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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的事情你們應(yīng)該知道了,我們失敗了,曼珠為了救我,把所有功力傳給我,并把屬于他的所有記憶自我的意識剝除,那人出現(xiàn)把我?guī)Я嘶貋恚瓦@樣我又失去所有記憶成了天。” “不對!”衍尊帶著nongnong的審判意味問:“按照你說的,那人是你們的恩人,你為什么要和我們一起對付他?” 商硯也質(zhì)疑道:“巫明確表示了是你派去的,我們的仇人是你,和那人沒有關(guān)系,你必須就此事拿出一個解釋。” “他不是我們的恩人,他從始至終,不過是想尋兩個傀儡罷了,表面上答應(yīng)了曼珠,其實內(nèi)心早就想好了卸磨殺驢,不然為什么別的記憶沒有互通,偏偏他與曼珠談話那段?現(xiàn)在想來分明是他故意透露了,其實早已想好要把我們永遠留在那里,以免我們恢復(fù)記憶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商硯:“……這也只是你的猜測罷了,根本說不通,想殺你還帶你回來做什么?” 天言辭閃爍,“大約以為我再也不會恢復(fù)記憶,不愿失去這個免費勞力,而且后面又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我才徹底肯定,只是暫時不便告訴你們。” “這些我不感興趣,我只問你……”衍尊語氣森寒:“巫,是不是你派去的?” “是,但我派他去只是為了對付那人,而且,我是在你們上一次一起出現(xiàn)在成仙路時才派他去的。”天定定地看著衍尊額間的血色藤蔓,“也就是說,在我沒有派巫的那一世,你也走上了同樣的道路,那么那一世的推手是誰呢?” “這說不通。”商硯冷冷道:“你要對付那人,派巫去對付我們做什么?” “你說錯了,不是對付你們。”天眉目一厲,一字一頓道:“是對付你,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偽裝嗎?” 商硯腦中一震,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冷厲道:“我們好好談你不聽,反倒栽贓我,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見真章了。” 清尊則是趁商硯和衍尊愣神的那一瞬,直接拉起衍尊縱身一躍,他小聲道:“我們對你沒有惡意,你馬上就知道了。” 衍尊直接一掌拍開了他,“滾開!” 另一邊天卻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你想對付我,動動手指頭就行了,還需要和我斗法?反正我的法力修為都是你給予的。” “堂堂昊天,屈尊降貴和我們玩了這么久,很有意思嗎?”天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他,“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噬血妖藤,連我都能輕易解決的東西,我不信你昊天會無法控制。”他說著一指衍尊,“第一世沒有任何推手,為什么他還是變成了那樣了呢?你不愿意的東西,又有誰能勉強?” “你敢不敢告訴他,你就是故意變成噬血妖藤的?你敢不敢告訴他,你從始至終都在騙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30 20:56:54~20200331 20:57: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電子場01 3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60章 仙尊和他的徒弟 天情緒激動, 字字泣血,要不是商硯根本沒那些記憶, 差點連他自己都要信了。 商硯無語凝噎, 誠摯道:“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被誰誤導(dǎo)了產(chǎn)生了這種想法,但陸山啊陸山, 你好歹也恢復(fù)了天的記憶, 怎么還那么蠢?我要真那么厲害,還聽你在這廢話半天?早送你去見閻王了。” 天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 “我剛剛說過了, 你不過是為了在他面前偽裝而已。” “……”商硯額頭青筋蹦了蹦,劈頭蓋臉道:“我有病嗎?照你這么說,我繞那么一大圈就為了弄死我自己,折磨我喜歡的人?花實力找罪受嗎?你現(xiàn)在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zé)我, 也許正中了背后人的下懷, 沒準(zhǔn)他就是想看我們自相殘殺, 再說,你說我是昊天, 到底有何證據(jù)?你說,我聽著。” 天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商硯的面龐, “你們的長相一模一樣。” “就憑這個?”商硯不可思議, 揉了揉眉心,“好吧,我承認(rèn),要帥到我這種程度確實不容易, 湊巧帥一樣了也是有可能的,昊天挺有眼光,人雙胞胎還長一樣,你就憑這個太武斷了。”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嘴角同時抽了抽。 天嚴(yán)肅的表情差點繃不住,神情復(fù)雜道:“看來,他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想的還要高,我真是難以想象,這種話會從你昊天嘴里說出來,你就那么怕被他知道真相?” 商硯看了眼遠處還在拼死阻攔衍尊過來的清尊,耐心終于告罄,語氣森寒道:“我再說一次,我不是昊天,如果你再不能拿出有利證據(jù)來說服我,我不會有任何留手,你別忘了,清尊的命火,還在我?guī)熥鹗稚稀!薄 扒疤崾牵懒苏嫦啵€會和你站同一陣營。”天死死盯著商硯,一字一頓問:“我問你,你怎么會知道,清尊是魔?這件事除了昊天和恢復(fù)記憶的我二人,沒有第四個人知道,就連你的師尊,也是不知的。” “這是畫姬方才傳輸畫面告知我……”商硯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嘴,那細微的可疑點一一涌現(xiàn)出來,畫姬怎么就那么湊巧在那時傳輸畫面? 天:“終于露出馬腳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便是你師尊那種境界,也無法傳畫面上成仙路,難不成你認(rèn)為,畫姬可以?” 商硯額間滲出細密汗珠,猛然看向衍尊,顫抖著問:“師尊,你真的辦不到嗎?” 衍尊和清尊也暫停了斗法,他看著商硯,輕輕點了點頭。 商硯心中一緊,畫姬辦不到,那么昊天呢?定是可以的吧,昊天是否早已預(yù)料到此局面?他連對方的誰都不知道,究竟為何如此針對他? 他張了張唇,想要解釋,卻又擔(dān)心越描越黑,只得在心中暗暗思索對策。 天卻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步步緊逼道:“如果你們只是單純相貌相似,那么昊天為何要讓曼珠去消除因你而起的怨氣?” “你甚至沒有告訴曼珠真相,如果不是我在那年成仙路恰好想起記憶看見了你,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怨氣的由來,你這分明打好了算盤讓我們?nèi)ソ鉀Q你留下的爛攤子,讓我們有去無回。” 商硯質(zhì)疑道:“不是曼珠去求昊天,才有的這件事?他沒有義務(wù)告訴你們怨氣的由來吧?而且你和清尊最后那樣,是你們自己造成的,那人沒有動手腳吧?如果真按照你說的,他直接讓你死在那里不好,還帶你回來做什么?” 天嘴角勾起淡嘲,“那你解釋下我為什么叫昊?昊和天,連起來就是他的名字,他既然連名字都動了手腳,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商硯嘴角一抽,“那名字可是你自己取的,日天你忘了嗎?也許名字的事只是個巧合呢?” “咳咳……”天尷尬了,“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如果你心里沒鬼,為什么要篡改清尊的記憶?我好不容易把他復(fù)活從我體內(nèi)分離,他卻一心以為是我設(shè)計了一切想滅了他就為了登頂。” 商硯怒了,“這怎么又是我做的了?”他是背鍋俠嗎? 天轉(zhuǎn)頭看向清尊,“曼珠,你一醒記憶就被篡改了對嗎?” 清尊點頭,“嗯,我一醒來就被植入大段記憶,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些記憶都是假的,這是有人為了分裂我和沙華,讓我們自相殘殺,能做到這一點的人,除了昊天不可能有第二個。” “不對。”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的衍尊突然道:“當(dāng)年他分裂時,你分明說過要殺了我和清尊,你怎么解釋?” “話都到了這份上,你竟還如此護短?”天有些吃驚,“那是因為我感受到,昊天的氣息就在附近,故此假裝沒有想起一切,按照他的預(yù)期來行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天突然一指商硯,“意味著他坐視你被殺被欺凌無動于衷,意味著他早就在這片時空卻看著你為了他而苦苦掙扎,甚至于最后接近你,也假裝忘記一切用了弟子的身份,現(xiàn)在,你還覺得,他愛你嗎?” “他那暴漲的修為,你就沒有一點懷疑嗎?你用了多少萬年才到達這個修為,而他僅僅幾千年?如果他是天縱奇才,為什么當(dāng)年會連噬血妖藤都戰(zhàn)勝不了?這只能說明,他一直在偽裝,到了現(xiàn)在,你還……” “夠了!”商硯冷冷道:“我麻煩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我既然連記憶都能篡改,還用得著偽裝?我不想失去他把他的記憶去改一改不就好了嗎?還用得著自己去傷身傷情的演戲?” “這……”天蹙眉沉思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本來我還想不通你為什么這么做,但看了你對曼珠的植入記憶我突然明白了,不能容忍自己出現(xiàn)這種情緒的分明是你,不是我。” “你不忍對他下手,主動離開或篡改記憶又會出現(xiàn)心結(jié),所以你以這種方法來逼他離開你,逼自己死心,沒想到事態(tài)超出了控制,一個謊需要無數(shù)個謊來圓,一步一步到了現(xiàn)在。” 天就是那么順嘴一說,待說完細思,神色驀然變了,不止是他,清尊也覺背后一寒。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心動魄,難道…… 商硯眸光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抬頭,眸光精準(zhǔn)鎖定衍尊,“師尊,我沒有,信我。” 衍尊臉色有些白,似是還沒從打擊中回過神。 商硯眸中的光漸漸黯淡,輕聲道:“你不相信我嗎?”說完也不等衍尊回答,狼狽地錯開視線。 半晌,依然是一片寂靜,商硯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此時,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他,他轉(zhuǎn)頭,只見衍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面無表情道:“還愣著干什么?都跟他們談崩了,動手吧。” 商硯一怔,柔和的金光打在對方冷硬的輪廓上,看著竟有幾分溫暖,他心中一熱,“你信我?” 衍尊唇角微揚,“我從沒懷疑過你。” 商硯滾動了下喉結(jié),“那你剛剛,怎么不過來?” 衍尊動了動好不容易才恢復(fù)行動能力的足,嘆氣道:“我只是在想,要你真那么厲害,就可以順便解決我的問題了,哎,有些可惜。” 商硯驚了,“你也會開玩笑了?” “別耽誤時間了,快動手吧。”衍尊臉色白了白,腳,又開始石化了。 天聞言面色復(fù)雜地看著衍尊,“我所說的,可以用道心發(fā)誓,你就真不怕,到最后賠了所有?” 衍尊淡淡道:“我愿意,你管得著嗎?” 天:“……” 衍尊此言一出,清尊和天仿佛確認(rèn)了什么,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商硯見狀也不廢話,手心光華流轉(zhuǎn),直接運起最強一擊朝那二人攻去。 “你竟然偷襲?”天佯怒,忙和清尊一起抵抗。 商硯嗤笑,“這不是廢話嗎?難不成你們打架前還先通知一聲你要出手了?”他抬手,攻擊即將落于那二人身上。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清尊和天最后時刻竟拳風(fēng)一轉(zhuǎn),硬生生受了商硯這一擊,而那二人的攻擊,則拐了個彎沖衍尊而去。 商硯瞳孔一縮,“師尊,小心。” 他現(xiàn)在去救來不及,且以師尊的實力,躲開或是硬抗這兩擊都不會有大問題。 想是想,腳卻先于思想邁了出去,但終究是遲了一步,他眼睜睜看著,衍尊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應(yīng)能力硬受了這兩擊,而后直直像后倒去。 怎么會這樣?商硯眼眶驀地紅了,急急沖過去,險險將人接在懷里,左臂和右臂是截然不同的觸感,左臂所觸是溫?zé)岬募∧w,而右臂所觸是冰冷的石頭。 他顫抖伸手撩起衣擺,對方的腿部已完全化為石頭,且還在不斷像上蔓延。 清尊嘴角咳血,見狀臉色一白,他轉(zhuǎn)向天:“不是說好五成力做個樣子?你用多了?” 天也震驚非常,“我沒有啊,怎么會這樣?那人怎么會不出來?沒道理啊。” 商硯沒空理那兩人,雙眸猩紅地死死盯著衍尊,“剛剛那一刻,你的足,是不是石化了?” 衍尊沒有回話,他的五臟六腑都已石化,根本無法發(fā)音,他就這么深深望著商硯,仿佛要把他永遠刻在腦海里。 其實,他感應(yīng)到那兩人的攻擊未曾用力,但魔靈花本就有喚起人七情六欲的作用,花妖和葉妖的合力一擊,便是只用一絲法力,便足以成為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自他修煉那一功法起,曼珠沙華就已成為了他天生的克星,昊天,是否早就料到了這一步? 所有的記憶一瞬回籠,這一切的一切,最終針對的不過是商硯而已,衍尊想要傳音給商硯,讓其不要做傻事,但他根本無法做到。 “你不能說話是不是?”商硯的嗓音顫的不像樣子,“天說過,曾經(jīng)在成仙路也見過我,那我一定忘記了重要的記憶,這里面一定有救你的辦法,我要想起來,對,想起來。” 就是這一瞬,靈識世界里的白色光團驀然散開,大段記憶回到腦海里,一片混亂中,商硯唯看到了一點,他喃喃道:“難怪你們都不肯告訴我,原來有情根在我的……” 他說到這里突然舉起左手,反手刺進了左胸,鮮血淋漓,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猛一用力,一顆極美的心臟躍于掌心,這心臟是七彩的,而在最中央,是淡淡綠光。 商硯笑著,補完了后兩個字,“心里。” 不要!不要!昊天不會讓我有事的,衍尊眸光劇震,他拼命搖頭,想要阻止商硯,但于事無補。 商硯輕輕將那心臟推入對方胸腔,“別怕,今時不同往日,這次我不會死,信我。” “這顆心,送你。” 心臟入胸腔那一刻,衍尊的修為開始飆升,石化的腿一寸一寸化開,知覺恢復(fù),他異常狼狽地爬起來,把商硯緊緊摟在懷里,他想看看商硯的樣子,但眼眶被不斷涌出的淚水模糊,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別哭了。”商硯艱難抬手替對方擦去眼淚,斷斷續(xù)續(xù)道:“師尊,我……和他是、是……不同的。” “別說了,我知道。”衍尊運起術(shù)法為對方止血,血是止住了,但那里,已是空落落一片。 心臟不跳了,懷中人的身體也漸漸冷卻下來。 商硯最后只來得及說了一句,“我一定會、會回來的。” 這一句,用了言靈咒術(shù)。 衍尊僵住了,全身血液冷卻下來,一時如墜冰窟,第二次了,這是商硯第二次為他挖心了。 他就這么愣愣坐在地上,不哭也不笑,像是喪失一切了反應(yīng)能力。 良久,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片迷霧,衍尊一怔,緩緩抬頭。 目光所及之處,迷霧重重消散,迷霧中人漸漸顯出身形,他仰頭看著那張分外熟悉卻在此時又顯得格外陌生的臉,眸光晦暗不明。 昊天靜靜看著他,目光在其緊緊抱著商硯冰冷身體的手上頓了頓,又很快移開,最終定在那掛滿淚痕的臉龐上,手指微動。 一片迷霧撫過衍尊臉龐,帶走其上濕意。 “別哭了,為了從沒存在的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