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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秉燭夜游在線閱讀 - 第 78 章

第 78 章

    怪物頭頂的鐘鸞并未消失,她望著空蕩蕩的海域眼中興致盎然。片刻,鐘鸞回頭看向身后驟然出現的陳英,笑道,“慈父多敗兒,這個道理陳家主不會不明白吧。”

    陳英劍下不講情面,當即一道飽含殺氣的劍光便掃了過去。鐘鸞卻沒糾纏,當即化成了一串泡沫,消失在了海水中。

    深海中游移的巨獸腦袋正中央出現一道血痕,緊接著無數細碎的嚎叫順著氣泡竄了出來。那顆滑膩的腦袋像是被戳破的羊皮筏子,只剩下一道漆黑粘膩的皮囊。

    皮囊中央露出一個深紅色的棺材,陳英上前用劍尖挑開,他皺了皺眉,血腥氣和陰煞之氣太重,便是他走進了也覺得不大舒服。

    棺材板被掀開,里面躺著一個面容陰郁的少年。但他的眉眼與師尋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是師鶴。

    鐘翮眼前白光閃過,再睜眼卻是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陰冷潮濕,腳下潺潺的水聲,與此刻正牢牢扣在她手腕上的困靈鎖。

    鐘翮抬手動了動,鐵鏈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

    怎么會不熟悉呢?這是屬于鐘翮的噩夢,是她遠走他鄉的起點。

    而她眼前站著一個她不敢見的人。

    師尋雪還是一身繡了梅樹的道袍,腳下是暈開的水墨色,眉間溫潤一如當年。

    鐘翮的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她在心里喊,師姐。

    可下一刻,向來和風細雨的師尋雪快步走了過來,地牢中的禁制對她形容虛設。她甚至顧不得用輕功,幾步踏進了深至她小腿的池水中,拖著水花大步跨了過來。

    鐘翮的臉一疼,師尋雪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她被打得偏了頭。

    她不意外,偏頭就著剛剛的姿勢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踏雪君真是……”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鐘翮被猛地一扯,以一種毫無防備的姿勢被抱進了一個充斥著冷梅香的懷里。但她閉嘴并不是因為這個,抱著她的人在發抖。她自己無知無覺,但那雙搭在她背上顫抖的手似乎將痛意傳進了她的身體。

    師尋雪抱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再叫一個踏雪君試試看。”

    鐘翮閉了閉眼,心疼得厲害,半晌開口道,“師姐。”

    她喊得珍而重之,卻像是含著無限的委屈。

    師尋雪放開了她,伸手上上下下摸了起來,“你給我過來,還有哪里受傷了,你別動。”

    鐘翮心頭輕了片刻,她按住了師尋雪的手,“師姐,別看,你要訓我的。”

    她從前就是這么個慣會耍賴的性子,師尋雪卻也知道鐘翮不愿意露怯,“你活著怎么不回來?”

    鐘翮沉默半晌,無奈道,“我怎么回來啊……”

    師尋雪片刻就明白了,鐘翮怎么回來啊,她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難不成要帶著鬼修歸順蒼梧山嗎?

    陸嘉遇不信鐘翮死了,師尋雪自然也不信。但與陸嘉遇不一樣,她就是鐘翮還活著的證明,鐘翮用什么法子讓她神魂歸位的便是另一碼事了,她不確定鐘翮境況如何,也怕給陸嘉遇一場空歡喜。

    于是師尋雪教了陸嘉遇做鎖魂扣,與陳英做陣將鐘翮扣回來。鐘家凋敝,惦念鐘翮的人不過就他們兩個。一個是鐘翮的親師姐,一個是她的父親。

    他們是該有很長的一段話要談的,但鐘鸞沒給他們這個機會。

    地牢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鐘翮眼中水色瞬間斂去,深黑的眼睛變成血瞳,甚至背后張開了一雙漆黑的羽翼。

    鐘翮渾身鬼氣翻涌,曾經將她困在這里三天三夜的困靈鎖如今一捏就碎。

    師尋雪拔劍立道,“你別動,我去看看。”可她還未走出去兩步,就被一陣鬼氣困住。

    師尋雪氣急敗壞,厲聲喝道,“鐘翮!”

    懸停在半空中的鐘翮低頭看向師尋雪,“師姐,帶著弟子們去一線天,越快越好。”

    說完鐘翮背后漆黑的羽翼卷起一陣風便沖出了地牢。

    牢外站著鐘鸞,如今她沒了面具,露出一張青白而陰森的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一處是很奇怪的,更不用說如今鐘翮墮了鬼道。

    甚至兩相比較之下,鐘鸞要更像活人一點。

    見鐘翮出來了,鐘鸞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她滿手鮮血正在地上涂涂抹抹。而她腳下躺著三個頭顱被直接折斷的外門弟子,鐘鸞舔了一下手上的鮮血對著鐘翮笑道,“你來了?這血不純,但將就著用就行了。”

    她踢了踢其中一個尸首,畫完了最后一筆,站直身體抱臂看著鐘翮,審視貨物一般打量著她,“唔,你最多就是個殘次品,既然都成了鬼主了,還要心做什么?”

    她腳下的陣法開始緩緩轉動,地上的小石塊與落葉隨著氣流旋轉。

    鐘翮冷笑,“不勞前輩費心。”

    對面的鐘鸞瞇了瞇眼,顯出一點不悅來,一道塵埃乍起就出現在了鐘翮面前,她伸手落在鐘翮方才被打了的臉上,“叫什么前輩,你不就是我么?”

    下一刻,一道血光亮起,鐘鸞被鬼氣逼得退后三步,她“嘖”了一聲,眼中戾氣橫生,“不知好歹。”

    鐘翮冷笑,羽翼展開如同垂天之云,“是你不知好歹,我家祖師的名字,你也配提?”她垂眼睨著所謂的鐘鸞,“你不配,我也不配。”

    鐘鸞撫掌大笑,周身煞氣散開,眼中沒了眼珠,只剩下地獄之火。她身后露出本相來,煞氣如同黑云,組成了一個巨大的人臉,哭笑怒罵不斷變化,“鐘鸞真是說教布道的一把好手,你們怎么都信她那個為民而死的說法呢?”

    她笑夠了才開口道,“鐘翮,你知道我是誰么?你知道你是誰么?”她眼里全是癲狂,腳下大陣越轉越快。

    鐘翮抬手,身后凝出無數細小的箭頭,與此同時屬于鬼淵的寒冷以鐘翮為中心鋪了開來。鐘鸞跟瘋了一樣絮絮叨叨的一切,是她在離開蒼梧山之后才明白的事情,驚訝與痛苦都早已經過去。

    “知道,你是被鐘鸞拋棄的惡念,天地仁慈,給了你個砸碎用她的樣子活下來的機會。”她漫不經心道,“至于我,是該去替她還債的人吧。”

    這次愣住的人變成了鐘鸞,她身后的本相變成了一張暴怒的臉,“你不恨她嗎?”

    回答她的卻是萬箭穿心,鐘鸞躲得狼狽,可她身后道額怒相卻始終沒有變換。鬼淵之火驟然燒起,將鐘鸞圈在了中間。

    鐘翮抬頭看她,“這不叫恨,這叫不甘心。”

    一無數鬼氣如同利劍刀刃一般向鐘鸞飛去,鐘鸞措手不及,煞氣盈沸,口中溢出鮮血。

    鐘翮就站在她面前,眼中無喜無悲,就像是鐘鸞將她丟棄的那一天一樣。

    鐘翮是鐘鸞的轉世只是一個傳說,但多數人都只當這是一種稱贊。但有些人心知肚明,這是真的。但這個轉世并不是為了生,就像鐘翮所說,她是為了還債而來的,她是未生已死之人。

    煉獄這一詞是鐘鸞帶到上修界的,人死魂歸地府,那么妖魔呢?似乎從來沒有人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們來人間一遭或是長久或是短命,都像是一條單行道。異類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鐘鸞一生摯友無數,但都死于鐘鸞劍下。其中最為有名的一位是長明神鳥,可算半神。沒人知道她是怎么殺了這些大能的,后來人或是敬畏她,或是仰慕她,唯一目睹的霜刃不會說話,也沒有如同其他上修一般修成劍靈。鐘鸞死后霜刃自斷于沉劍池,從此銷聲匿跡。

    她似乎對飛升沒有興趣,人間事了之后,鐘鸞將自己藏進蒼梧山,掛在腰間的霜刃變成了一個酒壺。她后半生幾乎都是在醉中度過,她不怎么說話也不愛笑,像是前半生波瀾壯闊將她所有的精神都已經燒毀。

    只是鐘鸞的嫡傳弟子鐘承意修出魂影的那一日,久不出山的師尊出現在了她的洞府外。當時月色明亮,鐘鸞眼中似乎蒙著一層霧氣,似喜似悲撫摸了一下那只幼小的白虎,然后消失在了山間的霧氣里。

    鐘鸞在那一天召出霜刃,將自己的神魂生生砍碎,惡念被剖骨,然后被丟進蒼梧山最深處。鐘鸞看著嚇得魂不附體的鐘承意開了口,“好好待那些小東西。”

    名震天下的青鸞道人留下了這么一句話便溘然長逝了,哪怕是她的嫡出弟子也只得了這么一句。

    但她的死亡沒有帶走答案,鐘鸞發瘋的時候總會寫很多手稿,沒有署名也沒有收信人,像是狂亂的自言自語。

    煉獄是天地之惡,不知什么時候生出了一只魔眼,那只眼睛有意識,會cao縱人心,也會交易索求。

    鐘鸞是第一個打開盒子的人類,她用自己的靈魂換了人間太平六百年。

    她汲汲營營,沉默地發著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瘋。即便連神志都不再清醒,但她仍舊將還債這件事掛在心頭。

    她渴望力量的惡念是一道枷鎖,而她剩下支離破碎的魂魄則是另一道。

    惡念被她親自放在了靈氣最充裕的地方,百年之后就會化形,至于殘魂的轉世是什么時候她無法推斷。鐘鸞在無數個深夜里對著天地祈禱,讓轉世再晚一些。可老天不隨人愿。

    惡念會去找到她的轉世,然后將她帶到煉獄的入口。鐘鸞瘋瘋癲癲地想,她會知道怎么做的。

    鐘翮剛生出來的時候,只有一盞微弱的魂火,她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是屬于她自己的。骨rou已經還給了鬼淵,魂火為蒼梧山熄滅,就連那點破損的魂魄,都是鐘鸞的。

    鐘翮低頭看著狼狽的鐘鸞,生出的心臟卻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緩緩垂頭笑了,也不全是這樣的,至少她還有一顆只屬于自己的心。

    她心如擂鼓,頸側鎖魂扣燙得厲害——陸嘉遇來了。

    鐘鸞離她那么近,自然不會錯過鐘翮的眼睛,她忽然就懂了,“鐘鸞算盡天機,就是沒算到你會愛上別人。”

    煉獄的入口已經在陣法中央緩緩展開,鐘鸞猛地向前無視了鬼氣刺穿她的肩胛心肺,她腳下氤氳出大片血跡。

    那雙濕淋淋冰冷的手抓住了鐘翮的脖頸,她睜著一雙痛苦的眼睛咬牙切齒道,“鐘翮,你以為我跟你一起去死嗎?”

    她對上那雙可怖的眼睛,無數黑氣翻涌,她與鐘鸞纏斗在一起,飛上了半空。

    鐘翮的一只手甚至都已經穿過了鐘鸞的身體,縱然他們兩個南轅北轍,但他們仍然無法否認同出一魂。

    痛覺被那一刀捅醒,鐘翮傷鐘鸞一分,她就疼一分。兩人你死我活卻沒一個人收手,鐘翮甩開黏在手上的黑氣,羽翼翻飛,上下倒轉。

    鐘翮一驚,心道不好,鐘鸞嘴角帶血做了個無聲的口型,“我要毀了這個人間。”

    我要毀了折磨了我六百年的太平盛世。

    言語被熱浪吞沒,鐘鸞如同一只墜崖的青鳥,一頭扎進了地獄之眼中。

    等了六百年的惡鬼貪得無厭,吞下了鐘鸞的惡念。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受了騙,說好的一整個靈魂,怎么就只有這點骯臟的東西?

    煉獄中火焰翻滾,惡鬼從緊閉的門中爬了出來。

    鐘翮血液倒流,骨頭像是被碾碎了一遍,沒有生氣的死魂被架在火上烤。

    熔巖再一次從鐘鸞的墓地中流淌出來,她眼眶猩紅才終于明白了。

    她十五歲就該赴死了,但出了岔子,蒼梧山的烈火原來是警告。

    她的鬼翼都在燃燒,鐘翮的眼睛都已經看不清楚,烏云在天邊燒了起來。

    “快走!”

    雙翼一展,鐘翮像一道閃電一般俯沖下去,將還提著劍的陸嘉遇護在懷里然后避開追著她的焰火向蒼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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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祖的故事會在后面詳細講的,簡單來講就是她借了高利貸,然后親手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然后坑了自己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