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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明愕然“不可能!你怎會早知我算計!” 林逸看他,搖頭道“雖沒什么不可能,但我的確不是早知你如何算計。” “白子柔身上的凈邪劍并未正中心口,若是你親自所為不可能產生這樣的誤差,如此……我只能想到是方燕婷做的。” “可,憑方燕婷又怎么能使用的了凈邪劍?” 林逸看向方燕婷,其實對方留下的這一點提示雖然小,卻也至關重要。白子柔一直讓他快走,張小明也算準了,能碰驚邪劍的只有軒轅坤,如此當軒轅坤被牽制住只要對付他就行了。 凈邪劍是假的,那個拔劍的軒轅坤當然也是假的。所以才會有現在一幕。 如果真正軒轅坤不來怎么辦? 林逸看向身側之人,此時才回味過來,當真有這種可能么?他似乎篤定這樣的主意時,就相信對方一定會來。 張小明聞言,已是怒不可遏,揮手間喚來一把兵刃,側眸有殺意凌人妄奪方燕婷性命。 凈邪劍已在軒轅坤手中,早知軒轅坤是重生之人,他還有好什么意外的。 “是你叛我,方燕婷!你休想再見沈長生!” 還未等動彈,另有一股劍氣直接朝他襲來。 林逸與軒轅坤仍在原地觀望,不是這兩人出手。 第三道天雷不知讓張小明損耗多少,但這一下他沒能躲閃及時,束起的發被劍氣所傷驟然散開,斷發青絲飄然落地。張小明的脖頸被劃出一道不淺的血痕,順著雨水淌下染紅了衣襟。 張小明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低頭見到手上血色。目光兇惡,攥起的拳頭發出摩骨的聲響,他神情可怖的環視周圍所有人。 一時又狂笑不止。 “我有什么錯,我又有什么錯!哈哈哈哈哈,我沒錯!林逸,你今天也別想躲過這劫。這是天道,這就是你自己定下的天道,誰也躲不過!” 這道劍氣的始作俑者立在雨幕中,他面容冷硬的不像話,水流從他臉頰滑下。冷北溪唇色緊抿,眼中承載著滔天恨意。他走來時,腳下避開了所有的斷刃。 冷北溪一人一劍,黑衣融入葬劍丘的黑暗。 他聽不懂張小明在說什么,但那些話也都不重要。雨幕里夾著冷北溪如泣血般的嘶啞聲。 “是你該死在這里。祭我固城修士忠骨!” 方燕婷的術法與冷北溪的利劍齊齊攻上,誓要以血祭奠。 在這片埋葬過往泥土里開出贖罪的花。 這既是張小明的必亡局了。 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價,惡因惡果,他的殺孽太重。 林逸甚至有所猜想,這只是他所知道的,在他所不知道的年歲里張小明又究竟害死多少人。他大概不止一次欲奪天外真人性命,固城的災難,錦媚又為何會成為妖龍?沈長生,方燕婷,歸怨境的無辜群眾,不算這些,又還有多少枉死之人? 林逸想,張小明大概沒把這世界當做現實來看。 因為若是當做現實來看,就不應該存在什么所謂的反派,與該不該死一說。可若說張小明沒把這個世界當做現實,林逸又在他所有行為表現里,看出了巨大的求生欲。 張小明……比任何人都想活著。 突然想到了什么,腦中浮現在桃源畫中的種種,林逸喚了一聲 “……長歌?” 遠處正在與方燕婷冷北溪周旋的張小明徒然一怔,回頭看林逸略顯呆滯道“你說什么?” 這片刻分神足以讓張小明再遭重創,冷北溪的劍貫穿他脊背,可他猶渾然不覺。只是嘔出一口血來,張小明不敢置信看著林逸“為什么……你會知道這個名字?” 林逸皺眉“這就是你想長命的原因?” “告訴我,他在哪兒!林逸,你……” “你見不到他了。” 林逸看他幽幽道“就在不久前,卞若已入往生。” 張小明狀似癲狂,他說他不信林逸的話,最后莫名爆發的余威逼退冷北溪與方燕婷。 強弩之末的最后掙扎,也不過如此。 其實在他這樣說的時候,就表達他已經相信林逸所說的話了,只是他不愿承認而已。 或許是因為來自同一個世界的緣故,或者只是緬懷那個思念不歸人的小道士。林逸心中微有思量,還是將懷里的桃源畫拿出來拋給了遠處的張小明。 “他的魂魄曾留在桃源畫里,同我他在等一個叫長歌的人。” 張小明接過劃空飛過來的畫卷,這是他等待多年的一個結果,此刻拿在手上,卻恍如隔世,沒什么實感。張小明臉上沒了任何表情,可能是不知道該以何種情緒來面對,他的心底早就已經空了。 特殊材質的畫紙并沒有被雨水淋濕,他怔怔拿在手上半晌,下一刻卻被方燕婷貫穿了心臟。 畫卷沒有被雨水淋濕,卻染上了紅色的血。 “我說過你會下地獄的……但是張小明,我后悔了!誰都可以,你不行!”方燕婷抬頭望了一眼軒轅坤的方向。 她看的是那人手中的凈邪劍。 眼角劃過難以辨清究竟是雨還是淚的晶瑩來。方燕婷溫聲喚道“相公,你再不需要受他擺布。就讓我們為犯下的過錯贖罪吧!” 染血的畫在張小明的手里被靈力鑄成的火焰燒的灰飛煙滅,張小明最后的靈力竟然不是為了脫身,也不是為了攻擊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