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
首燁然的舉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雖然表面上十分隨和,但是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會知道,這樣的隨和,不過是在人與人之間筑起了高墻。 () 簡而言之,對所有人的溫柔不過是因為誰都不是特別的人,而這樣刻意拉開與他人距離的人,突然間刻意接近了誰,只要不是瞎,都會明白其中用意。 周翔更是清楚這些舉動明擺著就是是在警告自己,他趕緊找了個借口拉著一群人躲到了首燁然看不到的地方。 注意到周圍刻意收斂的視線后,姜弈靠近著首燁然壓著嗓子說:“你想害死我嗎?” () 首燁然表情如常,笑著說:“我沒投毒?!?/br> 姜弈看了眼揣著明白裝糊涂的人,懶得搭理他,喝著水就往風(fēng)扇邊走去,雖然這場戲是室內(nèi),但事實上室內(nèi)也并不比室外涼快多少。 姜弈把整個腦袋放在了風(fēng)扇前面,帶著棕色的頭發(fā)被風(fēng)扇全吹到了腦門后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笑著對著風(fēng)扇張大了口,發(fā)出“啊啊啊啊啊……”的聲音,聲音被風(fēng)扇吹得來回起伏,姜弈趕緊回過頭向首燁然招手,“過來過來,你肯定沒玩過吧,你看我。”姜弈說著干脆對風(fēng)扇唱起了歌。 這是姜弈專輯里人氣非常高的一首歌,雖然他很多年沒有唱,但是唱了幾千幾百遍的歌,已經(jīng)深刻的印在腦海里。 歌聲被風(fēng)扇吹得有些顫抖,卻另有一番趣味,首燁然快步走到了姜弈身邊,吃驚的看著他。 “有意思吧,以前我小時候經(jīng)常這么玩?!苯男Φ檬珠_心,指了指風(fēng)扇的方向繼續(xù)說,“我告訴你,風(fēng)扇檔位不一樣,吹出來的效果也是不一樣的。”說著姜弈又把風(fēng)扇的力度調(diào)得更大了些。 () 姜弈清了清嗓子,開始他下一首歌曲的表演,結(jié)果唱到了一半,首燁然咔嚓一下關(guān)掉了風(fēng)扇,扇葉失去了動力,越轉(zhuǎn)越慢,姜弈的歌聲也越來越清晰。 () () 就在風(fēng)扇停止了轉(zhuǎn)動的時候,姜弈的歌聲也停了下來:“首燁然你干嘛,我吹得好好的,都快熱死了我。” 姜弈伸手試圖打開風(fēng)扇,首燁然卻阻止了他,首燁然看著姜弈,眼神里似乎有星光閃爍:“我想聽你唱歌?!?/br> () 明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姜弈卻有些難為情的別過了臉:“我,我好久沒唱了,唱不好?!?/br> 首燁然搖了搖頭說:“不,你唱得很好。我很喜歡聽你唱歌?!?/br> 姜弈聽著首燁然的話,臉上慢慢爬上了顏色,他掩飾著揉了揉頭發(fā)說:“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熱死了,別擋著我吹風(fēng)扇?!?/br> () () 雖然嘴上是嫌棄的話,可是首燁然看著他止不住揚(yáng)起的嘴角,又靠近著低語道:“你的聲音,我也很喜歡?!?/br> () 姜弈發(fā)覺對方得寸進(jìn)尺后,憋著嘴哼哼的說:“首燁然!那么喜歡聽歌你自己不會唱啊。” 首燁然笑了笑沒說話。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音癡,所以才不敢唱歌,你這么火的一個明星,都說演而優(yōu)則唱,但是從沒聽你唱過歌,你一定是五音不全吧。”姜弈故意開啟了嘲諷技能。 “你想聽的話,改天我唱給你聽。”首燁然完全沒有生氣的模樣,倒是帶著寵溺的語調(diào)順著他的毛捋著,姜弈呵呵兩聲繼續(xù)說:“好啊,到時候你別反悔,我倒要聽聽你唱歌是什么聲音?!?/br> 大概會是雨聲太大聽不見吧,首燁然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短暫的休息過后,就進(jìn)入了兩人的對手戲,說句實話,姜弈跟首燁然演對手戲的時候,還是心里有些不甘心的,首燁然融入角色的速度也好,對于角色的理解也好,遠(yuǎn)遠(yuǎn)拉開著自己的距離,雖然心里知道自己是半路出家,肯定技不如人,可是真正看到那如鴻溝一般的差距的時候,姜弈的勝負(fù)心還是將他逼得極緊。 絕對不想被對方牽著走,如果僅僅是順勢而為的話姜弈甚至不需要思考。如同交際舞中的舞伴,首燁然會自然將對方引導(dǎo)走向曲終,跟首燁然練習(xí)對戲的時候姜弈已經(jīng)有這個感覺,雖然可以毫不費(fèi)力,但是,如果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東西,那就不會獲得應(yīng)有的成就感。 姜弈拼命擺脫對方如同蜘蛛絲一般的cao控演技,他冷笑了一聲,推開了首燁然:“哥哥,你什么都沒有,而現(xiàn)在呢?你擁有了我的朋友,父母的關(guān)愛,而我呢,我哪里不如你,難道就是因為分化成omega,就要否定我的一切嗎?哼!”姜弈從鼻腔發(fā)出不重不輕的哼聲,配合著向下失落又倔強(qiáng)的視線,明明劇本里沒有詮釋的細(xì)節(jié),全部被他再現(xiàn)了。 姜弈一直在賭,用自己的理解去詮釋角色,而不是平平淡淡,不出錯的走完劇本,而今天,他加大了籌碼,將微表情運(yùn)用得更加淋漓盡致。 () 然后首燁然又怎會沒有發(fā)現(xiàn)他這些小心思,原本劇本里的哥哥挽留試圖離家出走的弟弟時僅僅用了語言,而首燁然卻突然抓住了姜弈的手。 姜弈對這劇本里沒有的行動有些慌亂,他眼神動搖著,然而首燁然剛抓上自己的手,巨大的電流從兩人中間迸發(fā),“你放手!”姜弈靈機(jī)一動,加了一句臺詞掩蓋住電流的聲音,順勢刷開了首燁然抓住自己的手,首燁然一怔,也立刻進(jìn)入角色,兩人斗戲的差錯才算圓了回來。 可是導(dǎo)演也好,工作人員也好,全都沒看出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一場戲結(jié)束后,甚至連導(dǎo)演都忘了喊停。 “剛剛那場戲?qū)嵲谔袅?,姜弈,你真的很有天賦!”周翔激動著走近姜弈,接連在他肩膀上拍了五下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錯誤,連忙后退著張開手舉在胸前,“哈哈哈,如果你早點開始演戲你肯定能紅!”周翔像是打保證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還是比較喜歡唱歌?!苯恼f得有些心虛。 () “對了,我們這部戲的主題曲還沒定誰唱,你有沒有興趣啊?”周翔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轉(zhuǎn)過身看著不遠(yuǎn)處的首燁然說,“要不,你們兩一起唱?” 姜弈試探的看向首燁然,雖然并不是非唱這個主題曲,也不是非得跟首燁然一起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身體先做出了反應(yīng)。 () 首燁然雖然注意到了姜弈看向他的眼神,但是短暫的停頓過后,還是拒絕了:“我,不唱歌?!?/br> 倒是姜弈顯得有些詫異,他心想著這個人剛剛明明還揚(yáng)言要給自己唱歌的。果然說一套做一套,哼,男人啊。 看著眼巴巴的望向自己的周翔,姜弈咽了口空氣,思索著如何把話說好,略微面露難色的說道:“我只唱過自己寫的歌?!?/br> () () 不是不可以唱,只是姜弈作為創(chuàng)作型歌手,一直以來,他唱的所有的歌都是自己寫的,符合他的聲線,也符合他的吐詞習(xí)慣。并且,他也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唱過其他人的歌,雖然私下里染的歌已經(jīng)唱得滾瓜爛熟。 “要不,我先跟經(jīng)紀(jì)人商量商量?”姜弈留了條后路,沒把話說死,“那個,曲詞都做好了?” () “啊,這個我也要問問,確定了再告訴你吧,不急,你還可以考慮考慮?!甭牭浇挠兴蓜拥脑捳Z,周翔覺得事情多多少少是有希望的,幾年前姜弈的歌,確實也很火,而現(xiàn)在,只要這精湛的演技能得到觀眾認(rèn)可,是很有可能再達(dá)頂峰的。 周翔把話說完趕緊去落實詞曲的事情。 姜弈心里又忐忑又興奮,他想趕緊去找麥宇樺商量,但是旁邊的首燁然跟尊大佛一樣盯著自己,他故作鎮(zhèn)定的清了清嗓,跟首燁然說:“我,有事先走了。” 首燁然也沒有留他,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嗯,那你先忙?!?/br> 姜弈詫異首燁然這塊狗皮膏藥今天居然這么爽快的沒有粘著他,他趕緊一蹦一跳的跑去找麥宇樺。 () 而首燁然則拿出了手機(jī),走到了一個角落,給束明長打電話,壓低著聲音說:“這部劇的片頭片尾曲,幫我聯(lián)系一下,我這里有詞曲,用我的,讓姜弈唱?!?/br> 隔著電話,束明長頭上的省略號都可以用來砸死首燁然,“你哪來的詞曲?”束明長拖長的尾音十分不滿。 () “你不用管這些,五天之內(nèi)我會準(zhǔn)備好?!笔谉钊粵]有再等對方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看著姜弈漸漸消失的背影,首燁然笑得十分開心。 終于,終于可以為他寫歌了。 麥宇樺聽姜弈說明了這件事后,沒有任何猶豫就決定了下來,姜弈一直不愿意唱別人寫的歌,在他靈感丟失的幾年,公司不止一次提過給他準(zhǔn)備寫歌的槍手或者買歌讓他唱,而他都一一拒絕了,而現(xiàn)在,姜弈愿意踏出這一步。 () 麥宇樺想到這里,又欣慰又無奈。 人終究會向自己妥協(xié),人終究要學(xué)會原諒自己。 麥宇樺想著姜弈終于長大了。 () () 可是姜弈想的卻是要用自己的歌聲,讓首燁然更加震驚,光是想到對方今天因為演技驚訝的表情,姜弈就十分開心。 姜弈興奮的在床.上滾來滾去,不知什么時候,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水珠,姜弈從床.上站了起來,剛想看看外面,卻聽到有人按下了門鈴,打開門一看,是首燁然。 () “干嘛?” “我們,到外面說?”首燁然舉著手里的雨傘,對著姜弈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