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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新帝對背影美人的興趣一開始只有五,那現在就已經爆表過了百。 新帝身邊的人各個都是人精,很會揣測上意。新帝放棄了,他們可不會。一場尋找月老祠前美人的行動,就這么在私下里轟轟烈烈地進行了起來。各方勢力互相角力,誰都不肯把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拱手讓人。 錢小玉甚至私下里來找過池寧一回,當頭就問:“不會是你的人吧?” 池寧無辜回看:“您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真不是你在應選里看到了什么奇貨可居,安排了這一出?”錢小玉自認為自己是個直覺很可怕的……女人,他依靠自己的第六感在波譎云詭的宮中躲過了一次次的危險,抓住了一次次的機遇,他現在就是覺得池寧和這件事有關,卻苦于找不到證據。 “我要是有這本事,當年也就不會去江左了呀。”池寧混淆視聽地詭辯。 錢小玉意志堅定,不是那么容易被蒙蔽的:“不一樣。”怎么個不一樣法,他沒有說,他只是不知道真假地提點了一句,“我若是你,不管想不想找這個人,都會派人做個樣子。” 池寧心中大駭,面上倒是有原君作弊,還是表現得滴水不漏。 錢小玉一直在觀察池寧的表情,見真的毫無破綻,這才將信將疑地離開了。 池寧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脯:“和聰明人打交道,可真是可怕啊。”他的本意是不讓自己參與進來,引起新帝的懷疑。但錢小玉點到了更深的一層,他如果全無表示,就略顯刻意了。 也怪不得錢小玉能夠當上這司禮監的掌印,不管坐得穩不穩,他現在都是當之無愧的權宦第一人。 池寧趕忙派出了人去裝樣子尋找,還給錢小玉送去了一箱很實在的金銀。 錢小玉最喜歡的就是錢,實實在在的錢,因為他覺得再沒有比黃白之物更能讓他覺得踏實的存在。馬上就是錢小玉的大壽了,池寧送什么都不會引起旁人的警覺,頂多是覺得池寧這是真的要開始用心鉆營了,連敵對的暮陳一派都不放過。 姬簪這段時間一直按照池寧的吩咐,換上了祝梁的玄衣,在京中各個熱鬧之地游走。她很有分寸,把并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尋找,只是正常生活,卻無意中被人發現的點拿捏得爐火純青。 充分向池寧證明了她的實力。 于是,趕在擇三之前,皇上的美人終于還是被“找到”了。 把姬簪送到新帝眼前的,不是想給池寧當娘的錢小玉,也不是與池寧有仇、最近卻因為天書教有點自顧不暇的馬太監,更不是新帝最信賴的孫太監,而是尚爾,最為“耿直老實”的尚爾尚公公。 所有人好像這才想起來,在天和帝失蹤之后,尚爾也是最早轉變風向,投奔了新帝的人之一。 苦菜惴惴不安地看著自家大人自己和自己下棋,不知道他心情如何。 池寧……并不如何啊,沒想到布了個局,還能有些意外收獲。他也不是自己在和自己下棋,而是在與原君一邊下,一邊很隨意地聊著天。 原君:【接下來你打算干什么?】 池寧執黑先行:【接下來,就不是我要做什么的了,而是要看我們英明神武的萬歲爺,打算怎么辦了。夢想成真,美人就在眼前,他該怎么名正言順地擁有她呢?】 原君低笑,他的審美大概出了問題,竟會覺得池寧熱愛搞事的樣子充滿了魅力。哪怕能猜到池寧的打算,但原君還是愿意引著池寧多和他說點話:【哦?那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這不像你。】 【做啊,我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池寧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窗外低喃:“天亮了,到底該選哪個小朋友先涼呢?” 聞時寶的祖母康樂大長公主?內官監的掌印周海娃?司禮監的二馬?哇,他需要打倒的敵人可真多,真快樂。 【他們和現在的事有一文錢的關系?】 【當然有啦,關系大著呢。】 新帝看著被秘密送入宮中的美人,產生了一種近鄉情怯之感,背影確實是如此相似,可…… 他還是無法放心。 新帝最后一次試探,他問身邊的人:“池寧最近在干什么?”錢小玉能聯想到的,新帝不可能想不到,雖然慢了一點。 在知道池寧也加入了尋找美人的隊伍卻沒有成功后,新帝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不應該如此戒備一個小小的宦官,但池寧就像是長安宮中的聞宸一樣,總是讓他覺得寢食難安,又不能動。動了他們,就好像是要他逼著自己去承認,自己并不是一個好人一樣。 不,他和他的皇兄天和帝不一樣! 他一定會成為一個明君。 “池寧好像有意對……動手……” 看,池寧在展開報復,他不是什么好人,反過來也就能論證朕才是站在正義一邊的。 【我越壞,才越能證明陛下是個好人啊。因為只有身為壞人的我,才會在幾個月前阻攔正義的他登上這九五之位。】池寧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時,還在和原君分析著新帝。 這是一個邏輯鬼才,毋庸置疑。 第29章 努力當爹第二十九天: 自認為是奉旨搞事的池寧,在五選——也就是“擇三”開始之前,如愿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新帝不僅和畫中美人姬簪第一天就“情難自已”,還感孕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