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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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沉鐘。”鐘翮仰頭望著血色的殘陽與滾滾而下的大雨。 “不可能!”鐘別意捂著脖子一瘸一拐走了出來,齜牙咧嘴道,“這不是個神話么!小時候我?guī)熥鹩脕韲樜覀兓厝ニX的!” 鐘翮轉過了身,看向等在身后的幾位小輩,遲疑了片刻,“這本該只是個反陣,生者為死,死者為生,舊日重現,多被用來緬懷故人,懸鐘云這樣的異象是不該存在的。” 話音至此,她抬頭瞧了一眼秦游,秦游會意,“記載并無。” 鐘翮凝眉道,“在這里呆著,血雨沉鐘是只有祭陣才有的景象,陣法越大,血雨越大。” 陸知春心里預感不大好,“前輩,依你看這樣的陣有多大。” 鐘翮瞧了一眼外面傾盆一般的血雨,“方圓十里。” 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鐘別意吞了吞口水脊背上爬上了一層白毛汗,“那個……碰了會怎么樣?”她緊盯著那道門檻外愈加溢滿的血水,這座客棧太過破舊,門檻枯朽不堪重負。 “若是我沒猜錯,但凡碰了,就會被祭壇標記……”她話未說盡,抬手在陸嘉遇的眼睛上抹了一下,“你們也是生,可進來卻無變化,這陣已經破成了殺陣,你們基本上已經是囊中之物了。” 說著,她修長的指尖上忽然燃起了青色陰森的火焰,鐘翮勾唇笑了笑,仿若心里有一根定海神針,“那我就沒什么顧慮了。” 說著十指驟然收緊,那些火種被藏進了她的手心中,眾人方覺一股難以忽視的陰冷從鐘翮身上如同瀑布一般流瀉而出。鐘翮猛地抬手,五枚火種‘噌’地一聲嵌進破敗的客棧墻壁,那些漸漸腐朽的鮮活景色一觸即燃,陰冷的焰火像是一條又一條毒蛇一般燒出一道道火線,將幾人圍了起來。血水像是咆哮的野獸,與火線糾纏撕咬。 陸嘉遇站在她身后伸手在她背上劃了一個十字,接著便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陸知春身旁。眾人不明所以,鐘翮回過頭難得帶了點嘉獎,對陸嘉遇道,“‘破夢’用得好。” 話音未落,鐘翮的眼睛中像是被投進了一個火折子,黑色的焰火順著鐘翮的眼角爬上了她的半張臉,瞳孔中銀色的細線交織旋轉,直到血色彌漫。她身上布滿血跡的白衣幾乎那黑色的焰火覆蓋,像是穿上了一身黑色的披風。 鐘別意終于能夠將這人與她叛逃的小師叔對上了。 鐘翮甩了甩袖子,像是看穿了幾人心里的震驚,“我與你們沒有仇,至少在這里,我不會動手,大可放心。” 陸知春撞見這洶涌的鬼氣,第一反應便是抽出玉峰劍,然后正插在自己腳下,做完這個動作以后才覺得有些容易被誤會,對著鐘翮抱了抱拳道,“前輩見諒,只是鬼氣這樣重,他們身體受不了。” 秦游還好說,云楠的臉色都白了。鐘翮擺了擺手表示沒事,這么多年沒跟人毫無偽裝地挨這樣近了。 鐘別意將云楠扶著找了一個空曠些的地方坐下,轉頭問鐘翮,“那……我們怎么辦?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個客棧里,怎么破陣?” 鐘翮隨手點了點一旁被堆放地整整齊齊的木柴,一簇火苗猛地竄了起來,暖意驟然充滿了整個屋子,等到做完這一切之后,鐘翮才幽幽開口,“這就得問樓公子了。” 話音方落,客棧的木門便憑空關上了,血雨的聲音被擋在了墻外,墻壁旁的一小塊陰影忽然動了動,‘陰影’轉了個身露出了樓生的臉。 “鐘少主果然厲害。”樓生蒼白著一張臉開口道。 鐘翮笑了聲,指了指鐘別意,“可別冤枉我,那位小朋友可以證明我不是鐘家人了。” “你把我引進來,卻將反陣改成殺陣,是人干的事情么?”鐘翮背著手走近了樓生,那個場面其實是很曖昧的,他們之間的距離足夠呼吸交融,只是兩人一個面如金紙,一個滿是黑色焰火,看著不教人遐想,倒是讓人毛骨悚然。 “這里不能再有一個循環(huán)了……”樓生向后退了一步,“你是鐘家天生魂影的第二人,而那位小公子是月華的兒子,你們會活著的。” “什么!”陸知春驟然失態(tài),她猛地站了起來,“他是誰?” 樓生被少女驟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幽魂偏過頭困惑道,“怎么?她沒告訴你嗎?”思索了一會卻又像是懂了,露出一個陰惻惻的微笑,“你有私心。” 鐘翮不置可否,偏過了頭,陸知春激動地眼睛都紅了,可又怕貿然動作嚇著陸嘉遇,她目光灼灼地看著陸嘉遇,“陸公子,請問令尊……” 陸嘉遇的面容引在火光背后,只露出了一半眉眼,“我父親是陸眠風。” 這樣就說得通了,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會認得陸眠風,又怎么敢直呼其名。陸知春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么感覺,或是狂喜,或是茫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他……” “他去世了。”陸嘉遇未曾有一刻的遲疑,抬起頭正對上陸知春狂喜的眼睛,坐地端正,將手搭在自己的膝蓋上,“陸姑娘,抱歉,我父親去年年底就走了,尸骨無存,至于月華公子,我未曾見過,亦不可辨認。” 那雙眼睛里的狂喜一點又一點的凝固了,仿若長白山山側的大雪鋪天蓋地地崩塌,陸嘉遇驚異地發(fā)現自己的心像是一塊石頭,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另一個人眼里的痛苦與震驚。 陸知春想說什么,嘴唇顫抖,向來沉穩(wěn)而不動聲色的眼角被淚意浸滿。陸嘉遇沒動,他冷眼瞧著陸知春像是怕嚇著他那樣靠近了自己,似乎想要摸一下他的發(fā)頂。陸嘉遇就那樣睜大著眼睛,感受著那雙顫抖的手。 “月華公子是我?guī)熓澹c我?guī)熥痍P系甚篤,他曾為我啟蒙……”說到一半,陸知春卻說不下去了,她頓了頓,“是我來晚了。” “不必。”陸嘉遇避開了那雙手,垂下了眼,她在為我疼。 鐘翮在一旁瞧得感慨,“瞧瞧人家陸家的重逢,羨慕不來……” 樓生笑了笑,“你倒也不必這樣機關算盡,我樓家一脈不爭不搶,只喜歡些機關木偶,到頭來卻也是這樣的下場。” 站著說話太累了,故事是坐著聽的,鐘翮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先生不如慢慢講?” 四周墻壁忽然像是融化了一半散進了滿眼的郁郁蔥蔥的綠里。樓生站在那片新綠中感嘆道,“樓家走的從來就是一條絕路。” “他們在為我取名為生的時候,就該想到了,我生,我jiejie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