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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做夢,徐青燃怎么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一個女生眼神暗示另一個,可能學長太單純了,第一次談戀愛的人都這樣。 另一個女生跟著點頭。 再這么僵下去局面不好看,小圓臉轉移話題:“那我們先回去了,不打擾你們學習了!” 周睚:“嗯。” 徐青燃在發愣。 周睚拍了拍他,徐青燃跟著點了下頭:“去吧。” 幾個女生飛快跑下樓,徐青燃望著她們的背影,嘆了口氣:“回去好好學習。” “是要好好學習。”周睚把那本紀念冊拍進他懷里。 “周睚。”徐青燃趕緊拉住人,“等等,我們再聊會。” “好啊。”周睚很好說話,下巴指了下外面成簾的雨,“去哪聊?” 徐青燃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剛剛去過的廁所:“我……” 周睚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家徐總身上冒出來的,有點兒熟悉的慫巴巴的尷尬。 周睚動了動自己的手,抽回袖子:“晚上再說。” 時間拖得越久越助長驚懼。 電影快結束,溜出去上廁所的人有好幾個,后門開開關關,風一下一下吹徐青燃的后頸。 徐青燃在座位上,直挺挺坐到電影播完,感覺自己除了女主是個狼人之外什么都沒看進去,感官全用來判斷周睚在干什么了。 周睚把紙條拆了,周睚拿筆了,周睚寫字了,周睚趴下了…… 電影結束,班上有人偷偷摸摸擦眼淚,班長啪地打開燈。 徐青燃盯著片尾曲那個跪下來的紅色狼人,聲音嘶啞地說:“我錯了。” 太久沒開口,喉嚨堵著,跟電影里那個狼人聲音一樣,聽著很慘。 這聲色聽得周睚猛地回頭,看見徐青燃好端端的,眼睛也沒紅,干干凈凈,還是很帥氣。 還好,沒事。 周睚挑眉:“錯哪了?” “我……”徐青燃說不出來,看周睚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說的答案不會是周睚想聽的。 外邊鶯鶯燕燕怎么樣那都叫做過去,周睚不是非得揪著對方過去不放的人。到底該解釋什么,徐青燃不知道怎么說,他慢半拍地進入電影的情緒,雖然什么劇情都沒看懂,但是不影響他情緒悲憫。 “雖然但是,我愛的至始至終,”徐青燃想著道歉不行就表白,撒潑耍賴的人有糖吃,剛好有人上完廁所說說笑笑回來,聲音越來越近,于是他下意識改口,“……至始至終只有物理,我不會因為化學比較難就放棄物理的,而且物理本來就比化學好拿分。” 周睚:“……” 那兩位同學在門口鋪的吸水硬紙板上隨便蹭了蹭,推推搡搡從他們身后經過,其中一個正好更喜歡化學不喜歡物理:“燃哥,你這么說就不對了,老吳說我們要激情熱愛每一個科目。” 徐青燃有口難言:“……好的。” 等人走了,周睚才趴到桌上,半支著腦袋看他:“就這么喜歡物理?” 徐青燃:“……” 他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給攪和成散沙,聚不起來,還有些自暴自棄地伸出手。 “干嘛?”周睚看一眼老公的手心,掌厚而寬,手紋漂亮。 徐青燃學著他趴到桌上,半張臉埋進臂彎里,悶著聲說:“你揍我吧,我不還手。” “我不想揍。”周睚拍了回去,“揍你我手疼。” “……”徐青燃說,“那你他媽要怎樣?” 周睚愣了愣,隔了會兒反應過來徐總急眼了,頓時一笑:“哎喲。” 徐青燃爬起來,五指張開壓在周睚桌上,氣勢洶洶地湊過來,附在他耳邊很小聲地說:“只要不是離婚都可以。” “之前不是還說沒證么?”周睚也小聲地問他。 徐青燃有點急:“我們不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嗎?” “不是啊。” 徐青燃呆了呆。 周睚說:“你說要追我的,你追了嗎?” 徐青燃嗆了嗆:“……我忘了。” 也不是忘了,他就是習慣了平時的相處模式,不給送花請吃飯,他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一個浪漫的直男。 周睚往后靠了靠,嗤笑了聲。 “可是你這樣我很害怕。”徐青燃突然說。 周睚盯著他。 徐青燃眼睛里已經沒有了玩笑的意思:“我錯了,周睚,我真的怕,你想怎么出氣都好,先跟我說清楚,好不好?” 九班整個班找不到一把能用的傘,龍獅去隔壁班借了一把透明藍色小花傘回來,敲后門喊人一起去小賣部采購:“來一個人就夠了,這傘裝不下那么多人,要力氣大的,沒拖鞋的也別過來了!” “我去吧。”陸晨很給面子起來,特意繞開了后排兩個人,“燃哥,我給你帶兩酸奶怎么樣?” “為什么是兩?”龍獅隨口問。 陸晨:“我喜歡成雙成對不行嗎?” 徐青燃說完,周睚在桌上看了他半天,嘴角怎么壓都壓不下去。心疼燃哥,可是燃哥這個樣子真的好討喜歡,心酥了半邊。 半晌,陸晨和龍獅都從門口出去了,周睚才輕聲說:“我不會跟你分開的,你別怕。” 下雨出不去,某些棋牌類游戲在學生里偷偷摸摸傳了一輪。晚上老師不來看自習,教室前后座的同學幫忙看著前后兩個門,窗簾拉緊,里面偷偷打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