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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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湫蘅吞了吞口水,又揉了揉眼睛。她連忙手將并用爬到陸嘉遇身邊,想要叫醒他。可手指還沒碰到陸嘉遇袖口的時候,沉眠不醒的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從迷茫到清醒似乎只用了一瞬,陸嘉遇挺直了腰看向陸湫蘅,他忽然整個人都僵住了。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陸嘉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夜之間全然好了,甚至連從前一些不適的癥狀都全然消失。陸嘉遇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想,肩上的傷也好了。 昨夜的記憶似乎只到前輩托付小鳳凰的地方,難不成這個幽魂還給他治了傷?這年頭鬼魂都這樣好心么?陸嘉遇皺了皺眉,昨夜他太大意了,怎么能就這么睡過去。 身旁的小鳳凰顯得情緒不怎么高,低眉順眼臥在他身邊。 陸嘉遇伸手將那小小一只鳳凰抱進懷里,“是你的前任主人將你托付給我的,我會好好照顧你。” 小鳳凰偏頭溫順地蹭了一下陸嘉遇的手,忽然渾身一震。他身上有鬼主的味道,小鳳凰當時口水就下來了。他抬頭有些可憐巴巴看了一眼陸嘉遇,然后用喙輕輕啄了一下陸嘉遇的手腕,似是祈求。 陸嘉遇對上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你要做什么?” 他一頭霧水,陸湫蘅走近了也跟著看這手舞足蹈的小鳥,“師兄,它是不是想要與你結契?” 小鳳凰在心里瘋狂點頭,差不多差不多,我就是想喝你一口血。 這小鳳凰原本是鐘翮的青鳥,不知道中間出了什么差錯,一朝跟著涅槃回來倒變漂亮了不少。只是它不再像從前那樣無意識一般乖順,時常有些小脾氣,要喝血。小鳳凰皮歸皮,但還是有分寸,每次只喝一小口,鐘翮猜想應該是魂影脫離了魂魄單獨存在以后需要飼主的血來維持聯系。 陸嘉遇試探著在自己手臂上輕輕劃了個口子,然后將血滴在小鳳凰的嘴邊。瞬間那小東西眼睛都亮了,抱著陸嘉遇的傷口嘬得起勁兒,跟喝奶似的。 遠在東陵之外的鐘翮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伸手一看自己胳膊上出現了一道口子,緊接著血就憑空消失了。 臨走之前鐘翮在陸嘉遇身上放了一個承傷咒,三天內他受的所有傷都只會報應在她身上,夠他帶著那么一群小弟子安安全全走出去了。這個傷口大概是小鳳凰干的吧,鐘翮瞇了瞇眼睛,心情不是很好。 不久,小鳳凰吃飽喝足躺在陸嘉遇懷里還打了個滾,然后扇了扇翅膀蹲在陸嘉遇的肩膀上,顯得很乖巧的樣子。 陸湫蘅看得心癢,“哎?這小鳥這么聽話嗎!” 陸嘉遇伸手將陸湫蘅的手拍開,低聲訓斥道,“別亂動它。” 說著他站起身來將要拿的東西裝好,轉身問陸湫蘅,“你怎么樣?能走嗎?” 陸湫蘅身上的衣衫仍舊是血跡斑駁,看不出傷勢。陸湫蘅自己晃了晃胳膊,“我可以的,沒有大礙。” 陸嘉遇點了點頭,想來昨日東陵修士并沒有騙他,“那走吧,你那師弟師妹們還在外面呢。” 陸湫蘅急忙跟上,他回頭看了一眼兩人方才坐的地方,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可她清晨醒來看到的是在是過于逼真了,她總覺得自己是應當與陸嘉遇說一聲的。 她跑了兩步跟上已經出了洞xue的陸嘉遇,“師兄,師兄你等一下。” 陸嘉遇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么了?” “就是……說出來有損師兄清譽,但是今早我醒來的時候見到一個人……抱著您。”陸湫蘅忐忑道,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陸嘉遇的臉色。 果不其然陸嘉遇頓住了,陸湫蘅心道不好,“那個,師兄也不必介懷,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她長什么樣子?”陸嘉遇沒有動,低聲問道。 陸湫蘅道,“一身黑衣,嗯……很蒼白的一個女子,”陸湫蘅想了想又補充道,“瞧著不像個活人。” 陸嘉遇轉過頭來,眼中竟滿是血絲,身形都晃了一下,“她頸側有一顆痣嗎?” 陸湫蘅嚇得以為自家神一樣的師兄傷勢過重不行了,沒到跟前卻想起來師兄不喜歡人近身又生生剎住。 那雙眼中的希望太可怕了,燙得陸湫蘅不敢直視,“抱歉師兄……太暗了,我沒瞧清楚。” 陸嘉遇偏過頭去,側臉棱角分明,眼睫如同鴉羽,眼瞳黑白分明。當他注視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那雙眼里空無一物,細長的脖頸仿佛輕輕一握就會被折斷。沒有人想讓這樣的人失望,尤其是陸湫蘅今日才發現陸嘉遇的眼里原來是有一捧搖搖欲墜的焰火的。 她的回答讓這捧焰火熄滅了。 陸嘉遇望向前方茫茫的林森,卻忽然轉身拔腿就跑,仿佛慢一步就要錯失什么重要的東西。 但他注定一無所獲,陸嘉遇茫然地站在他昨夜滾進的洞口處,如他所料,一無所有。 按在石壁上的手緩緩垂了下來,陸嘉遇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干澀半點淚意也沒有。他胸口似乎有一團火燒了起來,眉間心魔印再度亮了起來。 但陸嘉遇似乎已經習慣了,平復了一會兒,伸手按在額頭默念了一段咒文,清泉一般的湛藍色光芒從指縫露出,被掩蓋住的心魔印被冰冷的靈流覆蓋,閃了閃又歸于沉寂。 沒事,陸嘉遇,沒關系,都第二十年了,會習慣的。他的手指都有些抖,片刻轉過身來又成了那個不茍言笑的陸家劍修。 陸湫蘅見他的樣子卻不敢再說什么了。 回陸家比來時快了很多,陸嘉遇照章程將跟著出去的弟子令牌還回了執事堂。臨走前陸湫蘅忽然有些舍不得這位師兄,她下意識跟著陸嘉遇的背影。 “還有什么事嗎?”陸嘉遇背著劍回頭看她。 陸湫蘅鼓起勇氣,“我能跟師兄學御劍嗎?不會太打擾您,就偶爾幾次行嗎?” 陸嘉遇沒有立即答應,他凝視了陸湫蘅片刻道,“去找你大師姐陸知春吧,她御劍很好,我們師門不同,我不方便教你。” 十幾歲的少女心事都寫在臉上,小孩被拒絕了以后滿臉都是失望。但她勉強笑了笑,“但還是多謝師兄的救命之恩。” 陸嘉遇似乎這才意識到小孩究竟想做什么,“我過幾日大概要出門一趟……你若是想,晚些來坐忘峰找我吧,只是我那里簡陋,沒什么好的茶水招待你們。” 陸湫蘅聽他默許,喜色幾乎溢出眼角,高高興興道,“多謝師兄。” 陸湫蘅就那樣遠遠站在山門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仿佛在用目光送他。陸嘉遇回過頭,撣了撣劍身上的灰塵便離開了。 師尋雪在二十年前神魂歸位,鐘別意一脈自此翻身自立,有了靠山。師尋雪是在是個勞碌命,一睜眼便趕上封印破損的時候,她連好好休息都來不及就被扔出去帶著弟子們補墻。前十年可以說是腥風血雨,腳不沾地,那些大大小小的封印底下每一個魔物走獸都不好對付。各大家都折損了不少,后十年這群鬼怪倒安分了些,給了各家喘息的時機。 十年一次的群英會停了一次,各家都等著招收新弟子,故此幾家商量著再辦一次。師尋雪是這一輩里比較穩重的,因此被陳英派去商議,大概是定在后年四月。 師尋雪坐在踏雪宮正殿中瞧著手里名名冊,門卻忽然被扣響了。 鐘別意探進腦袋來,“師尊,陸師弟來了。” 師尋雪抬頭放下書卷道,“請他進來。” 要算時間的話,陸嘉遇在鐘家呆的時間比在陸家呆的還長些。最開始師尋雪覺得奇怪,這陸家嫡系的弟子沒事老往鐘家后院跑什么? 后來她聽了鐘別意講敦煌一行的經歷,再看陸嘉遇坐在鐘翮那個荒敗的院子發呆的樣子,她就明白了。 這是被困住的人。 陸嘉遇的師尊是鐘翮,他求師尋雪將自己的名字偷偷加進鐘家的名冊里。師尋雪沒應允,她永遠都記得那一日陸嘉遇灰暗的眼睛。他不再強求,向她道了謝,“我能常來嗎?” 師尋雪不忍心再拒絕他了,陸嘉遇比大部分人都通透,來也是悄悄的,去也是悄悄的,至今知道他與鐘家交游甚密的只有師尋雪和鐘別意兩人。 “前輩。”陸嘉遇跟師尋雪打了聲招呼,然后跪坐在她面前,“我師尊真的死了嗎?” 他少有這樣直白的時刻,師尋雪搖了搖頭,看向掛在大廳中的魂燈,“阿翮的魂燈滅了。” 陸嘉遇搖了搖頭,“我知道,但我覺得那位鬼主不是復生的唐演。” “前輩,唐演當年被青鸞道人重創,后來又被雪衣道人的佛魂鎮壓了三百年,我覺得我師尊不是去送死的。”他那雙冷灰的眼睛盯著師尋雪,像是一條盤踞在黑暗中的冷血動物。 陸嘉遇勾了勾唇,“我知道前輩昏睡了許多年,但我覺得我師尊是沖著唐演去的,畢竟鬼主這個位置,能者居之……至于誰是唐演并不重要對么?” 師尋雪若有所思,“所以,你想說的是,坐在一線天里的是阿翮?” 陸嘉遇點了點頭,伸手將一塊鎖靈玉放在桌上,“我想做一個能鎖住鬼主的法器,前輩可愿幫我?” 師尋雪沉默了片刻,“陸公子,我可以幫你,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前輩但說無妨。” “注意你的心魔。”師尋雪瞧著滿身死氣的人道,“無論是不是阿翮,有一點你要知道,她從小就是這樣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的人,這是她的錯,但你不能因為她的錯而讓自己萬劫不復,不值當。” 陸嘉遇愣了一下,他以為師尋雪要讓他留鐘翮一命,“多謝前輩。” “鍛造爐就在鐘家后山,你遞我的名牌去吧,我替你瞞著。”師尋雪嘆了口氣,“時辰還早,你去阿翮的院子睡一會兒吧,再如何你也禁不住這么熬。” 陸嘉遇沒拒絕,點了點頭便要出門。 “這次群英會陸公子去嗎?”師尋雪問道。 陸嘉遇沉思片刻,“我師尊不在,我便是贏了也不知道掛誰的旗子,等下次吧。” ※※※※※※※※※※※※※※※※※※※※ 您的師尊即將落網。 鐘翮:淦,我知道了,做手銬的方法還是我師姐給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