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故意
晚飯的時候,餐桌上擺著一瓶紅酒。瓶身樸素,但價值估計一點也不樸素,我也沒想到我就隨口一句想喝點酒今晚助助興,石擇南給我直接端上來個82年的——起初看見這數字時,我以為是什么廠家自吹自擂弄的宣傳語,結果我仔細一瞧,瓶身上干脆連個牌名都沒有。 “……能問下這瓶酒哪里買的嗎?”趁石擇南還在進行著飯前洗手的流程,我偷偷問了端上酒來的男人。 那位看著好像是石擇南什么秘書的年輕男人,聞言挑了挑眉,回道:“太太,這是我們普普通通的一個酒莊上自釀的。” “……” 得有多普通的酒莊能自釀82年的葡萄紅酒? 飯吃得差不多時,那瓶紅酒便揭了蓋,揭蓋瞬間滿室溢起甜澀的葡萄味。 其實我不喜歡喝酒,我估計石擇南也不怎么喜歡喝。因為他這人太講究養生了,生活作息跟老年人似的,我從來就沒見過他有什么壞習慣,可就是這般規矩,越發顯得石擇南這人神經質——畢竟從來沒有人要求他束縛他要如此規矩,但石擇南像是不活得這么規矩他就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關于他這隱密的一點,我還是在陪他睡了好幾天晚上發現的。我這人身上毛病一堆,平時不認床,一犯起認床是最嚴重,我睡不著了便想辦法睡,但石擇南不會,他會睜眼到天亮。某天晚上我睡得迷糊翻個身對上他雙眸,把我嚇得一激靈,后來我跟他講睡不著就別逼自己躺床上了,起來散步走走也行,他說: “不行。” “現在,很晚了,必須躺床上。” 簡單來說,什么時間做什么事情,必須去做什么,似乎刻在他的骨子里似的,風吹雨打都不變行程的,即使是我纏著纏得要死要活,他也會撥rou無情的翻身去睡。 以前我跟他睡得少,沒怎么注意過,現在才驚覺石擇南這家伙有意的控制著歡愛時間。 ……不過有次破例了,就是找我那會他有叁天沒睡,這話還是那看著好像是他秘書的男人跟廚房里煮湯的阿姨嘀咕的,說“石先生前面那叁天都在工作一下子發病了,近來就煮點安神養息的膳食吧。”講完又很不開心的繼續埋怨著:“石先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體熬不起,還非要這么拼命,叁天趕完一個月的工作量,就為空出時間找個女人。” 聽完這些話的我,當天晚上非常愧疚的跟石擇南來了次騎乘體位——雖然我沒堅持到最后。 我很殷勤的給石擇南倒著酒,大抵是因為真的好奇于他的酒量深淺和急于求成,我甚至都搬了椅子過去坐到他身側去,貼著他耳際,各種胡說八道花言巧語的灌酒。 夜晚的天空幽深沉沉,外邊是樹枝被風吹得窣窣細響,落地窗旁灑進些零零碎碎的月光,耳畔拂過的是石擇南溫熱的氣息。 他喝了酒真是容易上臉,一身冷白皮盡數染了薄紅,向來清亮的眼睛也有些潰散,顯得他整個人有些懵然,傻里傻氣的,喝了兩杯后他就一把抱著我胳膊埋頭好像睡了。 見到石擇南這副模樣我也驚呆了,天地良心,我是想灌醉他趁機找找東西,但才兩杯耶……才兩杯…… 好吧,是我高估了。 這么一想我似乎能理解為什么他能和我姐有點合謀的關系,畢竟如果石擇南真要帶女伴去參加什么宴席時,先不論喬小姐去不去,首先她不可能替他擋酒,那我姐就派上用場了……易倩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倒。 石擇南窩在我懷里,似醒非醒的,我趕緊去摸他身上的東西。基本上我倆獨處時,身邊是不會留人監視的,都是在門外遠遠的把風。 很快找出了他的手機,我握著他的手指解鎖,石擇南卻好像被我掰得不樂意,解鎖完他的手就摟在了我腰上,整個人的身體重量往我這邊靠。 我邊死命撐著他邊迅速瀏覽手機里的內容,實話實話,石擇南手機里的東西無聊透頂,社交軟件一個都沒有,相冊空空如也。 媽的,比他書房還無聊。 我對石擇南的工作一知半解,雖然他常常在家辦公,卻神出鬼沒的,對關于自己工作的事情十分重視,但很多東西仍是會留存在他的書房——不論是哪里的房子,石擇南工作的房間永遠堆滿了文件。我當然能猜到那些文件能留在那里,肯定是因為已經毫無價值,可我,還是去翻了。 今天下午去翻的,揣摩著他的行程空當去的。 然而確實是沒什么東西,文件內頁用釘書機釘死了,除了能知道首頁的什么審批什么批準的文件名,我內容一個都瞅不著。 又在他抽屜里找了找,翻到一本病歷,石擇南的。 上邊有我知道的障礙問題之外,還添了一頁:“近來jingzi活力數據有所上升,情況良好。不過患者的身體指標下降嚴重,望多多注意調整。” 看得我心里一聲喀噔,不知道他是哪方面的指標出了問題,總不能是我和他做太多了吧……可石擇南明明很開心很樂意的陪我滾床單呢。 病歷最新的一頁是:“下星期需復診,檢查無誤,可以安排手術。” 估計是關于他下邊那根東西的手術,唉,也是,都熬了那么久石擇南肯定受不了自己身上有這種毛病,好歹他還是石家獨子呢。 但我找的不是這個,我把病歷原樣放回,又隨便看了一下碎紙機那邊,意外的找到幾張奇怪的紙,我想了想,下定決心把它們給拼好了。 ……結果是恐嚇信。 這年頭還有人發恐嚇信啊,我有點失望,內容大概就是什么不答應什么不要再查什么不要管什么不然不得好死的威脅話,非常低級,連我讀幼兒園的弟弟們都不會用這種話威脅人了。 石擇南處理起來應該綽綽有余,他可是國家級特定保護人物呢,剛翻出來的一張下達文件上寫的,派了一隊人員給他調用,但他壓根沒看,直接墊桌底去了。 ……一時不知道該說是牛逼還是過分。 后來我實在搜不出什么東西了,況且時間緊迫,我匆匆忙忙便出了石擇南的書房,但實在不甘心,我已經安分守已太久了,時間越久我越不安,況且石擇南的嘴跟蚌殼似的閉得極緊,我什么都探不到。 難道我就這么一直一無所知的待著? 那絕對不行。 我甚至連他說的“很快會處理好”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處理什么弄什么我已經不想去管了,我只想知道弟弟們的下落。 但、但石擇南……我不敢置信的看向趴在我肩頭上的石擇南,他半瞇著眼睛呼吸輕輕的吞吐著,仍是一副醉得懵懵然的樣子。 他的手機,毫無線索。 ……臥槽,失策。 想想也是,這家伙做情報相關的工作,肯定不會讓自己的手機留存什么文字信息,紙質的獨有一份沒了就是沒了,電子的一旦上傳了留了底便真的容易泄露出去。 “靖靖……” 石擇南兀地摟緊我低低喚了一聲。 驚得我一個激靈,忙伸手也抱住他去回應,努力把他按在我胸口前,免得他迷迷糊糊的抬眸看見我翻他手機記住了可了不得。 好在他只是喚一聲就作罷,人又倒下去似乎繼續睡了過去。 我這才松口氣,小心翼翼的接著翻找他手機里東西。 然而著實是……我甚至連短信和通話記錄都看了,短信全是電信通知,通話記錄皆是沒有任何備注的號碼,電話時長也沒哪個久的,毫無意義。 倒是在日歷行程表里,那個功能他使用的很是頻繁,上邊滿滿當當記錄的是他出門處理的工作,是石擇南的表面政務工作,還有一些中規中矩的演講稿要點記著,即使公開都無所謂的一些枯燥乏味的東西。 他連音樂都不聽,軟件頂破天下個X視新聞今日股市,我真是……哦,他至少還有個年輕點的app,是KEEP。 “這家伙……也太無聊了吧!我寧愿信他早知道會翻他手機提前刪了東西……怎么能有人這么無聊。”我邊摟著石擇南的腰摸了摸邊憤憤的低聲嘀咕著。 誰知他好似在喃喃自語著真的回應了我一聲:“……嗯。” 隨后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有股蠻力促使我沒有辦法再安穩靠在椅子上,硬是把我拽推了下去。 好在有人充當rou墊在底,我一頭扎進那個臂彎里去,淺淡的酒味彌漫炸開在我鼻腔間。 他抱著我滾了好幾圈,我哪知道從餐桌那給滾到哪里去了,總之最后是咚的一聲撞到個物件才停下來。 我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落地燈,他伸手一拉燈線,室內一下子暗了好幾分, 可即使光線昏暗下去,我也看到石擇南的眼睛里分明熠熠生輝著,哪有什么潰散迷亂。 “我提前,” 他捧著我的臉,吻在我唇角,語氣風輕云淡: “刪了。” 石擇南垂低眼眸,長長的睫毛在他眼瞼底下掃落一片黛影,他的臉上薄紅仍顯,但人卻早已不復之前懵怔的樣子。 他的手岔開我雙腿,鉆進去,摸著探著。 他好像有點生氣,愛撫的動作粗暴狠厲,掐著我未探尖的陰蒂捻著弄。 我極其難堪,下意識的要合攏雙腿,石擇南又掰開它們,用指腹揉著腿心軟rou。 身后的落地燈被我撞得又晃了晃,我直接去扯他阻止他,可石擇南這次勢在必得,他的手指已然挑開我底褲插了進去。 “易靖。” 石擇南難得的喊了我全名,既管依然是慢條斯理慢吞吞的語速,可話語間咬牙切齒的韻味太明顯不過:“你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