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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方問的很隨意,但商硯察覺到一絲危險,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秋后算賬,要來了。 拍了拍衣角,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此刻,葉凌已心知肚明,否認已是無用,暴露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二人的關系將要重新洗牌,他必須謹慎,否則很可能成為被動的那一個。 他湊近觀察龍的鱗片,主動將頸部暴露在對方視線下,葉凌疑心極重,若是發現此生唯二的真心實則為一人,恐怕就該恐慌了,他此舉,想要試探對方是會選擇接納他還是斬弱點? 盡量讓自己每一個呼吸每一根絨毛都是放松的狀態,他道:“這鱗片,我看著倒還好。” “我倒覺得它有些臟了,看著有些礙眼,喉中如鯁著一根刺,你說我應該怎么辦?”葉凌一語雙關,伸手在那白皙的脖頸上點了幾下,輕的似乎察覺不到。 明明是極其冷硬的人,指尖卻是溫暖的,商硯垂眸,“臟了,只需要洗一下便好。” “說的有理。”伴隨著低沉的笑,那隨時會將人致命的手移開了,清潤包容的水流從指尖溢出,輕柔地流淌過龍身上每一片鱗片,似纏綿又似威脅。 水流所過之處,如激起一片心浪,商硯抬眸,葉凌雖全神貫注盯著龍,但他卻覺得,哪怕自己動一下手指,對方也能發現,再加上與龍感官互通,他總覺得,那水流似一雙無形的手,沖刷著他每一片肌膚。 而那張同樣的面容,似帶他穿越了時間與空間,他突然一陣恍惚。 “你似乎,很喜歡我現在這張臉?”葉凌突然轉頭,直直盯著他,目光流轉間,陰郁與隱忍交錯其中,直擊人心。 與第一次見面時何其相像,他在成長中學會了隱藏情緒,但那陰郁隱忍的性格其實從未變過。 這是怒到極致,即將出手的表現,商硯驚覺的瞬間,后頸衣領已被人揪起,對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甩到地上。 劇痛襲來,若不是元石凝聚的身軀沒有血液,他簡直懷疑這會已經血濺三尺了,還未及反應,又被揪起,復又甩出去,他沒有還手,唯有被欺騙的怒意發泄出去,對方才會理智起來。 循環往復,次次均是雷霆之勢,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地上的石頭都硬生生被砸碎成渣了,可見下手之狠。 尖銳的疼痛中,似又有一種別樣的意味升起,太兇悍了,這樣的強悍霸道,讓他心生畏懼之時,又激動到無法自抑。 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對方總能激起他身為雄性爭強斗勝的本能,那張帶著凌厲的絕美容顏,唯有將之掌控身下,才能平息這無處安放的情緒。 嗯?葉凌看了眼某處鱗片翻開的龍,幾乎要氣笑了,本欲將人繼續砸到地上的手,轉向了瀑布。 “我看你該冷靜冷靜。” 巨大的沖擊力使得水都濺了幾丈高,商硯心里咯噔一聲,問心鏡可還在這里,心思若是就這般赤.裸裸揭示在青天白日之下,饒是他臉皮厚,也不禁有些羞恥。 心怦怦直跳起來,他一點一點轉頭,看向那瀑布,然而,清澈如初,沒有任何倒影,怎會如此? ‘系統,你不是說它會映出心上人嗎?’ 【問心鏡,只問心,你無心,如何問?】童音縹緲起來,似穿過時間長河,飄向很久很久以前。 他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就快要抓住了,卻被打斷了。 “你……”葉凌正用控水術為鱗沖洗鱗片,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么。 “你想問什么?”商硯想從瀑布中爬起來。 “別動。”那水流淌到腹部那鱗片旁,虎視眈眈的環繞著凸起處,葉凌看著商硯的臉越來越紅,好整以暇問:“還不承認嗎?”那水調皮的往中間湊了湊。 其實他本想問,對方到底在透過他看誰?他并不害怕接受答案,他真正害怕的是,知道了答案卻仍無法放手,本可以控制的感情,終是在雙重感情的疊加下失控了。 不知不覺中,早已泥足深陷。既是如此,不如不問。 命根子被人掌控,商硯乖乖地又泡回水里了,干脆利落道:“我與龍,確是一體。” “那……”葉凌面上氣定神閑,手心卻悄悄攥緊,他指了指龍的腹部,問:“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沒記錯,不止一次了,你是不是,想與我交.歡?” “……”商硯腳一滑,差點沒直接跌到水底。 他仔細打量對方的表情,沒有羞澀,雖然掩飾的極好,但他還是看出了一絲算計,立時明白,葉凌今日種種,發泄怒氣是次要,重在試探他的心意。 瞇了瞇純黑的眸,他大方承認,“是。” 氣氛沉默下來,周遭一時只剩瀑布滴落在石子上的聲音,圍繞在龍身上的水似乎更加纏綿溫柔,葉凌,并非表面那么淡定自若。 許久,葉凌方才說道:“你沉到水面下去。” 這算是懲罰,也是在威懾他,商硯配合沉入水底了,與此同時,龍身傳來陣陣電流感,甚至關鍵處也被照顧到了,這幾乎是直白的**了。 人身在水底無法呼吸,雖憋不死,但那窒息感確是難受至極,這是想告訴他,天堂地獄均在對方一個念頭之間,可真是極好的手段,若是普通人被這一番敲打下來,再輔以甜言蜜語,少不得也就從了。 一邊極樂,一邊極苦,感官如過山車一樣起伏,意識冷熱交替間,腦海中恍惚出現一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