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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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紀連幽真的迷惑了,她自記事起就長在杏花村,親戚都沒有幾個,又怎么突然多出一個遠在京城的親人,她有些懵的發(fā)問道:“那他和我什么關系啊?” 這個左菱舟也不清楚,只好回頭看向顧玄棠,顧玄棠咳了一聲,脫口而出,“兄長。” 紀連幽慢慢的皺起了眉頭,“我不記得我還有個哥哥。” “許是你們幼年時失散了,你年紀小就忘了,你哥哥卻是記得的,不然也不能告訴我表哥,讓他憑這塊玉佩去找你。” 紀連幽心下一時有些說不出什么滋味,既覺得面前的人在騙她,又心想萬一是真的呢?她自打父親過世后,繼母對她并不好,如今更是干出了給她下藥把她賣了的勾當,這會兒突然從天而降一個兄長,讓她既不敢相信,又忍不住心里期盼。 “我怎么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們是騙我呢?”她倔強道。 左菱舟看了看她,就見她一身粗布丫鬟打扮,低聲道:“紀姑娘,我說句不好聽的,你也別生氣,你如今這樣,有什么是值得我們騙的呢?” 紀連幽怔住,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左菱舟繼續(xù)道:“你如今,賣身契也在我們手里,身上也沒錢,家里繼母狠毒,我便是現(xiàn)在把賣身契還給你,你拿了賣身契,你打算怎么辦呢?”她道,“她能賣你一次,就能賣你第二次,我們能救你一次,卻不一定可以救你第二次。我表哥受人之托,前來尋你,現(xiàn)今找到了你,你若愿意和我們一起走,這一路雖說可能會有些危險,但是只要我們沒事,也自會保你無事;你若不愿意和我們走,這賣身契,我便還給你,你且自行離去,日后如若有緣,你與你的兄長,也自然定會相見。” 紀連幽低著頭,許久,才問道:“既然他是我的兄長,他想要見我,為何他不來尋我,卻偏偏要你的表哥來呢?” 左菱舟笑了笑,“這有什么想不通的,必然是他有事啊。”她道,“你要去找個人或者做什么事情,自己如果有事情耽擱,那么肯定也只能托人去做啊。想來,你這位兄長,也是個忙人。” 紀連幽不說話,似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左菱舟想了想,道:“你若是還是心有猶豫,倒也不著急,我們今日會在悅來客棧暫住一晚,你若有自己的去處,大可自行離去,等明日晌午之前想好了再來悅來客棧告訴我們。若是你沒有去處,便和我們一道,先住在悅來客棧,等明日再給我回復。” 紀連幽沒有說話。 左菱舟也不為難她,轉身對顧玄棠道:“表哥,我們走吧。” 顧玄棠看了紀連幽一眼,沒有說話,與左菱舟向前走去。 紀連幽看著他們越走越遠,右手緊緊的抓著衣擺,雙唇緊抿,許久,卻是終于堅定了目光,默默跟在了左菱舟身后。 她也不走近,也不走遠,只是默默地跟著,像個找不到家的小孩子一樣,又像是一個剛剛長出來的還沒有長好的小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你最近可是越來越富有主觀能動性,都不需征求我的意見,可直接行事了! 表妹[驚]:難道不是你賦予我外交發(fā)言的權利? 表哥:無言以對.jpg 表妹:那我日后還能直接行事嗎? 表哥:……可以。 左菱舟:我表哥,嘴不硬心卻軟,了解一下~ 第三十五章 左菱舟注意到紀連幽悄悄的跟著他們,碰了碰顧玄棠的胳膊,低聲道:“她在后面跟著我們呢。” 顧玄棠輕笑,“不然呢,她還有什么去處嗎?她連錢都沒有,還不如先跟著我們,好歹能在客棧歇息一會兒。” 左菱舟沒有說話,伸手把玉佩遞了過去,“還你。” 顧玄棠抬了抬眼皮,看著她手里的玉佩,“表妹你剛剛自作主張做的很開心嘛?” “啊?” 顧玄棠譏誚的笑了一聲,“又是問我要玉佩,又是向她保證將賣身契還她,我看表妹如今倒是頗有當家作主的能耐。” 左菱舟霎時有些尷尬,哈哈干笑兩聲,“我這不是看表哥你不愿與她說話,故此才代為發(fā)言。” “哦?”顧玄棠挑眉,“難道不是表妹你現(xiàn)在內(nèi)心頗有主意?十分有自己的想法?我可沒說我要把賣身契還她。” 左菱舟聞言愣了一下,“難道你還打算手握她的賣身契,不還了嗎?”她想了想,“你和她哥哥不是認識么,這樣好嗎?”末了,她又有些不肯定的補充了句,“是哥哥嗎?你沒騙她吧?” 顧玄棠聽著她這一連三個疑問,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左菱舟只好又想了想,從她認識顧玄棠到現(xiàn)在,他做事都頗有自己的思量,每一步都極有用意,萬一他真的自有打算卻被自己這樣貿(mào)然破壞,那豈不是誤了事。她想到這里,也覺得有些不妥,便道:“這樣,若是你有其他打算,等到時她問我要,我就說等到了京城再給她,反正現(xiàn)在賣身契在我們手里,若是不給她,她也沒辦法。” 顧玄棠聞言,覺得有些好笑,“你這不是言而無信?” “那我也不能壞了你的事啊。”左菱舟真摯道。 顧玄棠看著她這一臉認真,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表妹,有時候明明很聰明,有時候卻又有些單純得天真,不過,顧玄棠看著她眼里對自己的重視,卻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他把紀連幽的賣身契從懷里掏了出來,隨手遞給左菱舟,“拿去吧。” “你不是不打算給她嗎?” “我有說我不給她嗎?” 左菱舟回憶了一下他剛剛說的話,好么,是一個文字陷阱。 她“哼”了一聲,“可你也沒說要把賣身契給她啊。” “我是沒說,可有人已經(jīng)給別人承諾了不是嗎?”顧玄棠看她。 左菱舟心虛,“我都說了,我可以當做先騙她的。” “你當小騙子還當上癮了?”顧玄棠笑道。 左菱舟聞言,瞬間抬頭,有些不知道他這話什么意思,他們兩個雖然一直都對她最開始騙他是自己表哥這事心知肚明,可卻從未說開,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會兒聽他這么一說,左菱舟竟是有些害怕,他不會,一直都很在意這個事吧。 顧玄棠見她眼里有些慌張,便知道她想多了,輕聲道:“我的事不能壞,你的名聲就可以壞了?你本就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沒必要在這件事上壞了自己的名聲。” 左菱舟這才放下心來,心里有些暖意,她看著顧玄棠,試探的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騙人啊?” 顧玄棠笑了笑,“騙我可以,其他人就算了。” 左菱舟被他這話說得有些高興,追問道:“為什么你可以?” 顧玄棠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又溫柔,“誰讓你是我表妹呢。” 她這下就沒有話說了,只能抿著唇輕輕笑著。 “不過,”顧玄棠轉折道,左菱舟立馬抬頭,睜著一雙疑問的眼睛看著他,就見顧玄棠認真道:“小事可以,大事不可以。” 左菱舟點頭,“平日里無關緊要的時候玩鬧的時候可以說謊,其他時候都不騙你。” “這會兒就又聰明了。”顧玄棠點評道。 左菱舟笑盈盈的,一雙眼里,滿是情誼。 顧玄棠見事情說完了,就繼續(xù)向前走去,左菱舟走在他身邊,她心情好,有些忍不住想和顧玄棠親昵一點,遂悄悄的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嘴里解釋道,“天快黑了,我有些害怕,我拉著你吧。” 顧玄棠看了她一眼,眼里一片通透,卻是沒說什么。 左菱舟被他這縱容的一眼看得有些忍不住,甜甜的叫了他聲,“表哥。” 顧玄棠“嗯”了聲。 左菱舟沒話找話的說道:“你還沒把玉佩拿走呢。” “就放你那兒吧,”顧玄棠道:“免的你下次又擅自給人家承諾后,我還要給你。” 左菱舟想說她才不會呢,可是張了張嘴,卻又覺得自己似乎也不能肯定自己真的不會,便鄭重道:“我一定不輕易把玉佩給她,我發(fā)誓。” 顧玄棠“嗯”了一聲,顯然也沒把她的保障當回事,似乎玉佩給了她,那么她怎么處理就完全取決于她,自己不再干預。 左菱舟抓著他的手腕,不自覺抬頭看了一眼他英俊的側臉,想著他雖然嘴上說著自己自作主張,卻并沒有因此責備她,反而依著她的主張把東西給了她,甚至未雨綢繆的把與此次事情無關的玉佩也給了她,只覺得顧玄棠有些嘴硬心軟。她想了想,覺得這個詞似乎也不對,畢竟,顧玄棠也沒有說她,似乎不算是嘴硬,那該是什么詞呢?她想啊想,一直到客棧,和顧玄棠分別進了屋,才想到,他對她,也算是很體貼縱容了。 左菱舟靠著門,低著頭,想著他說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吃吃地笑了。 第三十六章 紀連幽沒有和左菱舟一間,她要了左菱舟旁邊的那間房,忐忑糾結的猶豫著自己到底該不該和他們一起走。她坐在凳子上,雙手緊握,眼睛盯著桌面,腦子里思緒紛飛,卻是沒有主意。 紀連幽覺得自己現(xiàn)在似乎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她沒有什么靠譜的親戚,無法投奔,回家更是不可能,左菱舟說的對,她的繼母會賣自己一次,難保不會賣自己第二次。可是真的就這么和他們一起上京嗎?紀連幽想到這兒,又覺得不安起來。 她其實本來也是有意上京的,畢竟她的心上人此時正在京城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只是她本打算是自己一人前往,而不是現(xiàn)在這般和兩個陌生人一同前行。可是,她哪里有錢呢?便是現(xiàn)在回了家收拾一些自己的細軟再走,李氏愿不愿意讓她拿錢先不說,單就她的錢,也不夠進京的盤纏,更何況,她現(xiàn)下哪來的錢回家去呢?橫鄔縣離杏花村并不算近,她沒有錢,光靠一條腿,哪能走的回去。 她蹙著一雙柳眉,整個人都十分愁苦,不住地想著就這么和他們一起上路真的沒問題嗎?紀連幽對于自己突然出現(xiàn)的這個兄長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況且她這樣的身份,這么偏僻的鄉(xiāng)野之人,怎么會有一個遠在京城的兄長呢?看那兩人的衣著打扮,都是富貴之人,她的兄長想必也和他們差不多,這樣的人,怎么會有自己這種清苦的meimei。可如果不是,他們又怎么會大老遠的來尋自己,還替她贖了身?還知道那個玉佩是自己的物件? 紀連幽一時只覺得糾結無措,總覺得和他們這樣一起走似乎不太好,可拒絕他們,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路子可選。她嘆了口氣,趴在桌上,只覺得自己也是命苦,就這樣吧,她想,他們倆看起來比自己有錢多了,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空落落的,有什么值得他們所圖呢?況且,自己的賣身契還在對方手里,自己又能走到哪里呢? 她做好了決定,還在心里安慰起自己來,勸道,反正本來也是要上京的,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她積攢盤纏,只要到了京里,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兄長,總歸李郎就在那里,那時,她可以去找李郎,她就不是一個人了,也不用在憂心以后了。她勸慰完自己,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餓了,可她身上沒錢,又不好意去找左菱舟讓她付錢,便匆匆洗漱完,躺在了床上,只道睡著了就好,睡著了就不餓了。 左菱舟第二日清晨難得起的較早,剛去叫了顧玄棠,就見到紀連幽已經(jīng)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她。 她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她,走了過去,“有事嗎?” 紀連幽十分誠實道:“沒事,等你們一起吃飯。” 左菱舟想了想,有些了然,他們昨日是吃了飯才出的客棧,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不餓,就沒有再吃飯,可紀連幽可能卻是餓著的,只是她沒好意思和自己說,故此,才一大早站在這里等他們。 她點了點頭,道:“好啊。” 一起下樓梯的時候,左菱舟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考慮好了嗎?” 紀連幽沒想到她會直接在這個時間問她,剛剛下定好的決心一時有些說不出口,可是眼瞅著自己就要吃人家的嘴短了,也只能道:“好了,我和你們一起走,不過,你得把我的賣身契給我。” “這個自是沒有問題,但是,我有一點要告訴你,”左菱舟停下了腳步,很認真的看著她,“我們這一路可能會遇到些危險和麻煩,不過你不用太過擔心,有人會保護我們,如果我沒有事,你便不會有事,同樣,如果你出了事,那么,我們也定不會安然無恙,可以嗎?” 紀連幽沒想到她會說這話,一時又有些猶豫,可是很快,她就壓下了自己心里的不安,肯定道:“我也沒有其他的去路了,不如就信你們一次,若是我贏了,我得到一個兄長和日后的無憂,若是我輸了,我也認了。” 左菱舟聽著她這話竟有些視死如歸的感覺,有些不忍,忙道:“不會的,你一定會見到你兄長過上好日子的。”她邊說邊把賣身契拿了出來,“給你,日后你就自由了。”說完,沖紀連幽溫柔的笑了笑。 紀連幽見她這么爽快就把賣身契還給了自己,竟不覺有些感動,對她生出些好感,“謝謝。” “你不用謝我,前來找你的不是我,幫你贖身的也不是我,你要是道謝,需要謝我表哥才是。” 紀連幽聞言,轉頭面向一直站在左菱舟身后的顧玄棠,她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堅定道:“謝謝你。” 顧玄棠一臉冷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必道謝。” 紀連幽便沒有再說話,左菱舟見她有些尷尬,拉著她繼續(xù)下樓梯,“走吧走吧,去吃飯吧,我都餓了。” 紀連幽這才露出了笑容,略帶羞窘道:“我也餓了。”她摸了摸干癟的肚子,心想,可算是有飯吃了。 第三十七章 幾人用完了早飯,便開始為再次出發(fā)做準備,顧玄棠之前在官道上受了埋伏,故此打算改走小道。他讓顧一把馬車賣了,打算買幾匹馬,再給左菱舟和紀連幽買幾件男子的衣衫,好做男兒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