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買的，你爺爺親手包的。”沈奶奶忍俊不禁，“別看這些饅頭長得丑，味道還不錯，因為餡兒是我調(diào)的，面也是我和的。”

    “怪不得。”沈玄璟恍然大悟。

    沈爺爺吹胡子瞪眼，“怎么，嫌我包的包子丑？那你別吃！”

    “爺爺，我開玩笑呢，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在家人面前，沈玄璟放下平時對下屬的嚴(yán)肅，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吃完早飯，他們說一會兒話，一起去大爺爺家拜年，中午在那里吃飯。

    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很多了。

    除了大人，還有幾個小孩子。

    沈?qū)幍募t包昨天給過，今天又給了一遍，懂事的孩子到哪兒都招人喜歡。

    二爺爺家的沈玥是個害羞靦腆的小姑娘，給紅包的時候，她抓著mama的衣擺，怯怯地看著他們，喊人的聲音也細(xì)細(xì)的。

    三爺爺家的沈晴倒是落落大方，接過紅包后還說了不少好話，小嘴兒特別甜。

    “昊昊，昊昊！你這孩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四爺爺家的孫媳婦看到其他三個小的都拿到紅包，自家皮猴兒不知道跑到哪里瘋?cè)チ耍B聲喊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橘黃色羽絨服，手上拿著仿真玩具槍的男孩子沖了過來，看著虎頭虎腦的。

    “快去跟你叔叔他們要紅包！”沈昊mama推了他一下，“晚了人家就不給你了！”

    她聲音不小，在場這些人聽得清清楚楚。

    沈江陵眉頭皺了起來，但是這大過年的，到底沒說什么。

    不過當(dāng)媽的這么一言難盡，孩子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其他孩子拿紅包，接過來之后都會禮貌地道謝，然后放到自己口袋里面，或者直接給家長。

    沈昊倒好，土匪似的搶過去不說，連聲謝謝都沒有。

    拆開紅包，看到里面的數(shù)額，他還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兒，“切，才兩百，小氣鬼。”

    沈江陵眉頭皺得更緊了，等沈昊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他沒有直接把紅包給他，而是彎下腰，盯著沈昊的眼睛，“昊昊，你這種行為是不對的，收到別人的紅包，應(yīng)該說謝謝，知道嗎？”

    “關(guān)你屁事！你個臭xx！”沈昊一把搶過沈江陵手里的紅包，罵了一句，他飛快跑到mama身邊，還沖著沈江陵做鬼臉。

    “堂嫂，沈昊這樣不行，你得——”

    “哎呀，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煩，昊昊年紀(jì)小，不懂事，跟他計較什么！”沈昊的mama將兒子護在身后，不等沈江陵說完，就打斷他的話。

    沈江陵抿了抿唇，盯著對方看了幾秒，不管他們了。

    現(xiàn)有熊家長，再有熊孩子。

    有這樣一個媽，沈昊將來想有出息怕是難了。

    沈昊不是自家孩子，有些話說了別人不聽就算了，總不能越過人家父母代為管教。

    沈江陵掏出手機，默默地瀏覽新聞。

    然后就聽到沈昊他媽跟人嘀咕，說他們家摳門，在帝都開大公司每年賺那么多錢，回老家發(fā)紅包才給這么點。

    沈江陵心里瞬間不爽了，甚至想把剛剛給熊孩子的紅包要回來。

    但是看在曾祖父和曾祖母的面子上，到底沒有這樣做。

    想到四爺爺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他眼中劃過一絲冷洌。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四爺爺這一大家子就沒幾個好東西。

    他自己好吃懶做不說，兒孫也有樣學(xué)樣，全靠老婆賺錢養(yǎng)家和啃老過活。

    四爺爺都一把年紀(jì)，還隔三差五到曾祖父和曾祖母那里討要東西，花式哭窮，幾個兄弟都挺看不上他這副作態(tài)。

    四爺爺本來是家里最小的兒子，后來爺爺出生，關(guān)注逐漸從他身上轉(zhuǎn)移到爺爺身上，他心里不平衡，從前沒少欺負(fù)爺爺。

    后來曾祖父朋友沒有孩子，看到曾祖父家有五個兒子，想從他這里過繼一個。

    曾祖父本來想把四爺爺過繼給朋友，但是四爺撒潑打滾不肯去。

    村里沒少沒有孩子的夫婦過繼別人家的孩子，結(jié)果沒幾年自己有了孩子，原先過繼的孩子就從寶變成草，被兩個家庭踢來踢去的事情。

    曾祖父看他不愿意，想了想，就把爺爺過繼給朋友。

    俗話說得好，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曾祖父家這么多孩子，地就那么點兒，怎么養(yǎng)的活？

    他那個朋友沒孩子，父母也早早地去了，夫妻倆倒是攢了不少東西。

    爺爺?shù)剿麄兗抑螅蚱迋z視如珍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他留著，自己穿著破舊的衣服，都要給爺爺弄身新衣服穿。

    眼看著爺爺過繼過去過上好日子，被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四爺爺眼紅了，嫉妒了，又開始撒潑打滾，想換回來。

    但是怎么可能再換一次？

    當(dāng)初讓他去，他不去。

    現(xiàn)在人家夫妻好不容易跟爺爺培養(yǎng)出感情，怎么會放著有感情的兒子不要，換四爺爺那種唯利是圖的孩子？

    他們過繼孩子，就圖百年之后有人祭拜他們。

    四爺爺那個性子養(yǎng)了也是一個白眼狼。

    四爺爺當(dāng)初鬧了好幾場，最后被曾祖父一記大耳刮子打清醒了。

    后來再不敢鬧騰。

    爺爺過繼之后，大爺爺和三爺爺放心不下幼弟，經(jīng)常省下自己的口糧偷偷塞給爺爺。

    后來見爺爺確實過得好，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