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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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斟酌著,似是下了極大決心般,小小聲對他說。 “你要真不愿意跟那位任家小姐接觸,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幫幫你。” 第38章 棉花糖 當夜, 燕淮遠離繁華街區,獨自走進了一家位置偏僻的湯店。 已經這個時間段了, 店內空蕩蕩的, 只有靠窗的座位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年輕男人的面前放著一只熱氣騰騰的瓦罐, 而他正在慢條斯理地喝湯。 “來了?”他朝燕淮很自然地招了招手, 語氣隨意, “坐吧,要喝哪種湯?我請客。” 燕淮在他對面坐下,垂眸掃了一眼湯單:“金菇鮮蛤湯。” “呦, 你挺會點,這道湯鮮味可濃了, 是他家的招牌湯。” 燕淮似笑非笑:“才二十歲的年輕人, 就已經這么注重養生了嗎?” “因為我父親很注重養生, 他總說養生不是中老年人的專利,我長年累月耳濡目染, 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習慣。” “原來如此, 甄先生言之有理,我受教了。” 沒錯, 此刻與燕淮同桌而坐的男人, 正是魔術師甄遠的獨子, 甄昱。 甄昱笑了笑,看向燕淮的眼神別有深意:“剛才和你通電話時,我聽你那邊的環境熱熱鬧鬧, 是陪你的小青梅去西街看花燈了?” “是。” “到底是懷春少年,總喜歡搞這種浪漫的調調。” “要不是碰巧去了西街,我倒還沒發現,甄先生你上次的計劃,貌似有點過火。” “哦?怎么說?” 燕淮神色微沉:“初八那天,港城魔術俱樂部突然斷電,水下逃生的魔術彩排出了事故,是你的杰作吧?” 甄昱并不遮掩,反而有點得意:“當然是我,只可惜計劃不太順利,但也算給了關子烈那小子一個教訓。” “……要是計劃順利進行了,關子烈可能會直接溺亡在水下,你是這么打算的?” “那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與我無關。” “甄先生,你這是殺人!” “噓,我的好弟弟,說什么呢?”甄昱豎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聲,隨即把剛端上來的瓦罐湯,不緊不慢推給了他,“我當天沒有到達現場,也沒參與彩排,俱樂部的監控都沒開,無憑無據,誰也不可能查到我這里,你可別在公眾場合隨便潑我臟水。” “……”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我算計關子烈,你生什么氣?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你都不該對他懷有憐憫之心吧?” 燕淮臉色鐵青地沉默著,半晌才道:“初八那天斕斕也在現場,她去水下救了關子烈——你這么做,差點把她也害了。” 甄昱了然:“敢情是那姓唐的小丫頭破壞了我的計劃?” “幸虧她破壞了你的計劃,否則你從此就背上一條人命了。” “背人命是什么新鮮事嗎?關肅身上不也背了你父親的人命?燕淮,你太仁慈了,你該認為他所獲得的一切懲罰都是報應。” “但是……關子烈并沒犯什么錯,你想害死他,未免太惡毒了。” “父債子償,這道理你不懂?”甄昱極少有這么耐心的時刻,他幾乎是在對燕淮諄諄善誘,“你仔細想一想,要報復關肅,最好的手段是什么?就是先毀掉他賴以自傲的兒子,再在輿論上給他施壓,最終令他全線潰敗,露出破綻,我們才有機會一擊得中。” 燕淮看著他,極度猶豫。 甄昱又道:“就算你認為,你父親的債應該記在關肅身上,那你小青梅的那筆賬,總是關子烈惹起來的吧?我當初在魔術俱樂部見過她跟關子烈一起,挺漂亮的小丫頭特別兇,對關子烈百般維護,還敢和我大打出手——她對你和關子烈孰遠孰近,你心里沒點數?” “……” “燕淮,奪人所愛是多么不地道的事兒,你居然也忍得下去,你到底還要在他們關家那里吃多少虧?” 是啊,要說他對關肅的恨,恐怕窮盡多少年也消磨不盡。 只是他沒想到,當有朝一日自己終于鼓起勇氣回到港城的時候,卻發現那位曾維系著自己全部溫情的姑娘,已經跟關家的兒子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 她當初對他毫無保留的維護,如今已全部給予了別人。 為什么是關子烈?為什么一定要是關子烈? 這大概是他永遠跨不過去的一個詛咒。 “好,你要怎么對付關家,我都不管。”燕淮緩聲道,“但我有個條件,你不能再誤傷斕斕。” 甄昱這次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你啊,太婦人之仁了,你這么關心你的小青梅,就沒想過,她萬一知道了真相呢?” 燕淮手指一松,盛滿湯的勺子掉在了桌上。 甄昱依然沒有放棄對他的刺激:“別忘了當初她跟關子烈去蓉城的事,是你通知我,后來關肅的□□才能被爆出來;還有這次,也是你聽到了關于初八彩排的消息,我才能設計事故——她一旦知道真相,還會原諒你嗎?” 是的,當時燕淮聽說唐安斕要去蓉城,最終選擇是告知甄昱;而唐安斕和關子烈通話的內容,他也全都轉述給了甄昱。 可以說,他是甄昱的傳訊官,也是唐安斕的背叛者。 唐安斕看上去溫柔寬容,內心其實非常的愛憎分明,她不會原諒他的。 恐懼與不安的負面情緒,逐漸席卷了燕淮心頭,他惡狠狠一咬牙:“這是我和斕斕的私事,不需要甄先生cao心,無論她將來怎么看我,你都不許打她的主意。” 甄昱笑意更深:“行,本來我也犯不著跟一小姑娘較勁,只要她別壞我計劃,我的目標只有關家。” “你能保證遵守承諾嗎?” “當然,你我現在是盟友,盡管出發點不同,但殊途同歸,我沒有必要欺騙你。”甄昱給他盛了一碗湯,語氣如長兄般和藹,“新的學期你努力備戰高考,不要有太多顧慮,有需要我隨時找你。” 燕淮靜默無言。 碗中的湯漸漸涼了,各懷心思的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 高二下半學期開學后沒兩天,程驍就接到了陌生號碼的來電,那邊的女孩子自稱任雪薇,說受了父親叮囑,要挑個良辰吉日,跟他見一面。 這種事,程驍自然要第一時間匯報給鐘曉笛。 鐘曉笛的答復簡單干脆:還挑什么良辰吉日?就今晚吧。 于是當晚放學后,程驍預訂了一家西餐廳,跟鐘曉笛一起,和任雪薇見了面。 任雪薇遲到了十分鐘,來的時候被全西餐廳的顧客行注目禮。 她編著臟辮,穿著銀黑配色的短款外套,大長靴,化歐美妝容,五官深邃冷艷,又酷又颯,走路帶風。 她坐在了程驍對面,雙臂往椅背上一搭,微微揚起下巴笑了:“程少爺嗎?幸會幸會,容我多問一句,這位是你的……” 結果程驍還沒回答,鐘曉笛就替他解釋了,而且嚴肅正經,很有禮貌。 “任小姐你好,我是程少爺的同學,家境貧寒,最近靠他接濟吃飯。” 程驍:“……嗯,確實如此。” 誠然,這是一個正常智商的人都能分辨的拙劣借口,換作其他的千金小姐,可能就要當場采取點什么措施來宣示主權了。 但是任雪薇沒有,她很淡定,甚至還帶著幾分看戲的愉悅之情。 她說:“喔噢,程少爺還真是慈悲博愛,不過換作是我,碰上這么漂亮的姑娘沒飯吃,也會義無反顧伸出援手,順便還要跟她交流一下感情。” 鐘曉笛小嘴一撇:“你誤會了,我跟他沒什么感情可交流,我只是餓了——可以點菜了嗎?我要西冷牛排、蟹rou沙拉和抹茶熔巖蛋糕。” 任雪薇友情提示:“這里的冷烤羔羊腿和奶油燴香腸也挺好吃,建議你嘗嘗。” “那行,聽你的。” “還有黑魚子醬要不要?” “你覺得好吃就都要。” 然后倆人就認真研究起了菜單,完全把程驍晾在了一旁。 程驍一頭霧水,這氣氛很怪啊,和自己預想的情況有很大出入啊。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將談話扯回正軌:“那個……任小姐啊,你也知道,今天咱們見面的主要目的,是……” “我知道。”任雪薇頭也不抬,語氣坦然,“是增進對彼此的了解,為將來訂婚打下良好基礎。” “……” 她輕笑一聲:“你覺得我這人怎么樣啊?” “……挺好的,英姿颯爽,一看就是女中豪杰。” “那讓你跟女中豪杰談戀愛,你愿意嗎?” 這問題太直白了,感受到鐘曉笛在桌子底下掐自己的力度,程驍強忍疼痛,委婉地回答她:“出于負責任的態度,我認為有必要跟任小姐你說清楚,其實我目前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學習上,并沒考慮過戀愛的問題——退一萬步講,你和我也未必合適。” 任雪薇奇道:“那還用退一萬步講嗎?明眼人都看得出咱倆不合適啊。” “……” 這是什么奇怪的出牌方式? 程驍兀自發愣,鐘曉笛倒是聽出了幾分弦外之音,她試探性地問:“怎么,聽任小姐這意思,你不想跟他訂婚啊?” 任雪薇笑:“誰會喜歡包辦愛情呢?敷衍敷衍長輩而已,而且我看程少爺接濟你吃飯就挺辛苦了,估計心里也裝不下別人。” “……” 程驍尷尬撓頭:“這么明顯的嗎?” “你都帶著人來給我下馬威了,居然還問我明不明顯?” “呃……這也是萬不得已的計劃,希望你別太介意。” “我不介意,反正與我無關。”任雪薇瀟灑聳肩,“你有心上人最好,免得我還要擔心你被我迷倒,緊追不舍。” 就這一會兒的工夫,程驍已經被她獨特的說話方式擊倒好幾回了。 他擦了擦額上冷汗:“那就謝謝了。” “但我還是有條件的。” “……啊?” 任雪薇迎著兩人疑惑的視線,不緊不慢接過了服務生遞來的玫瑰葡萄露。 “我爸是個粗人,除了房地產業,他在其他行業的人脈并不算廣,比不上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