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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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態呢,二道?” 在年輕的青王離開后,從遠處遙遙走來一位年輕人,模樣大概十八九歲的模樣,雙手插兜,一頭淡灰黑發,五官精致漂亮,一雙眸子微微發亮,抬著頭一臉漫不經心地笑意。 “通過了哦。” 即便是在這位威嚴深重的國常路大臣面前,年輕人也已經是那一副嬉笑著的態度,聳聳肩輕巧地笑道。 盡管看上去不過是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位面容白凈的年輕人實際上應該有二十八九歲了,在十一年前,這位年輕人即便是在七王的氏族中,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先代青王羽張迅的近臣之一,號稱“副王”的少年,最接近青王的人。 若非迦俱都事件時他就在羽張迅身旁,受到由先代赤王迦具都玄示“王權爆發”——王權者能量結晶“達摩克里斯之劍”墜落產生的沖擊而陷入了昏迷與不自主的沉睡,也許不需要等到現在新任青王宗像禮司的出現,新的青王就能誕生,先代部下『scepter 4』也能繼續走下去…… 而不是落到現在解散的下場。 胡二道倒不知道在場人惋惜的想法,或者說,即便知道了他也會一笑而過,在沒成為青王氏族、羽張迅的盟臣前,他就與德累斯頓石板產生過無數次共鳴,也許是他異世界來客的身份,即便如此,石板也沒有表示出讓他成『王』的意愿。 他從黃金之王的醫療機構中醒來不久,這次過來只是為了看看現任的這位青王,考察他能否值得他繼續效力。 為一主而亡,這種事情,他可從來沒有想過,不然他這么多上家,那不是要盡忠個幾輩子? 胡二道可不會做這種事。 “說我叛徒也好,說我薄情也罷,羽張順從自己的愿望離去了,我也沒理由繼續以逝去之人的名義走下去。” 胡二道理直氣壯地說。 想到他不久前從零碎的談天中知道的羽張舊部做的事,胡二道不由暗了暗眸色,隨后如常地開口。 “御前閣下,能向你要個人嗎?” 這位統率舊時『scepter 4』的年輕人這么說到,面上仍是笑意溫和。 “在投奔新王前,不解決這件事總是讓我心里牽掛不下呢!” 原七斧戶化學療法研究中心的所長,昔日黃金氏族族人,御槌高志。 在櫛名安娜事件妥善處理后,黃金氏族與赤色氏族重新恢復了交往,而罪魁禍首被押回了御柱塔,受國常路大覺的處分。 在被剝去黃金氏族的身份后,御槌高志同時失去了研究所所長的身份,被黃金氏族的看管在一家醫院內。 他潛力被開發后所擁有的治療能力對醫療有很大作用。 胡二道不在意黃金與赤色兩族的關系與沖突事件,他只是打心底感到惱火。 即便失去了『王』,是誰給御槌高志輕賤同等的『青之氏族』的權力?! 口口聲聲說要給予失去了自己的『王』的『青之氏族』一個新的『王』,但—— 但是。 “真是渣滓啊……你以為……你在侮辱誰?” 從御柱塔來的年輕人在路過他側身而過時抓住他的手臂,輕慢地笑聲就在耳邊,一派傲慢。 御槌高志,這個穿著黑色長褲,一塵不染的白大衣,三十來歲面容沉靜的男人被迫停下腳步,認出來人來——先代青王的近臣之一,那個被青王及其氏族親昵地稱呼二道的少年。 加入舊scepter4時眼前的年輕人還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鬼,比起鹽津元或者善條剛毅這些老人相比年輕實在太多,卻確確實實在scepter4中享受著與他們他們同等的威信。 青王的后繼者,最接近青王的人——人們這么稱呼他。 在先代青王麾下的集團中,他是最有可能繼承青王衣缽的人。 據說在接受青王火炎前,青王尚未隕落前,這名年輕人就已經能觸摸到石板的意志,感受石板的選擇。 可以說,如果沒有迦俱都事件,青王自然隕落后,他就是下一任青王。 擁有足以統信所有scepter4舊部的名望和實力。 也許是天意,在此次青王繼位后,在石板十余年后再次選擇青王后,他終于從昏睡中再次醒來。 醒來后……面對如此破敗的未來。 御槌高志已經知道他是為什么而來了。 在他賭輸之后,對任何的后果都有了心理準備。 這位昔日作風就十分護短的年輕人,聽說一直沉睡在黃金之王御柱塔中,距離德累斯頓石板最近的地方。 應該……腦海中還是昔日青王羽張的繁盛吧?! 御槌高志面上不明顯地顯出一絲輕蔑,要不是這位前代青王副王一直不醒來,清醒著的這些『scepter 4』舊部也不會默認他的計劃。 說到底,櫛名安娜事件,眼前的年輕人也要有一部分責任。 現在醒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有什么作用呢? 徒增嘲諷罷了。 看見手下御槌高志的神色,胡二道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被激怒的態度,這個年輕人只是輕輕地開口。 “御槌高志……先生?”他居高臨下,唇角微揚,笑意輕柔,“遵御前的準許——” “你現在隨我處置了。” 御槌高志一如平常露出淡淡的微笑。 …… 很快胡二道就讓他笑不出來了。 “鐺鐺。” 店門的風鈴響起。 在吵鬧的酒吧里并沒有引起多大響動。 這是鎮目町的街角,開著的一間復古酒吧『homra』。 同時也是,根據一二零協定,被認定為赤之氏族的王權者領地。是街頭集團『吠舞羅』的干部聚集地,也是赤王周防尊的根據地。 光潤美麗的吧臺似乎散發著木頭的香味,地上打著地板。店內除了一個舊吧臺,還有充滿古董風的沙發和桌子,室內的裝潢全是上等貨。 在吧臺內側的架子上,從基本款式到根本無法入手的珍品,因店主人的趣味所收集來的各種各樣的酒瓶密密麻麻地排列著。 “歡迎光臨。” 吧臺后的青年抬起頭來,下意識說道。柔和的京都腔讓他的話語也多了溫潤。 “要喝點什么嗎?” “誒——”進店的年輕人拖長了語調,看著 右手邊的標著“今日酒品”的小告示黑板。 “就來杯鮮啤吧。”年輕人坐到吧臺外側的位置上,托腮下了決定。 “其實還挺想試試雞尾酒的……”柜臺后的草雉出云聽見年輕人這么說。 下午這個時間點一般是沒什么人來的。 時間會隨著陽光從窗戶照進店的陰影移動緩慢流逝著。 心情也會就這么不知不覺平靜下來。 十束帶著一幫人出去玩了——他總是在哪都玩得開,王和安娜在樓上睡覺,店里現在只留下了他一個人。 “這家店看起來很不錯啊……”冰冷的玻璃杯內倒入微微金黃色澤的鮮啤,白色泡沫發出沙沙響聲不斷涌出,年輕人試圖與柜臺后悠然倒著酒的青年搭話,“你是這家店的店主嗎?” “是的。”草雉出云將倒好的鮮啤放在吧臺上,拿起因為客人到來而被暫時放在一邊的玻璃杯開始擦拭,和藹地說,舉止文雅極了。 “唔,”年輕人抿了一口啤酒與泡沫,思索了一會,然后抬頭注視著專注于手中活計的青年店長,“冒昧問一下,請問……” 頂著草雉出云投來的目光,眉眼漂亮的年輕人誠懇道:“……櫛名安娜是在這嗎?” 草雉出云向他投以疑惑的目光,自從周防尊成為『赤王』后,有不少人來到『homra』,希望能通過赤王的“測試”加入赤之氏族『吠舞羅』,但這樣來找安娜的,還是第一個:“你找安娜……有什么事嗎?” 年輕人苦笑了一下。 “就當是,為我那群走投無路寄以希望的族人,道個歉吧。” “我要親自見到她。”年輕人強調道。 草雉出云放下手中的杯子,叼起一根煙,“你是誰?” ※※※※※※※※※※※※※※※※※※※※ 胡二道:將希望寄托在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身上,也未免太卑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