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但是這些女人一定要這么墨跡么? 用錢能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用口水? 一會謝肆出來了怎么辦? 把她們一窩端了怎么辦? 她都替她們擔憂。 程紅瞥了眼神情越來越凝重的郗酒,勾起畫得極其艷麗的紅唇。 呵。 無地自容了吧? 這就對了。 程紅放下茶杯,緩聲開口:“郗酒,她們說這些沒有惡意,只是想你認清現實。你和阿肆門不當戶不對,阿肆現在又正在謝家奪權的風口浪尖上,需要一個對他有助力的女人。” 說著,程紅輕轉了下頭,問她身邊的年輕女人:“我聽說,這段時間謝鈞和魏家的大小姐走得挺近的?” 旁邊的女人立刻點頭,斜眼看郗酒:“是啊,魏家可是做房地產的,要是嫁給謝鈞,那謝鈞的實力要漲一大截呢。到時候,謝肆哥哥地位可就不穩了。” 程紅深以為然地嘆了口氣:“郗酒,你也不希望拖阿肆的后腿吧?” 郗酒拿起紙巾擦了擦眼角:“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阿肆好。” 要來了? 程紅點頭:“那你就應該明白該怎么做。” 精心保養的手從鑲鉆的方塊包里拿出錢夾,挑出一張支票遞到郗酒面前,神情倨傲。 “這是兩千萬,對你來說應該是很大一筆錢了,拿著吧。” 郗酒驚訝地看著手里的卡。 程紅與其他人交換了一個得意的表情。 郗酒這個鄉巴佬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被嚇傻了。 然而郗酒卻哭得比剛才更傷心:“原來在小媽的眼里,阿肆就這么廉價么?我對阿肆純粹深沉而熾烈的愛就值這區區兩千萬么?” 郗酒搖搖頭,失望地看著程紅:“小媽,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這回輪到程紅她們慌張了。 尤其是程紅,被郗酒那種“我對你很失望”的目光看著,她竟然心里很難受。 最后程紅把自己,還有她叫來助陣的千金們的包包都掏空了,看到郗酒抽泣著收回目光,才松了一口氣。 “這下可以了么?”程紅忐忑地問。 “可以了。”郗酒微笑著擦干眼淚。 程紅挺起胸,拿出長輩的威嚴:“那你就盡快離開阿肆吧。” 郗酒停下數支票的動作,目光又變得哀傷起來:“只要小媽說服阿肆,我愿意……”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地蹩眉,“把阿肆留給更好的那個她。” 程紅急了,她為什么要趁謝肆不在找郗酒? 就是因為她不敢跟謝肆說離婚的事情。 她剛要開口再說什么,身后響起一道聲音:“你們說什么呢?” 花園里所有人,包括郗酒都被嚇一跳,齊刷刷看向倚在花園入口的謝肆。 他的皮膚冷白,面容精致綺麗,在花影中仍不遜色。 穿著暗色的襯衫,領口微開,鎖骨如玉。 在眾人的目光里,他慢悠悠地將視線移到郗酒身上:“怎么把我老婆的說哭了?” 兩人對視,彼此眼中都是虛假且濃稠的“愛”。 郗酒面上又驚喜又深情地看著謝肆。 心里嘀咕,謝肆后媽是低段位炮灰實錘了。 她還以為這個后媽敢叫這么多人堵她,是算好了謝肆不會這么快出來。 太不專業了。 郗酒掃了眼被突然出現的謝肆嚇得面如死灰的女人們。 害。 還得她來力挽狂瀾。 郗酒擦干眼淚,沖謝肆展開笑臉:“老公,我沒事,我就是太感動了。小媽和她的閨蜜們送了我好多禮物,我說不要,她們偏要給我,特別熱情。” 那群被程紅找來羞辱郗酒的千金們臉差點綠了。 她們年紀輕輕,和謝肆郗酒是一個輩分,怎么就成了是程紅的閨蜜們? 程紅卻認為郗酒反應很快,比以前木訥膽小的樣子機靈多了,點頭附和郗酒:“對對對,前幾次看到郗酒,我都忘了給她準備見面禮,這次給她補全了。” “這樣啊。”謝肆點點頭,沖郗酒伸出一只手,“過來,爺爺叫我們。” 郗酒乖巧地起身,跟著謝肆出了花園。 路上郗酒想的都是小錢錢。 謝肆這一路頭頂撒的不是花雨,而是錢雨。 小郗酒拿著個快板走在錢雨里:“我賺錢啦,賺錢啦,我知道該怎么花,左手一個小鮮rou,右手一個小狼狗……” 還他媽是標準的天津口。 謝肆抿唇,伸出一只手:“小媽給你的禮物,給我。” 快板頓時停了。 兩個郗酒一大一小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怎么了?” 謝肆彎唇:“充公。” 郗酒咬住牙,才沒讓自己的腳親吻謝肆的臉。 她剛到手的小錢錢啊。 她忍辱負重機關算盡坑來的錢啊! 她甚至還為了這些錢,出賣了她的感情。 “舍不得?”謝肆看郗酒快要爆炸的樣子,心情好多了。 俯下身,看她的眼睛:“怎么?這些錢不如你對我純粹深沉而熾烈的愛么?” 他的語調很平。 聲音很輕。 卻像是帶著某種細微的振幅,讓郗酒感覺耳朵里面癢癢的。 拳頭也癢癢的。 郗酒努力安慰自己錢沒有了還可以繼續坑,把包包里的戰利品交給了謝肆。 謝肆聽小郗酒唱了一道的小白菜地里黃,嫁了一個黃鼠狼。 老爺子剛醒,坐在房間里,喝著煲好的湯。 這是老爺子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午睡后必須要喝一碗熱湯。 謝老爺子看到郗酒和謝肆來了,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讓管家他們都出去。 又平穩地隔了兩口湯,才抬起頭。 “你們小夫妻的日子過得怎么樣?有沒有吵架?” 郗酒打算把回答問題的機會留給謝肆,自己閉麥。 然而老爺子卻伸出手:“我喊一二三,你們兩個一起回答。” ?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郗酒看了眼謝肆,從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看不出來什么有價值的信息。 郗酒又看謝老爺子。 謝老爺子長得很正派,年輕時一定是老一輩審美中標準的帥小伙。 等年紀大了,氣場沉淀,便有種不怒自威,讓人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感覺。 那是郗酒剛進來時對謝老爺子的印象。 而現在。 這個眉飛色舞蒼蠅搓手的老小孩,是誰?! 沒等郗酒搞明白謝老爺子什么路數,謝老爺子已經開始數數了:“1!2!3——” 郗酒:“沒吵過。” 謝肆:“吵過。” 謝老爺子開心地鼓掌:“啊哈,答案不一樣!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討論!” 郗酒越發覺得老爺子是在拿他的孫子孫媳婦玩游戲。 郗酒看向謝肆。 目光里隱隱有對笨蛋的責備。 耐著性子開口: “老公,我們哪里吵過架呀?而且就算吵過,在老人家面前也要說沒吵過啊。” “這樣老人家才會覺得我們恩愛,不會擔心我們。” 為了給謝肆個臺階:“你經常忙工作,逗老人家開心的方面不太了解,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