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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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陸嘉遇在胡楊林中躺了多久,莽莽黑夜里亮起一簇燈火。顧徐行提燈從沙漠深處走來,陸嘉遇就趴在胡楊林深處,身上所有的體溫都被夜風吹散,月色從烏云中落了下來,為他披上一層紗。 顧徐行看著這么一幕不知作何感想,她提著釘在風沙中立了片刻輕輕開口道,“這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她身后空無一人的地方忽然浮起一陣黑霧,像是從夜色中脫出身來一般,本該早已離去的鐘翮出現在了顧徐行身后,她沉默地像一座雕像。 “你何苦要把他圈養在身邊五年?到頭來又在別人心上捅一刀。”顧徐行仰頭看了看那一輪明月。 “老顧,人都有一個德行,不疼不知道松手。”鐘翮的聲音還帶著澀,像是吞了砂礫噎在喉嚨中,吐一個字就是一片血紅。 “他很厲害,只要……過去了這么一關,便沒什么能夠再絆住他的腳了。” 顧徐行深深看了鐘翮一眼,她心里不是滋味,鐘翮這個狗東西沒有心她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叛出蒼梧山時毫不回頭,用自己開鬼谷連一聲疼都沒喊過,可在今夜,大漠如雪。她看著已經半鬼蝕的鐘翮站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目不轉睛的看著陸嘉遇。 他過了這一關,那你呢?顧徐行沒問出口。 鐘翮的計劃,她只窺見了冰山一角,她沒有立場去評判鐘翮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可她是在是太殘忍了,無論是陸嘉遇,還是對她自己。 再多的隱秘,顧徐行是不知道的。 “步非煙的魂魄,我記著,我需要些時間。”鐘翮將目光移開,看向顧徐行。 顧徐行抽了一口煙,擺了擺手,“不急,我當初提出這個條件,不過是試一下的誠意罷了,”她忽然笑了一下,“我那短命的徒兒運氣不好,死的時候才十幾歲,如今過去已經快百年了吧,若是轉世成人,也該娶夫生子,兒孫滿堂,我尋她不過是為了我自己的那點心結,不打緊。” 鐘翮沉默片刻,顧徐行忽然磕了一下煙桿,“陸家人來了。” 鐘翮抬頭,出現的人是陸知春。她并不是很意外,那個面具人的目的是將各家的表面和平挑破,她能先來挑撥她跟陸嘉遇之間的關系,就能把陸家也牽扯進來。 多好的機會,若是她沒猜錯,鐘家估計也被她做了手腳,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你不給你自己洗一下?就打算這么黑到底了?”顧徐行瞇了瞇眼睛。 鐘翮冷笑,“我還不夠黑。” 顧徐行熄滅了手中的燈,免得陸知春看到他們兩個老妖精,“你支開了銀環蛇,然后破開了鬼淵的四個陣眼,最后一個在佛像上,當年秦家為了鎮壓鬼淵,建造了萬佛窟,那里是入口。” “秦雪衣當年其實是來加固封印的,”她忽然覺得好笑,“秦家人真是偉大,后人都被傾軋成過街老鼠了,可那群書呆子,仍舊要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舍生赴死。” 顧徐行的神情忽然冷淡了下來,“你知道為什么銀環蛇和秦家都找不到秦雪衣嗎?” 鐘翮神色不動,她瞧著陸嘉遇被陸知春背了起來走出視線,“因為秦雪衣死了……” “那一年來的有二十三個秦家弟子,他們都躺在這沙地底下。”鐘翮抬起頭看向顧徐行。 顧徐行不怎么驚訝鐘翮會知道這件事,“怎么?不去告訴銀環蛇?” 鐘翮看向那一片空蕩蕩的胡楊林,“你去吧,好歹,你也是個舊人。” 顧徐行忽然開始止不住的笑,“怪不得他們說,人不能跟妖精糾纏在一起,他們都是不明白變通的死腦筋,人還要嫌棄他們非是正道。” 顧徐行的眼底驟然便深,啐了一口,“呸,我去你媽的正道。” 秦雪衣死了,這不是個秘密,當年臨行前,秦家為秦雪衣留了一盞魂燈,它在一個雨夜里,打了個響,就滅了。 魂燈連魂火,人在燈在,人死燈滅。 鐘翮消失了,她一聲不響,像是來尋顧徐行時一樣匆匆。顧徐行不甚在意,她將煙桿折了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雪衣樓前卻不是這樣的景象,陳英踏劍流星般飛來,率先解了壓在鐘家弟子身上的靈壓。 安秧認得他,他是那個不愛湊熱鬧的劍修。如果要再準確些,他與陳英似乎還有些年少情誼在。 “都退后,今夜前來參加鬧事的鐘家弟子,回去自行禁閉一年。”在眾人都還沒出聲的時候,陳英帶著自己家弟子先行擺出了退讓的姿勢。 安秧浮在半空中與陳英那雙冷眼對視片刻,蛇妖的眼睛忽然柔軟了下來。陳英會讓他想到跟秦雪衣纏在一起的少年時代,那些過往在時間的洗禮下越發清晰,只一眼就能勾得他痛不欲生。 蛇妖開口的第一句話,與這一場混亂半點關系都沒有,“我見到你女兒了,她很像你。” 一石激起千層浪,袁逢意的悲憤幾乎滅頂,“妖孽!你把鐘翮交出來!這是我們蒼梧山的家務事。” 這么一嗓子,將安秧和陳英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袁逢意徒然驚醒了,不說別的,鐘翮是陳英的親生女兒,他要不要保還是另一碼事。可從今夜決定來這里的時候,她就沒有退路。 袁逢意咬牙向陳英跪下,“還請探陵君為我師弟主持公道!” 陳英眉眼微動,安秧卻先開口嘲諷道,“你算什么鐘家人?被人當刀使的蠢貨,還有膽子在這里吠?” 抬手便是一道飽含殺意的銀光掃過,可就在那妖光掃到袁逢意面前的時候,一道劍氣將它盡數攔了下來。 安秧沒再堅持,是陳英動了,“我鐘家的事情,我來便是。” 一陣劍光呼嘯,其他幾位家主也到了,陸汀州站在最首,抬頭看向安秧。 蛇妖的眼睛忽然紅了,他激動得發抖,只是瞬間就穿過了眾位修士,站在了秦曳塵面前。 “秦雪衣呢?” 秦曳塵一甩拂塵向后飄了一段,拉開了一個距離,令人驚訝的是,秦曳塵眼里是與之相似的悲痛。 她沒開口,可安秧卻像是看懂了什么,或者說,他早在三百年前就猜到了真相,如今終于有人證實了。 “她的魂燈,早就滅了。” 在安秧抓住自己的衣領時,秦曳塵甚至沒有掙扎。她帶著秦家長在骨子里的悲憫,看著那一雙金光爍爍的妖瞳,“安秧,我姐死了,尸骨無存。” “她死了……安秧。”雪衣樓上傳來遙遙一聲。 安秧緩慢地松了手,回頭看向立在黑夜中的顧徐行。要問安秧最怕誰,必然是顧徐行,最尊敬誰,還是顧徐行,最恨誰,還是顧徐行。 蛇妖仰頭看顧徐行,距離他們分別,四百年過去了。可顧徐行瞧著與他第一次見沒有半分不同。 西絕顧徐行,是僅低鐘鸞一輩的修士,她不愛談自己的年歲,瞧著與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女子沒有什么區別。她好交朋友,天南地北年歲多少的都有。她不提人們就不記得,西絕顧徐行這個名號,比本人更有震懾力。 這些熱血上頭的小輩們面對這樣的場面傻了眼。他們曾經列在“道途必殺名單”中的怪物,與自家前輩的關系似乎不是這么簡單的。 他們當然不知道了。 誰能想到舉世聞名的大魔,曾是西絕顧徐行的寵物,探陵君陳英的朋友,追花刀秦雪衣未過門的道侶。 甚至最剛正不阿的陸汀州,都對這蛇妖多有容忍。 ※※※※※※※※※※※※※※※※※※※※ 陸家:get陸嘉遇 秦家:我姐死了。 陳家:你夸我女兒了?開心。 云家:我去,我家西絕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