全須全尾的交代。 對于左家來說丫頭不值錢,對于右家來說可不是這樣,他們還在等著閨女回家呢。 右家的夫人已經氣病了,臥床數日,在聽說江之為來主事后,卻還是堅持爬了起來,去哭訴:“求求大人,救救我的囡囡吧,小婦人無以為報,愿給大人為奴為婢。早知今日,當初我是打死也不會同意讓她去隔壁的啊。她還那么小……” 池寧再聰明,也不可能光聽故事就猜到始末。他跟著江之為到了左家莊后,也沒遮掩,直接便讓東廠和錦衣衛再次搜查了起來。 重點不是搜查,而是觀察有可能知道內情的左姓族人的神情。 還真就讓池寧看出了不小的端倪。所有的左家人都大大方方,坦然讓查,眼神中藏著的卻不是問心無愧,而是一種詭異的得意揚揚,大有任你怎么搜也不可能搜到人的篤定。 這一刻,池寧和江之為的心都沉了下去,看來右家姑娘活著的幾率不大了。 死人總比活人更好藏一些。 錦衣衛叫來左家人盤問,也沒能得到什么新線索,他家咬死了不說,態度里甚至有一種“我家兒子死了,讓你女兒陪葬,還是你家占了便宜”的意思在。愚昧無知,又惡意滿滿,真真是惡心透了。 池寧又去了右家詢問,得到的新線索一樣不多,右家把能說的都說了,回憶了一遍又一遍,明明很痛苦,卻還在堅持面對,只因這有可能會幫助他們找回女兒。 唯一多出來的一條新東西,就是在葬禮當天,真靜寺的高僧來過。 但這高僧只是開壇念經,超度亡靈,并沒有其他什么動作。 池寧一邊安排人去真靜寺請人,一邊又讓右家人帶他上了山,去查看看了一下左小寶的死亡現場。 左家的院子中,池寧一行人還沒走遠,就已經聚了不少左姓族人。其中有個膽小的,眼神游移,渾身微抖,不住地問著身邊的人:“聽、聽說那可是錦衣衛啊,連連連東廠都來人了,我們真的不會有事嗎?要是被發現了……” “只要你閉嘴,就不會!”左家的男主人陰沉下了一張臉。京中來的大人物又能如何?右家殺了他的兒子,就該償命,天經地義! 池寧一行人上山去繞了一圈,看見坡下右家布置的野獸陷阱已經被填平,旁邊讓左小寶冒險去探的樹上拴了白布與麻繩,一片凄苦之景。池寧心細,親自下去看了看,最終還真就叫他找到了一片粉色的破布,應該是誰躲在灌叢之中,被樹枝剮蹭掉的。 “你去拿著?!背貙幭硬剂吓K,隨便指了個人去取。 江之為卻身先士卒,先一步拿起了布料,他其實也嫌臟,但幾年案件辦下來,他已經學會了忍耐,也明白這種看上去有可能是關鍵證據的東西,最好還是由他自己來保管。 池寧默默和師兄分開了幾步,他真的受不了這些個東西,在允許矯情的情況下,他是一點也不會客氣的。 然后他們又一起去了左小寶的墓前,新土剛填,墓前還守了一個左家哭墳的姑娘,看見他們來,眼睛都不敢抬。 右家的引路人猜測這是左家怕他們再一言不合就開棺找人,才特意派了人來守著、攔著。池寧瞥了一眼他師兄,明明已經辦了那么多的案子,怎么還是這般莽撞。已經打草驚蛇,人家肯定會有所防備。 幸好,池寧來的目的并不是開棺,他只是上前與左家的姑娘攀談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一個小姑娘了,快到了要嫁人的年紀,說話還是細聲細氣,十分自卑。她偶有哽咽,剛剛才哭過。 據左家姑娘說,出事當日,是左小寶非要和右家的孩子一起上山。按照左家對兒子的重視程度,本應該是jiejie里出一到兩個去陪著弟弟的。偏偏那天白天左家有點忙,在忙著給左家的姑娘議親,都不太得空,左小寶也沒有非要讓誰陪著他,只一個勁兒地要去捉蟬,便只能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