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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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左菱舟顫抖著問道,“我也要認命嗎?” 她搖了搖頭,有眼淚在眼眶閃爍,她看著顧玄棠,一字一句說的柔軟卻堅強,“我不想認命,我不想死。” 那一刻,顧玄棠仿似聽到了無聲的裂帛聲,他看著左菱舟,似是不明白,一路風雨都過來了,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退縮。可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無非是因為對手是皇帝罷了。之前,他們不知道對手是誰,總覺得是可以逃脫的,所以危險與平安各占一半,她敢去冒險。而現在,他們的對手是皇帝,是這個天下掌握著最高權力的人,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可以逃脫,所以平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才產生了退卻。 顧玄棠覺得自己可以理解她,她本就不是什么膽大之人,只是一個王二鵬就讓她提心吊膽,更何況是當今圣上。她也只不過才十八歲,還很年少,還沒有成親,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她懼怕此去的結果并不如人意,也擔心自己的生命就此停止,這很正常,這無可厚非。顧玄棠能理解,甚至若是這事不是發生在他們之間,他還會贊同左菱舟的決定。 可是,偏偏,這事發生在了他身上。 他看著左菱舟,左菱舟還在試圖解釋著說服他,“我們為什么一定要送死呢?留在柳州不可以嗎?或者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不可以嗎?紀連幽是先走了,可是她是皇上的meimei,虎毒不食子,皇帝不會傷她的。便是退一步來講,若是怕她有危險,顧一已經去追了,讓他找到她帶回來不就好了嗎?為什么我們一定要進京送死呢。” 顧玄棠聽著她言語里的著急與懇切,他的心一片平靜,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 左菱舟不敢相信他竟這么容易就妥協了,驚訝地抬起頭,就見他和以往一樣無波無瀾,可是她知道,并不是這樣的。 “天晚了,睡罷。”顧玄棠道。 他站起身,開始收拾床鋪。 左菱舟站在他的身后,輕柔的叫了聲,“表哥。” 顧玄棠回頭,還是那副溫和的模樣,卻只是道,“回去罷。” 左菱舟不想回去,可是顧玄棠卻走到了桌旁,他說,“我要熄燈了,回去罷。” 左菱舟沒有動,只是安靜的認真的癡癡的看著他。 然后,顧玄棠熄了燈。 那一刻,左菱舟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她咬著唇,在寂靜的黑暗中,沒有出聲,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默默地哭著。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的膽戰心驚的,因為這一章,三個人的性格都太鮮明了。 先說表哥吧,表哥從新帝打天下就跟著他,常年游走在生死一線,再加上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無所畏懼的性格,所以表哥本身是不怕死的,所以他不會坐以待斃,這就是開頭在九彎山,表哥離開九彎山獨身一人去七寶的原因,因為他不是一個會一直拖延等待的人,他會規定一個時間,然后就主動出擊。只不過當時九彎山的時候,他把表妹當外人,所以沒有帶著表妹,留她在安全地帶。而現在,他把表妹當做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他會希望表妹能陪他風雨同舟,他愿意保護她,也會盡最大的能力保護她,所以他希望表妹可以和他一起。 然后是表妹,表妹和表哥不一樣,表妹就是個普通人,剛剛成年,放現在就是才準備上大學,她在穿越后歷經了爹死,王二鵬虎視眈眈,所以有一陣活的很艱難,所以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好好的活著就好。她喜歡表哥,可是她也想活命,她沒有辦法做到置生死于度外,所以她會希望表哥不要進京,他們都好好活著就好。 他們兩個雖然喜歡彼此,但是因為性格不同,又都活的很明白,所以會導致在一些問題上的不同觀點。我也想過,要么就按照一般的文那種男主說你留下,我是為了你好,或者女主說,我和你去,我和你生死同舟來寫。這種爭議會少一點,但是后來還是放棄了,因為那樣,男女主人設就不對了。所以我還是按照他們的人設和性格來處理了這一塊,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至于紀連幽,紀連幽就是那種愿意對喜歡的人特別在乎的人,如果把表哥表妹這個問題放到紀連幽身上,那就不是問題,因為紀連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這不是說表妹對表哥不如紀連幽對李郎,而是,表妹生性比紀連幽理智一些,走一步看三步。紀連幽則會更感性感情用事一些,所以她才會因為擔心情郎而默默走掉,也不在乎這一路上,一個姑娘獨自上路,會不會不安全,會不會再有人殺她。 明天應該就會解決掉表哥表妹這塊的問題,共同上路了。紀連幽也不會有事,放心~!_^ 唉,寫了這么多,希望大家理解,我有點害怕打開這一章的評論區了[捂臉] 第七十章 左菱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顧玄棠的屋子, 她一路往前走著,眼淚默默的順著臉頰往下流,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 安靜的悲傷的繼續往前走。 她一直走出了顧玄棠的院子,走到了自己的院子, 走到了院里的石桌旁, 才終于像耗盡所有的力氣一般, 坐在了石凳上,小聲哭了出來。 她從來沒有這么傷心和不知所措過,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父親突然離開的那天, 她看著他僵硬著身體,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不知所措的跌坐在地上, 無助的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痛苦與迷茫。 她不明白, 為什么總要讓她去經歷這樣的事情,她才十八歲, 她不能好好的像其他的姑娘一樣活著嗎?為什么要讓她去選擇生或者死?她喜歡顧玄棠, 可是她也喜歡活著,為什么, 一定要讓她去選擇其中一個呢? 她哭得抽抽噎噎的, 眼淚止不住的往出洶涌。她抬起胳膊擋住了眼睛, 月光下,只能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一道一道。 顧玄棠站在她的院子外,聽著她壓抑著的哭聲, 看著她哭得肩膀不住的抽動,他動了動腳步,似乎想上前去安慰她,可是最后,還是忍住了。 燕七來找了他,說他路過蘭馨園,聽見左菱舟在哭,他心下一驚,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這里。他真的是習慣了,習慣了在聽到她的消息后下意識的來看她,習慣了在她傷心的時候安慰她,他是真的很想去照顧她保護她,陪她走遠這短暫而漫長的一生,可是,卻已經沒有資格了。 左菱舟拒絕了他的請求,那么若是他僥幸活了下來,以她的聰明與懂事,待兩人再次相見,必會隔一道間隙,她會永遠記得她曾經在他最需要的時候臨陣脫逃,而再也無法,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肆無忌憚的理直氣壯。而若是他死了,又何談照顧與保護呢? 他看著左菱舟,想起燕七問他,真的是只把她當meimei嗎?如今看來,不管他是否對她有其他想法,走到兄妹這一步,似乎已經是他們感情的盡頭了。 他慢慢的向后退去,用墻壁遮擋住了自己,她的以后還很長,還會遇到很多人,很多愿意喜歡她,保護她的人,而他,則已經沒有資格或許也沒有性命再去照顧她。所以,她需要堅強一些,至少,恢復到自己當初在九彎山見到她那會兒,她一個人的堅強。 顧玄棠覺得有些難受,他很少有這樣的感覺,他從出生開始就是天之驕子,家族興盛,天資聰穎,即使生性高傲,也沒有遇到過什么挫折。他是如此的順風順水,宛如一條不斷奔騰的河流,又天生的性情冷淡,以致于從小到大竟都沒有怎么體驗過難受的滋味。 而現在,他體驗到了。 那是真的很不好受,以致于他會不自禁的想,為什么她要活的如此明白呢?他明明一直都知道她就是這么一個活得十分明白的人,他也為此而感到欣慰。可現在,他卻忍不住希望,她可以不要這么明白,這世上,看明白的人活的總是太累,有時候,適當的糊涂一些,反而會更活的更舒服。 他想到了最開始他們相遇,她一口一個表哥,也想到了他教她寫字,她心里不樂意,卻還是乖乖的和他學了起來。可是,他最后想到的,卻是那天夜里,他在炕上,左菱舟站在地上,他說自己要一個人去七寶,左菱舟說,“我不要。”他那個時候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顧玄棠至今還記得,他問她,“那你要如何?與我患難與共嗎?” 那時候,左菱舟在一瞬間愣住了,她在那一剎反應了過來,沒有再說話,無聲的拒絕著,因為她想要活著。 而現在,他再次說出了這句話,她也再次在沉思后選擇了拒絕,也只是因為,她想活著。 只是第一次,他只是隨口說說,那時,他對她的感情很薄淡,所以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牽連無辜;而這一次,他是真的很希望她可以答應,他愿意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她,也會盡量讓她全身而退,他只是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在這個時候,陪在他的身邊罷了。 他以為他們可以,可結果卻并不是。 顧玄棠嘆了口氣,他并不怪左菱舟,比起左菱舟,他更厭惡這個時候的自己,明明自身都難保,何必要讓別人趟這趟渾水,把她留在這里,不是更好嗎?這才是真正想保護她的人,應該做的。那么自己又何必為此而難受失落,這于她而言,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左菱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像她不知道他在她身后,也不知道他在院子外的思想,她抽抽噎噎的哭著,在哭的差不多后。才似終于緩了過來,慢慢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她躺在床上,想著顧玄棠剛剛平靜的面色,她覺得他肯定對自己很失望,肯定很難過。他第一次這么直接的表達自己的訴求,可是卻被她給拒絕了,她口口聲聲說著舍不得他,可是到了這種時候,卻貪生怕死的臨陣脫逃。 她覺得自己既卑鄙又丑陋,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洶涌而來。 她就這么哭著想著,想著哭著,竟不知不覺,慢慢的哭著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很安靜,只有一望無際的白茫茫的白色,她走在這片迷茫中,眼神四處環顧,她感覺自己似乎在找一個人,可是她記不得是什么人了。她一路走,一路尋找,終于,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她跑了上去,喜笑顏開的喊道,“表哥。” 然而,那人卻沒有理她。 她不斷地叫他,“表哥,表哥。” 那人終于回頭看了她一眼,平靜無波,他冷著一張臉,說,“你吵著我了。” 左菱舟有些委屈,小聲抱怨道,“是你不理我。” 那人卻只是嘲諷的笑了一下,語調清緩道,“我認識你嗎?” 他說完,就繼續向前走去。 左菱舟不敢相信的怔楞了片刻,然后一路跟了上去,她不斷的說著話,可是對方卻全然不再搭理。 她看著眼前的白色在他的腳步下慢慢生出了其他顏色,他向左走去,綠草成茵,他向右走去,鮮花盛開,他不斷向前,那些迷茫的白色就變成了一個個城鎮的模樣。左菱舟有些驚喜,和他說,“你看,這些都是我們走過的地方。” 可是顧玄棠卻全然不在乎,他一路向前,一直走到了左菱舟認不出的地方,有一個姑娘打著傘向他們走了過來,在他的面前停下,靠近他和他說話。左菱舟以為他不會搭理,畢竟,他這一路都沒有理會自己。可是,他卻沖那名女子笑了笑。 他們談天說地,言笑晏晏,她覺得陌生,覺得害怕,她沖到了兩個人中間,問他為什么不理自己,為什么要和這個女人這么親密。可是顧玄棠卻置若罔聞,他們很快就訂好了婚約,選了黃道吉日,成親行禮。左菱舟不能接受,她像瘋了一樣的橫插在他們中間,不斷地趕走那個女人,不斷地讓他看看自己,可是他卻只是如同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 左菱舟感覺自己要承受不住了,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冰封雪冷,她抱著顧玄棠,乞求道,“你看看我,我是左菱舟啊,你忘了嗎?” “他確實忘了。”在一片的冰冷中,她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看著她,諷刺道:“他憑什么記得你,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臨陣脫逃,你放棄了他,又有什么資格再站在他身邊呢?” 左菱舟看著她,那一刻,她的臉終于在漫天的風雪中清晰了起來——那竟然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那人笑著,輕蔑而諷刺,她說,“是你先放棄的,現在,你又想挽回嗎?你是什么樣的身份,他是什么樣的身份,他有那么多優秀的姑娘可以選擇,何必選擇你呢?以前,是因為你們一路風雨,你和他經歷了別人所沒有的,你陪他歷經了生死,所以你可以喜歡他,你配的上他。可是現在呢?只不過是一個臨陣脫逃放棄過他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與大楚的當朝丞相相配,你是有顯赫的家室還是有驚人的才華,只不過是一介村姑罷了。” 左菱舟聽著她的話,顫抖的松開了手,她覺得她說的對,說的直擊要害,說的她辯無可辯,她一直都知道,他們身份懸殊,若不是陰差陽錯,有了這一路的扶持,她何德何能,能配得上他這樣優秀的人。 她慢慢的放下手,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別聽她胡說,你是我meimei,何人配不上!便是我,也是真真切切喜歡你的。” 她震驚的轉頭,就見身后,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個顧玄棠,她詫異的回頭,卻發現冰雪的世界消失了,只余下一片血紅。她聽到刀劍的聲音,連忙轉過頭去看顧玄棠,然而,卻看見一支箭破風而來,直穿他的心口。她震驚的睜大了眼,瘋了一般的想要去到他的身邊,卻怎么也過不去,顧玄棠看著她,似乎是想說什么,他張了張嘴,卻只來得說出,“你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著。” 就被四面八方的箭萬箭穿心而過,左菱舟不敢相信,她搖著頭,叫他的名字。 顧玄棠笑了笑,一如那日在榴花下,溫柔包容。而后,他所站的土地轟然崩塌,他從她的面前掉落下去。 左菱舟一個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止不住的喘氣,腦子里都是顧玄棠夢里的模樣,她的一顆心跳的飛快,后背滿是虛汗。她怕的不行,顫抖著掀了被子,見自己剛剛睡著時沒脫衣服便直接朝顧玄棠的那里跑去。 她一路跑的飛快,進了他的院子,拍著他的門,著急的喊道,“表哥。” 顧玄棠還沒有睡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準備下地開門的時候,卻是停住了動作。見了又如何,不過是兩廂尷尬罷了,反倒不如不見。 左菱舟拍了一會兒,見他不來開門,便把門拍的更兇。她不斷的拍著,她知道顧玄棠應該已經醒了,可是他卻遲遲沒有給她開門,為什么?是不愿意見她嗎?因為之前她拒絕了他所以他生氣了嗎?她想到了那個夢里第一個出現的顧玄棠,想到了對方對自己的冷漠,她只覺得既委屈又害怕,一時間話語中都帶上了哭腔,“你不要我了嗎?你不喜歡我了嗎?你不想見我嗎?” 她哭著拍著他的門,喊道,“顧玄棠,我不是你的meimei了嗎?你不想當我的表哥了嗎?” 她狠狠的朝門上拍去,卻突然手上一空,她愣了一下,恍若夢中的抬頭,就見顧玄棠開了門,神色冷淡的看著她。 左菱舟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覺得她這一晚上哭的怕是比自己往常一年哭的都多,可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她看著面前的人,一步上前,緊緊抱住了他。 她壓抑了一晚上的哭聲,終于在這一刻宣xiele出來。 她抱著顧玄棠,抵著他的肩膀,肆無忌憚的害怕的委屈的難過的哭著。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打算這一章寫到他們和解的,結果看了看時間,再不發文,今天就要過去了,所以就先到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寫。表妹的夢境就是她的心理,在夢里,起初的那片白,是她自己的世界,后面的五彩繽紛是表哥帶給她的世界。表妹害怕的不僅是表哥死,還有她若是不陪他一起,日后即使他活著,她也無法理直氣壯的站在他身邊,因為她曾經放棄過他。她其實一直都很明白,自己和表哥身份上的差距,只不過她向來都是個忠于自己感情的人,所以一直告訴自己她陪他一路風雨,所以即使身份地位有差,也沒關系,畢竟她有所付出,所以,她才會在夢里,害怕自己這一次的退縮,讓自己再也沒法這么說服自己。 總的來說,表妹是一個感性和理性并重的姑娘,有自己的一桿秤,所以活的很清醒,也很對得起自己和他人。 明天和解,然后進京。 第七十一章 顧玄棠聽著她在自己懷里放聲痛哭, 右手不自覺抬起,卻又緩緩落下。他從來沒有見她這么哭過, 在他的記憶里, 左菱舟只哭過兩次,一次是在九彎山, 她以為他離開了, 后來打開門看見自己, 一時情緒激動落下了淚來;還有一次是在青城,她從病中醒來,迷迷糊糊的像個小孩子, 看著他委屈的流著眼淚。 像如今這樣,這么放縱的哭著的, 還是第一次。 顧玄棠想安慰安慰她,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只是任她抱著,不回應也不掙脫。 左菱舟抱著他哭了好一會兒, 才終于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聲, 她抬頭看著顧玄棠,就見他一臉的平靜, 沒有悲傷, 也沒有喜悅, 一如夢里那般。 她看著他,只覺得心里一陣委屈,聲音發澀的問道:“你是不想要我這個meimei了是嗎?所以不想見我, 不開門?見到了,也不想理我?” 顧玄棠低頭看她,她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眼淚不住的從眼眶往外流淌,他看著她,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酸,“我不是不想見你。”他道,“只是日后,我恐怕也見不著你,你得堅強一些,至少,像我最初遇到你時那樣。” 左菱舟哭著搖著頭,“我不想要那么堅強,我為什么一定要堅強?我也想有個人喜歡我,保護我,照顧我,我一點都不想那么堅強。” 顧玄棠看著她,喉嚨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左菱舟只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眼淚大概都在今晚給哭完了,她看著顧玄棠,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然后慢慢的顫抖的松開了他,低頭解開了自己手腕上的紅繩。 她抬起顧玄棠的左手,將那條紅繩系在了他的手腕,她的眼淚一滴滴落下,打在了他的手上,打的顧玄棠有些胸悶的喘不過氣來。 她緩緩的系緊,低著頭,抽抽噎噎的甚至有些哭得喘不上氣,“我以前說過我很惜命的,我不是在騙你,我是認真的。我才剛離開九彎山,我還有那么多地方沒有去,我還有那么多東西沒有見過,我才十八歲,我還可以再活好多好多年,我不想死,所以,你一定要保護好我,一定一定不能讓我死在京城,我還沒人成親嫁人,你說過要讓我風風光光的出嫁的,你從來沒有騙過我,這一次,也不能騙我。” 顧玄棠聽著她這一句又一句,只覺得心里仿佛壓了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看著左菱舟低頭給他系好紅繩,眼淚落在他的手腕上,伸手把她按回了自己懷里。顧玄棠覺得心疼,滿滿的都是心疼。他從不知道,他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天。 她拒絕他,他感到難受;可當她真的答應他,他又為她而心疼。他不想要左菱舟陪他去了,他在這一刻終于愿意正視自己之前的自私與固執——她是活生生的一條命,他不是神,不是他想,就可以護她周全,否則當時在青城,她怎么會差點命懸一線。 他口口聲聲說著在乎,可是卻執意的想要拉她入局,明知前方前路不明,卻還是想要帶著她摸黑走下去。可是,她又何其無辜呢? “你留在這兒,”他緩緩的開口道,心里滿是珍惜,“你留下,燕七會照顧你,若是我活著,我會來找你,是我讓你留下的,不是你主動留下,所以你不用自責,我也不會怪你,我到時候,再回來找你。若是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