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俗稱,作死。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有一天,師兄會在這里看到你!”江之為是詔獄的常客,屢進屢出,總在犯事,又總能化險為夷。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生在大啟,長于告jian成風的官場,身上沒一兩筆詔獄記錄,好意思自稱是大啟的官?“別怕啊,師兄可有經驗了。” 原君:【你師兄頗有一種萬年學渣,看到好學生也被夫子罰站之后的獵奇心喜啊。】 池寧:【……】若他一開始還有所懷疑,那如今就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隔壁確實是他的親師兄沒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朝的時候,確實告jian成風,不少官員都在坐牢出獄的過程里大鵬展翅_(:з」∠)_真不是進去了,就出不來了。特別是明中后期,哪怕是宦官,在詔獄坐牢再放出去也是常事。 第13章 努力當爹第十三天: 在池寧入獄一炷香之后,他得到了錦衣衛遞來的筆墨紙硯。 池寧還沒有來得及怎么研究紙上的內容,隔壁的江師兄就已經發來了熱情的慰問:“他們讓你開始填寫鞫訊表了,是嗎?” 鞫訊,即審問。 但在此之前,池寧從沒有聽說過“鞫訊表”這種東西。他只能皺著眉,一邊快速的大略看過紙上所寫的內容,一邊對師兄道:“現在的審問都這么……充滿了人文關懷和信任嗎?”不嚴刑拷打,直接讓嫌犯自己寫自己做了什么? “只針對小案子里的大人物啦。”江之為一句道破天機,并一臉“夫子,這題我會答”的積極,“看來你犯的事不重啊,臨臨。這樣都能被抓進來,你又得罪誰啦?” 池寧沉默以對,因為他不想師兄參合進他和馬太監的斗爭恩怨里。 于是,池寧直接繞過了師兄的問題,只再次提問:“我必須得寫嗎?” “當然的呀。你要是不配合,就是那些錦衣衛來動真格的審問了。他們可不會只是‘問’,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讓嫌犯自己寫鞫訊表,是一種內部優待,要是還不識好歹,那可就別怪人家不客氣了。 江之為的聲音充滿了一種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今天的微妙:“快快快,寫起來,一會兒肯定就要有人來收了。你哪里不會,師兄教你呀。” 多少年過去了,江之為終于能過一把大師兄教導小師弟的癮了,感動。 紙上要填的東西還挺多,姓名,年齡,籍貫,是否為朝廷命官、廠衛職司人員等基礎信息,不一而足。問得也是事無巨細,就差連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都查個底掉了。但…… 說真的,靠嫌犯自覺寫出來的東西,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池寧要是當場胡編,別人一時間也分不出真假啊。 還有后面這些什么,你知道你是因為犯了什么事進來的嗎?你是否清楚這是大啟律所不能容忍之違法事?你對此可有異議? 江之為還在隔壁語重心長地口述填寫心得,哪怕他不看表,都能把每一步所需填寫的東西倒背如流:“一定要積極認錯,你曉得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像咱們小時候對師父交代錯誤一樣,表明自己已經清楚明白的意識到了所做之事的錯誤性、嚴重性,再不會犯!” “若我沒有錯呢?”池寧已經流暢寫好了前面的基礎信息,但輪到寫后面犯罪的供述部分時,他卻是一個字都寫不下去。 江之為的滔滔不絕,就這么戛然而止了,好一會兒之后,他才帶著一腔怒火反應了過來。 “有人誣陷你?艸! “誰這么不要臉?! “不知道你是我師弟嗎?” 江師兄當下就不干了,他收起了嬉皮笑臉,變得火冒三丈。從咬牙切齒的語氣里就能聽出來,他已經恨不能擼袖子找人去打架了。 他這么乖的一個師弟! 他要艸那人祖宗十八代啊啊啊! “你不用管。”池寧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我會自己解決的。你先管管你自己吧,能別總是進來這種地方嗎?” 池寧的話音未落,就聽到了稀里嘩啦一陣鎖鏈碰撞的聲音,等他再抬頭看去時,他師兄江之為已經從隔壁闊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帶著空氣中仿佛rou眼可見的憤怒之火。哦,不對,是真的有紅的發黑的“鬼火”跟著他,看來這就是隔壁的執了。 江之為一身常服,發髻高梳,年紀好像不過二十上下,當然,他實際的年紀肯定是大于這個的。只是因為他有張困擾了他很多年的娃娃臉,才顯得過分年輕。 一點都不威武霸氣。 一只手從監獄欄桿的縫隙里就這么穿了過去,江之為對池寧道:“把表給我。”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去打爆那幫傻逼的狗頭!”江之為有一個與他的娃娃臉截然不同的暴脾氣,一點都不像個精致的大內公公,總是好像匪氣橫生,彪悍蠻橫。 張太監一生收徒無數,池寧三人曾只是平平無奇的其中之三,和別人沒有任何區別。直至永平末年,肅帝駕崩,天和帝登基,年事已高的張精忠生了一場大病。意外和明天,誰也不能料到哪個會先到。因為這場如山而來的病,張精忠便起了收幾個像親兒子一樣的入室弟子的心。 他在他的徒子徒孫中很是千挑萬選了一番,這才有了池寧三人的造化。 沒有人知道張太監的選徒標準是怎么樣的,因為三個徒弟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共同點。池寧曾覺得他師父選的應該是他覺得最有可能飛黃騰達的好苗子,但在后來見識到“奇形怪狀”的兩個師兄之后,池寧又不那么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