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jié)閱讀_114
書迷正在閱讀:顧念的奇緣、雙向賭約、玖山大學之流風燁燁、女王不在家[古穿今]、喵生為何如此艱難[快穿]、遠古獸侵[位面]、[星際ABO]再次相遇、錢錢、錦衣衛(wèi)大人、[韓娛]初戀系統(tǒng)
吳順幫女兒的臉往自己懷中擋了擋,唯恐她吹著了風,說:“你這話說得不錯……我啊,實話實說,估計我這輩子就安平這么一個女兒了。我不嫌她是個女兒,恰恰相反,我這個女兒只怕比別家的男孩還要更疼愛一些。只是,若是我和你姐沒本事給她生個弟弟,日后她一個人,我總是害怕她叫人欺負了。若是能讓她跟著表哥表弟們一起長大,日后這些表哥表弟不也就和親兄弟不差什么了嗎?” 這話中滿瞞的都是慈父心腸了。 這個時代對于女人總是有著過多的苛責。一個沒了娘家的女人,在夫家就是被人磋磨致死,恐怕都沒有幾個人知道。就算吳順在未來女婿的人選上把關再把關,可這世上還有個詞叫“人心善變”啊。 但若是安平還有表兄弟們扶持,那吳順就會放心很多了。 吳順原本只是一個獵戶,后來開了個雜貨鋪子做些小生意。他若是選擇留在京城,如今妻子的娘家貴為伯府,肯定會有人笑他吃妻子的軟飯。可是,為了自己的妻女,吳順就不覺得這樣的嘲笑有什么了。就算他真靠著妻子的娘家又如何?比起祁明誠一事無成,他肯定更盼著祁明誠蒸蒸日上的啊! 祁明誠笑著說:“咱家的男孩兒肯定要護著咱家的女孩兒。誰不聽話,我肯定要教訓他們的。” 小安平在吳順的懷里蹭了兩下。吳順擔心她會醒過來,立刻嚇得不敢動了。小安平砸了砸嘴,空著嘴做了一個吮吸奶頭的動作,依然睡得很熟。吳順松了一口氣,用口型說:“我抱她回屋睡了。” 祁明誠點了下頭,然后看著吳順回了房間。 等到祁明誠回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時,就見趙成義正倚著門框看著他。 “看我做什么?”祁明誠問。 “不做什么,就是想看看你。”趙成義說。 “rou麻死了!”祁明誠故意抖起了雞皮疙瘩。 趙成義往下蹲了一點點,然后動作嫻熟地把祁明誠往自己的肩膀上扛,說:“這就rou麻了?那我今天非得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rou麻!”他這個一言不合就扛祁明誠的習慣看樣子是怎么都改不了了。 祁明誠給那位還沒有死掉卻只當他死得的爹cao持的葬禮十分盛大。他不怕花錢。更何況,整場葬禮根本就沒有用上他的錢,四妮堅持要由她來出錢。用她的話來說,她就當是花錢買了一個痛快了。 是啊,多痛快啊! 這以后肯定會有很多人談論這件事情,說起那個拋家棄子的爹,然后就搖頭晃尾地感慨一句:“怪不得他沒有福氣,他要是能夠活到現在,這老太爺的日子過起來……嘖嘖,早先虧心事多了,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早早把他收走了啊!”這樣的話對于這個還沒死掉的人來說,是會戳得他心口流血吧? 葬禮之后,四妮的心結仿佛就徹底消了。她整個人看上去活潑了不少。 又幾日,當祁二娘當著大家的面說起五妮想要為善堂中的孩子們尋個夫子的事情時,三郎的媳婦寧袖兒忽然說:“嫂子的meimei若是不嫌棄,我倒是很想要自薦呢。”她這話乍一聽很像是玩笑的話兒。 祁二娘自己才勉強認識幾個字,就這幾個字還是自她開始管家后,在這幾年中現學的。她不知道寧袖兒這一身的學問到底有多好,卻知道三郎、四郎在求學問道一事上,在寧袖兒面前都甘拜下風。 于是,祁二娘趕緊說:“不過是教幾個毛頭孩子,哪里用得著弟妹這樣的大佛出馬?” “我哪是什么大佛……我是真打算要自薦呢。”寧袖兒笑著說。她是女人,這注定了她的學問再好也不可能去考狀元。女人的身份注定了她和官場無緣。就算她的詩詞歌賦流了出去,她也不可能在活著的時候成為什么大家。唯有等她死了,過上百來年,人們才會對著一個女子假模假樣地表示欽佩。 寧袖兒心里也有她的雄心壯志。她自己不能去考狀元,那么她還不能教導學生去考狀元么? 只一個女子想要出去授課,這話若是叫人聽去,只怕又惹得那幫衛(wèi)道士們嘲弄一回。似乎只有等著家學建起來,她在家人的支持下,才可以選擇在家學中授課。但現在卻有一個機會擺在她面前了。 被男人們瞧不起的女人,被書生們瞧不起的乞兒,如果一個女人教導的這些棄兒能在未來的某一天獲得功名……寧袖兒也不是想要賭氣什么的,只是她既然學了那么多,那么總要做些有意義的事。 所以,有些男人們愛宣揚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道理,因為當一個女人有了才華時,她心里就有了想法,她就有了野心,她就變得不受控制了……用衛(wèi)道士們的話來說,這個女人就變得不再“安分”了。 寧袖兒承認,她確實是不“安分”了。好在三郎是理解她的,并且愿意縱容她的不安分。 見寧袖兒說的認真,祁二娘子就引著她和五妮見了一回。沒想到這二人竟也一見如故了。寧袖兒就這樣成為了一念堂中的夫子。因為她原本就是女子,于是也不限制女孩子跟著她學習。如此,一念堂中適齡的孩子竟然都能有書讀了。這些孩子早已知事,因為吃過苦,才會更珍惜現在的安穩(wěn)生活。 縱然此時的寧袖兒有著很多信心,但她也算不到在二十年后,一念學堂將會逐漸脫離一念堂,成為一座非常有名的學府。每一年都有無數的讀書人想要削尖了腦袋往一念學堂里鉆。寧袖兒這一生確實不曾做官封爵,不過她一個女人能在這個時代做到了桃李滿天下,這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傳奇了。 后世有不少人研究歷史時總喜歡把寧袖兒先生當成是一個課題。 她為何能取得成功?對于這個問題,不同的人總是有不同的回答。但是,不可以否認的是,這和她的父母兄弟有關。正因為出自書香門第,又受到了家人的偏寵,她才有了和兄弟一樣進學的機會。這也和她的丈夫有關。正因為有了丈夫的理解和支持,她才沒有被困在內院那些數不盡的瑣事之中。 這還和時代有關。 這是一個女權開始萌芽并且取得了很大成效的時代。 其實,在寧袖兒出生的時候,女性的地位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低了,她們受到的限制也變得越來越多。原本寡婦可以再嫁、少女能夠游街的社會風氣正漸漸被“貞節(jié)牌坊”所取代。如果按照歷史的慣性發(fā)展下去,女人們將會被徹底鎖死在三從四德之中。然而,歷史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拐了一個大彎。 用后世人的玩笑話來說,好像所有的“好男人”都集中在了這個時代。 如祁明誠,如紀良,如沈靈,如趙成義,如趙成仁,如沈真,還如他們這個時代的皇帝。如果說祁明誠和紀良推動的是對婦女的保護運動,那么如沈靈、趙成仁他們推動的就是對婦女的解放運動。 他們未曾辜負了此刻,于是時光也未曾辜負過他們。 男人們努力肅清了時代中的不利因素,而女人們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建立善堂的人是祁五姐,主動出來授課的人是寧袖兒,一直在為女人孩子追求平等權益的人是趙小妹,將眾位誥命夫人聯(lián)合到了一起的人是鎮(zhèn)國公府的老夫人……她們都在夾縫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定位,并因此闖出了一片天。 還有那些毅然跑去南婪的女人們,盡管她們很多在歷史上并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們的自救使得她們在這個時代有了活路。天救自救者,若自己都不努力地站起來,那就只能永遠跪下去了! 有了這些人的努力,盡管這個時代中還有很多不夠美好的東西,但它在逐漸變得美好起來。 當然,這些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此時的祁明誠是算不到他在后世被稱之為“婦女之友”的。比起什么“XX七友”和“XX十友”,“婦女之友”這個名頭中似乎帶著某種調侃。除此以外,祁明誠也算不到他會被很多小學生和中學生們“痛恨”。 “朗讀并背誦全文”簡直是所有學生心中的噩夢。祁明誠還一連寫了那么多篇! 不對,祁明誠竟然還一連寫了好幾本!好在被選入課本的就只有那么幾篇而已。 此時的祁明誠還在想著他的伯府該如何裝修。他已經在將軍府中住得習慣了,雖然以后肯定會回伯府居住,不過伯府就沒有必要像別的勛貴之家那樣裝修得非常豪華了。祁明誠打算在伯府中劃出兩塊地來,一塊給孩子們用作讀書的地方,一塊給孩子們當作練武的地方。這樣空地就都派上了用場。 就大人們來說,趙家、祁家、沈家(此處指沈順家)、紀家和吳家的聯(lián)系已經非常緊密。而這幾個家庭在這個時代正好又算是那種不夠枝繁葉茂的家族,包括沈順家都是一樣。沈順的爺爺是老國公爺救下的乞兒,因此沈順家的族譜也只能追溯到他爺爺這里。既然如此,這幾家自然更要團結起來。 祁明誠希望他們的小輩同樣能夠如此團結。 或許沒有一個家族真的能夠做到千秋萬代永遠長青,但至少他們這幾家別在三代之后就開始落魄了吧?盡管祁明誠應該是看不到三代四代以后的光景了。但至少他對于孩子們是懷著美好期望的。于是,祁明誠覺得一定不能放松了對孩子們的教育。所以,他才打算在伯府中開一個集中的學習場地。 不過,家里的孩子們還小。如今到了求學年紀的勉強只有玉珠兒一個,因此寧袖兒索性就把玉珠兒帶在了自己身邊,讓她跟著一念學堂中的孩子一起學習。伯府中的讀書場地就先給三郎四郎用著。 三郎、四郎都是今科要下場一試的人。寧袖兒的父親十分關心三郎的功課,隔著千里之遠特意寄了一封又一封的長信過來,在信里給三郎布置了非常重的功課,就連四郎也被寧夫子一同照顧到了。 柳念文不好打擾丈夫用功,白天時就跑去了一念堂幫忙。她和寧袖兒一樣,都和五妮處得不錯。 寧袖兒是一位還算嚴厲的師長。她從不動用手里的戒尺,但是當你被她那一雙眼睛盯著的時候,當她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情緒時,被她看著的人就忍不住生出了一些愧疚的情緒。其實寧袖兒很擅長因材施教,因此她布置的功課任務是每個學生稍微努力一下就一定能完成的,除非那孩子不用功了。 玉珠兒是趙家的嫡長女。在學堂里,學得最認真的人不算她,那她也能排上第二了。 玉珠兒的故事若是仔細說來就更長了。當她長大了時,沈靈的船隊已經可以順利出海了。而西北無戰(zhàn)事,趙成義也被調到了南方開始訓練海軍。玉珠兒跟著船隊出過幾次海,趙大郎這個做親爹的一度覺得這個不著家的女兒真是太過胡鬧,后來見她竟然“娶”了個金毛猴子回家,就更覺得她胡鬧了。 不過,好歹是“娶”了金毛猴子回來,沒有嫁到遠方去,趙大郎不免松了一口氣。 待到秋闈、春闈過后,被寧夫子狠狠“折磨”了一番的趙家三郎、四郎紛紛榜上有名。三郎為人活絡,他仿佛有了一種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上他的“湯姆蘇”技能,過了幾年就被調去了禮部。等到沈靈的船隊出海時,他還配合著沈靈離開景朝去接觸了外面的世界。也是因為有了三郎打頭陣,所以當玉珠兒想要出海的時候,家里雖然不放心她一個女孩跑去那么遠的地方,但終究是沒有徹底地反對到底。 四郎則一直待在了工部。他的性格很適合待在工部。 工部這種地方,能不能出成績,全看當時的政策如何。如果政策不過關,那么工部其實就是個養(yǎng)廢物的地方。但如果有了政策的加持,工部是一個很適合辦實事的部門。四郎一度給沈真打了下手。沈真這個人,有著藝術家的偏執(zhí),喜歡一個人時是真的喜歡,因此后來還常常摟著四郎一起去喝酒。 四郎不愛喝酒,于是就很努力地想要把沈真拐帶成“糖友”,可惜一直都沒有成功啊。沈真對于食物真沒有什么偏好,一般都是沈靈給他準備了什么,他就吃什么。沈靈說吃多了糖對身體不好,沈真想著后世那么多的糖尿病、冠心病、高血壓等等的病,于是天天對著四郎念經,總勸著他少吃點糖。 等沈靈帶著沈真出海的時候,四郎趕緊吃了三塊糖解解饞。 比起三郎、四郎這兩個當官當得不瘟不火的人,紀良在官場中簡直是如魚得水。待到祁明誠人過中年,到了擔心自己會冒出啤酒肚的年紀,他見到紀良時,就忍不住要開著玩笑叫一聲“紀閣老”了。 嗯,祁明誠到底沒有長出啤酒肚來。 想想看吧,趙成義可一直都在他的崗位上堅守著!就算到了中年,他衣服一脫還是一身腱子rou,和年輕的小兵對打時依然能不落下風。祁明誠一直垂涎著趙成義的身材,因此萬萬不敢放松了鍛煉。 ———————— “要是我先死了,你不要難過。說不定我只是回我原來的地方去了。”很多很多年以后,白發(fā)蒼蒼的祁明誠對著同樣白發(fā)蒼蒼的趙成義說。那時的他們都已經老了,趙成義再也沒力氣扛著祁明誠了。 “我知道,你回天上去了。”趙成義認真地說。他早知道祁明誠是天神了,這個天神留下了不少的破綻的。不過,趙成義從來都不問。因為,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祁明誠果真就陪他走過了一輩子。 “天上?你當我是天上的神仙啊?”祁明誠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