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先生屠狗輩_分節閱讀_37
白楊忽然大喝一聲,然后控訴說,“都是你,都是你。對,是我通風報信的,憑什么,憑什么你要壞了我的親事。我就要讓你過得不高興,地賣出去了,也過不好。憑什么你拿著賣地的銀子逍遙快活,我就要沒了親事,憑什么……” 承認了就好。 沈肅暗里松了口氣說:“你搶黑豆腐房子,我要回來,你賴我五十兩銀子,你親事間接黃了,這叫報應,我們兩清。如今白落梅揍你們,是你們欺人太甚,通風外村的,還妄圖扯我下水。事皆由你起,怨不得旁人。你要報官,我隨時奉陪。” 村長拍了白楊一下說:“小肅啊,這孩子就是刺激大了,胡思亂想了,報什么官啊,都是他自己鬧得,你別跟他計較。” 沈肅掃了白三這一家子一眼,微微點頭。扶上白落梅,走了,雖說扛著個人,走得是又慢又晃,可愣是威風。 村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哎,你說沈先生怎這般聰明呢?就在江家見過銀子,他也不知道村里的事,一回來,一聽說,就知道是白楊干的了?” “要不說,不是他那個娘拖著,人這會兒說不得已是狀元了,在京城做大官嘞。” “可惜了啊,真是可惜。” 聽著這些議論,白落梅與有榮焉,忍不住挺了挺胸,好似在夸他似地。沈肅只覺得好笑,也便笑了一聲。 白落梅問說:“定安,你何時在江家見過那銀子的?我怎么沒見著?” “果子箱子里。怕是江西臘見是足銀,想留給江若雪做嫁妝的,不知怎么地,江若雪就給了一個果子,果子存在那箱子話本的箱底,我翻話本的時候見到了。” 沈肅見白落梅還是不明白,解釋說,“市面上一般銀子多有磨損,只有北邊來的新銀才會是足銀。我在書上讀到過,周朝大戶人家有些會用足銀給姑娘陪嫁。” “該。” 白落梅樂出一口白牙,“白楊這小子,該他的。這般巧合之事都能叫定安你見著,還不是他命里做不得壞事,一做就叫人抓個現行。” 沈肅搖頭:“我是詐他的。我沒在銀子上做記號,北邊來的銀子上也沒記號,只不過是青石鎮上足銀難得一見,因此劉虎大才跟我炫耀,說了那么一句,這是真的。 果子箱底的那個不是劉虎大那流出去的,我白日里給的白楊銀子,夜里就在果子箱子里見著,中間時辰太短,不太可能是同一個銀子。只是我見了,當時想到足銀這一點可以一用。今兒一回來,我聽小孩說了地的事兒。老根叔素來勤懇,不太可能做眼紅旁人之事,他不過有到了自己手里的東西不樂意再拿出來這毛病,蓄意害別人,老根叔不會做。 我本懷疑白福、白貴……后來他們找上門來要找通風報信之人,我確定不是他們,他們沒那個膽子。 聽說你來白三叔家揍人,路上我拐去地那邊,劉虎大沒走,他說了一句話,說我在白村得罪的人不少啊。我想了下,大概說的是白楊,最近會在鄰村走動,不讓人懷疑的,就是白楊,或是親戚間走動的,但值得劉虎大特意說我得罪過的,只有白楊,其他人不太可能。” 白落梅目瞪口呆,更堅定,要賺好多好多銀錢,給沈肅去科考,他這般聰明,被困在這白村,困在青石鎮都太可惜了,他就該如沈老希冀的那般,在朝堂上“指點江山”才對。這法子要是用在朝堂上,騙得人團團轉,多好! “怎么?”沈肅半晌沒聽見白落梅說話,微仰起臉來,看向他,日頭落在他輕顫的眼睫上,像是撒了金粉在上頭,眉眼間風流,好似天外來仙。 白落梅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熱,僵硬側開些,生硬道:“無事。楊子也是倒霉,搶我屋子,沒搶去便算了,還叫人傳到了說親的姑娘家里,黃了親事……” “哼……” 沈肅笑了聲,搖頭說,“你傻么,自己村里的事怎么會傳出去。自是我安排的,他硬從我這賴去五十兩銀子,豈有那么便宜之事。我花了四文錢,讓小孩兒去王家村傳的流言。小孩兒無心,沒人會發現其中關礙。” 白落梅再次被驚著了。 沈肅說:“他敢要我銀子,就該最好覺悟,世上銀子豈是這般好賺的?且小孩兒母親在王家村,小孩兒去,童言無忌,與他娘說起這事,再叫旁人聽了去,絕無人會懷疑。那說親的姑娘家,幾個兄弟厲害著,本就不看好白楊,事關白楊,自然一點消息就能讓他們重視,然后稍微找人問上一問也就知道了。” 突然。 白落梅抬手摸了摸沈肅腦袋,語重心長,大有吾家有兒終長成的語氣說:“定安啊,我總擔心我從商去了,外出后,你會被人欺負了去,這下好了,我總算可安心出門了。” 沈肅垂下眼,直接把人丟出去,管他這個瘸子是爬回去還是蹦回去!死黑豆腐! 第38章 沈肅前頭走著,白落梅后頭單腳蹦著,一前一后,不遠不近,許是琢磨出此中味道來,一路回到沈家。 方回站在院門口,手上捏著一封信張望,瞧見沈肅身影,笑意自然就上了臉,上了眉眼,瞥眼再少見后頭嬉皮笑臉的白落梅,驟然覺得眼睛疼。 他身后多了個侍衛模樣的人,滿身風塵。 沈肅走近,視線從他手上的信劃過:“御召?” 方回把信遞給沈肅,解釋道:“先生,這是我師兄托人快馬加鞭送來的,本是想趕在我到群南府前攔住我,沒料到我遇著沈先生之事,行程上快了不少,送信之人竟是沒趕上我,又是在縣里繞了一圈,這才打聽到我在先生這兒,把信送過來。” 沈肅見他把信給自己,料想不是自己不能看的,也就順勢拆開,一眼掃到尾。信上說的是,朝中風向,山南之地怕有戰亂,而山南位于群南府南邊,一旦戰亂起了,難民定是大量往群南府而來,饑荒、疫病還有流民安置皆是問題。方回師兄怕他突然上任便遇到此等大事,會出什么亂子,想著信若是在半道上攔住了方回,就讓他緩緩上任,讓更了解群南府的前府官處置,若是信晚了,也讓方回早做準備。 “信是何時送出的?”沈肅面色也難看起來,掂量著信,鄭重問道。 方回道:“十余日了。” 沈肅記得這場戰事,主要是這場戰事,前世白落梅發了一筆“戰爭財”,具體是什么營生,沈肅不知道,只知道這”戰爭財“讓白落梅有了后來作為富商去京城的一個資本。 這分封在山南之地的勤王,勤王乃當今皇帝的叔父,當年封地山南便多有不滿,但當今皇帝對這個叔父心存敬慕,不顧朝臣反對,讓勤王到了山南之地,讓他在山南之地圈地稱王。 要說起來,是先皇繼承皇位后,不知為何,后宮一直無所出,當時年紀尚幼的勤王頗得先皇重視,不止一回說過要把皇位傳給他,許是說的多了,勤王當了真,孰料皇后生下了皇帝,這許諾也便不作數了,可勤王不答應啊。 聽說皇帝出生那會兒,先皇當即立他為太子,勤王那幾日鬧得兇,后來不知怎么地就答應了,然后去了山南之地,成了一方霸主。當今皇帝登基之時,朝野上下都防備著勤王會反,可竟然沒有。現下傳言皇帝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又甚是年幼,勤王是蠢蠢欲動,反不過是早晚之事。 沈肅把信還給方回說:“御召,你當立馬上任,做好準備才是。” 方回點頭道:“是。這才出來等著先生,與先生說一聲,我便回群南府召人來好生謀劃。只是這消息不曾傳出,我怕手底下之人不服。可若是不迅速行動,我怕等消息傳出來,會有人趁機作亂,每有戰亂,這冒險求財的不在少數。不說米糧、藥材,買賣人口的也不在少數啊。” 沈肅看了白落梅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想著難不成自己想錯了?他前世發的不是“戰爭財”? “先生?”方回見沈肅沉思,出聲求教。 沈肅道:“你初初上任,確實不宜大動。況且,你群南府動了,山南之地萬一得了風聲,那就不止壞事這般簡單了。不妨想個法子,收些米糧起來,能收多少收多少。還有藥材,這些都要收,但名目要想好,不能讓人生疑。等朝中令下,屆時你順勢將收到的米糧轉做此用,再在群南府里向富商募集一些,想來能撐一段時日。” “藥材,我倒是有法子。我家有不少藥材鋪子,早聽南邊藥材品類繁多,我想著要幫著備些藥材讓家里鋪子買賣,連人手都帶過來了。說是鋪子要用,照價收,想來是無妨。收得量大,一時存在府邸,沒運上京,也不會有人生疑。” 方回忙說道,“這我私人收了,屆時半捐贈半府衙采買,想來是可行的。只是米糧再說要來南邊收,怕是不妥。在北邊收了,運往南邊,我家在那邊可沒鋪子……” “米糧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