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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麻癢一路潛入心底, 流進血管。 心跳倏地亂了節奏。 霍深下意識錯開視線,落在蕭寒平鼻尖。 “你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 我不想打擾你。” 蕭寒平看著他, 眼神微動。 驀地, 掀了身上的薄毯, 半坐起身。 霍深單臂撐床, 沒被理睬過的襯衫不經意扯松一些,露出一半鎖骨:“鞏濤發過戰報,昨夜亞麥斯也到了,異獸潮沒能沖破防線,一切還在控制中。你還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蕭寒平聽著, 抬手伸向他的衣領。 霍深脊背轉瞬僵直,雙手緩緩收緊,心跳聲擂鼓似的,任蕭寒平動作。 但很快,他看到挑開衣料的這只手散發出淡綠色的光,只虛按在他胸前。 “今天感覺怎么樣?” 霍深沉默良久。 之后,他松手倒回床上,借枕頭藏起不爭氣燒熱的耳朵:“還壓得住。” 經過一整夜,他體內的毒素藏匿得更深,即便消除了大半,也需要隨時提防它卷土重來。 蕭寒平用了半個小時幫他治療其余傷勢。 收回晶石時說:“這段時間,盡量避免異能戰斗。好好養傷。” 霍深聽出他的畫外音,皺眉問:“你要去哪兒?” 蕭寒平道:“出去轉轉。” 異獸群被聯手壓制。 料想中的高星級異獸,整整一夜沒有露面。 戰局正在向著人類最期待的方向發展。 可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這場史無前例的龐大異獸潮,沒有帶來與之相等的緊迫。 昨夜的六星異獸,攻擊時也徹底放棄了身為異獸的優勢,粗暴得沒有章法。 而那道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吼聲,似乎可以命令六星異獸。 這本身就是異常的訊號。 像死局中布下漏洞百出的生門,給了太多可以抓住的破綻。 只是,如果這個猜測屬實,昨夜這只很有可能超越六星級的異獸,又為什么沒有出現。 按照當時他和霍深的處境,面對第二只高星級異獸,兇多吉少。 想不出頭緒,他必須親自去一探究竟。 “我和你一起。” 蕭寒平動作微頓。 他回臉看向霍深:“不要任性,你現在不能動用異能。” 霍深索性先他一步下了床:“普通的異獸,也用不上我的異能。” 蕭寒平正要開口。 霍深卻緊接著說:“何況,” 他背對著蕭寒平,走向簡易洗漱臺,垂在身側手緊了又緊,“不是還有你在。” 帳篷內安靜一瞬。 蕭寒平站起身。 霍深頓了頓,才回頭看他:“怎么不說話,你答應了?” 蕭寒平反問一句:“我不答應,你就會留下?” 霍深唇角微翹:“不會。” 蕭寒平掃過他浸入眼底的笑意,眸光也悄然軟化,轉而說:“抓緊時間,盡快出發。” 霍深唇邊弧度更深: “好。” 兩人簡單洗漱過后,換上防護服,并肩走向門口。 剛掀了門簾,就聽到鞏濤在說話。 “……奇怪,那不是凱撒的人嗎,怎么穿著你們亞麥斯的防護服?” 在他身旁,是喬迪。 聽到這句話,喬迪撇了撇嘴:“凱撒內部私底下勾心斗角,現在希爾·法蘭倫死了,凱撒被幾個高層瓜分,其中一支就來投靠我們團長了。” 鞏濤更驚訝:“法蘭倫死了?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消息也讓蕭寒平略微意外。 這段時間他沒有登錄星網,連通訊網絡也是加密狀態,對外界信息并不了解。 圣光城淪陷后,他只知道法蘭倫帶著凱撒逃往南方。 南方異動早已解決了大半,以法蘭倫的實力,這種程度的戰斗,還不足以致死。 “我也是剛聽說。” 喬迪很快解釋說:“南方異變后,資源變得緊缺,這里又突然爆發了超大型異獸潮,所以本來要送去支援南方的物資,大部分都改道往這邊來了。法蘭倫為了節省開支,表面上無條件接受一切無家可歸的平民,可暗地里,經常處決沒有戰斗力的普通人,結果這次殺了不該殺的人,被尋仇的人追上門去了,死得很突然。” 聞言,蕭寒平忽而記起當初在圣光城外的遭遇。 看來那個男人沒有說謊。 法蘭倫這種“節省開支”的做法,顯然不是新招數。 喬迪補充說:“這些資料,現在滿星網都是。” 鞏濤表情微怒:“暗殺平民,法蘭倫簡直喪心病狂。” “希爾·法蘭倫。” 說起這個名字,喬迪語氣不屑,臉上又掛起眼熟的厭惡與痛恨,“異獸研究中心出身的人,會做出這種事,也很正常。” 蕭寒平眸光漸沉。 在兩人談話間,他和霍深已經走到他們近前:“喬迪,對于異獸研究中心,你究竟了解多少。” 喬迪張了張嘴,又悶聲說:“這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們。” 蕭寒平向來不懂得強人所難。 霍深于是上前一步:“知不知道,你所謂的秘密,前不久差點讓一整座地下城的人陪葬?” 喬迪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半步:“霍團長指的是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