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品男后_分節閱讀_160
看不透,看不透哇! 懷中的人已經睡熟,干戈不敢動,生怕一動就驚醒了他。這個人夜以繼日地照顧自己,他有多累,沒人比他更清楚。把蠶絲薄被往上拉了拉,蓋住黃文瘦弱的身軀。 黃文的手,在外人來看,莫名其妙地就傷了,很快,女王便得到消息,單獨召見了他。 面對女王的質問,黃文低聲道:“不小心割傷而已,養養就好。驚動陛下,臣有罪。” 盡管從沒有問過干戈他對黃文的想法,然女王精明如斯,又怎會猜不到黃文這傷定是與他有關呢?見他有意隱瞞,心中暗道,你當是新來的御膳房伙計切到手么,弄成這樣子,這小傻子難道就不知道疼? “你們……”女王遲疑了下,又道:“你們間的事兒,朕不想多過問,你們自己處理好就是。只是,下次,別弄的這么血淋淋,看著就嚇人。” 黃文一笑,“陛下恕罪,這個臣沒有辦法,畢竟,臣和殿下,都是固執的人。” 女王哼了一聲,“頭疼的,就是你們的固執。” 是啊,頭疼的,就是人的固執,而這世間固執的人,何止千千萬。哪里都有固執的人,上至君王,下至流民百姓。西戎國有,北蒼國也有。 北蒼國的君主,可算固執中的極品。該國君固執的把人生中一場普通的邂逅,當做是埋下禍源,把心中渴望的溫暖,定為泄憤的目標。當后面發生的事情,脫離了原來的軌道,沒有向著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天子才明白,他固執地把自己懵懂的情意,當做是恨。一個恨字好生了得,成就了一個君王,卻毀了一個國家,毀了一個人。 富庶的東林國的覆滅,沒有給他帶來一絲喜悅,何謂文成武德、一統天下,擁有了土地和財富,可他擁有不了那個人的心。夫子將軍不見了,疆場上儒雅的運籌戰事的人,在被送入北蒼皇宮后,眼中犀利的目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改變命運的無奈與絕望。 賀蘭驄的心軟嗎,不軟,這是北蒼國皇帝給他下的定論。這人的心,冷硬如磐石,當然,皇帝也明白,這是針對他一人而已。盡管,他最后放棄了對他最有利的懲罰,可還是做了令皇帝肝腸寸斷的事情。這人的心,就不曾被暖熱,被軟化。 現如今,無奈與絕望又不見了,留下的,是孩童澄凈的天真,偶爾還露出些耍詐的狡黠。 皇帝現在就守著這個重生了般的人,看著他把宮院攪得烏煙瘴氣,縱容著他的胡鬧與放肆,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更加難過。皇帝想,應該是難過才對吧?更是徹骨的痛、噬髓的痛! 年末將至,深夜,北蒼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 皇帝沒有就寢,正拿著本《詩經》,耐心地給他那未出世的皇兒念詩文。賀蘭驄斜倚著床欄,不停點頭打瞌睡,偏他的相公不讓他睡,最后為給他提神,皇帝塞給他一個九連環玩。 皇帝在等這場雪,懂天相的欽天監已經稟告過他,三日內,必有大雪。皇帝懷念那次與賀蘭驄煮酒賞雪的情景,那個睿智犀利的人,如今同孩子般,與自己朝夕相處,盡管不排斥,可皇帝明白,在他清醒后,謊言立即不攻自破。而今,自己僅僅是他可以尋求安全、可以陪著他玩的那個人,僅此而已。他的心中,沒有北蒼皇后尊貴的形象,沒有身懷有孕的意識,他,只是接受了自己是他的夫君那個謊言。 叫來安榮,皇帝吩咐,瓊臺那邊做好準備。皇帝自己,親自帶著小貴,翻箱倒柜,去找番族進貢的御寒衣服。很快,小貴拿出一件藍狐裘,請皇帝過目。皇帝眼睛一亮,這個正好。 皇后有孕在身,司制坊的冬衣做的很精細,里襯按照皇帝的要求,沒有填充棉絮,而是選用北方番族進貢的一種小獸的皮毛,據說衣服穿在身上舒適,但不會臃腫,且御寒效果非常好。正是如此,在寒冷的冬日,皇后依然可以不懼嚴寒,出現在皇宮各處戲耍宮人無數。 82、要色不要命 ... 錦袍緞襖,腰掛平安玉墜。腕間那只成色極佳的平安鐲一直戴在手腕沒有取下過,天子也曾苦笑,平安鐲,卻是無法給你帶來真正平安。許是擔心眼前的幸福稍縱即逝,皇帝無論在他的配飾上,還是衣服的紋路上,腳上鞋子的鞋面上,全部采用平安紋飾。哪怕抓住瞬息的幸福,也是好的,只要你平安。 瓊臺上的布置一如那年,只是懂得欣賞的人,如今不再去欣賞,不懂得欣賞的,目光卻時刻追著滿面興奮的人。這人脾氣上,有所收斂,然而卻是越來越好動。天子即使是睡夢中,也是時刻擔心身畔的人玩個突然襲擊。這人如今傻傻呼呼,沒輕沒重,絲毫不知道他的肚子的重要性,已不知制造出多少“險情”。雖說每次都是有驚無險,然卻令北蒼皇帝日夜提心吊膽,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而人也明顯瘦了一圈。 手盡量伸出憑欄外,賀蘭驄努力去接潔白的雪花,若非皇帝相公攔的快,又嚴厲警告,他現在早就翻過憑欄,愜意地與雪花共舞。 “皇后,請小心。”小貴在一旁伺候著,生怕他有什么閃失。 皇帝無言笑看自己與對面斟滿美酒的金盞,美酒味道在美,入喉也是酸澀難飲。美酒與苦酒本無分別,全在飲酒的人心情罷了。心情好,一碗清水也可感覺醇香馥郁,若是心情不好,再美,也不過苦酒一盞。 “陛下,皇后心情不錯。”安榮小心提醒著皇帝。 “是么?”無聲笑笑。 …… 再次敲響新年的鐘聲,皇帝由衷感激上蒼。記得去年鐘聲響起,他得到了賀蘭驄蘇醒的喜訊,今年鐘聲響起,而他們第二個寶貝,如今在他的肚子里,穩穩地安家落戶。 賀蘭驄早前的不舒適沒持續多久,僅僅過了二十余日,便胃口大開,能吃能喝,面色紅暈,人也豐滿起來,直把皇帝高興得合不攏嘴。相比懷有念北時,他為了報復,極力折騰自己和孩子,那時人非常憔悴。而今,無憂無慮,按照元常的建議,膳食如今已經一天給他分出六次,菜色不多,但是精致得很。基本兩個時辰,便要為皇后準備一次膳食,只是,量不大,這令皇后很不開心。 賀蘭驄總是喊餓,總是吃不飽,每次沒到進膳的時辰,他喊餓,皇帝相公就拿水果搪塞他,為此,帝后“冷戰”了足足有一天一夜。皇后生氣了,別說水果,餓得頭暈眼花,即使到了正常的進膳點,人就窩在龍床里不出來,任你磨破嘴皮,好話賠盡,也無濟于事。最終,皇帝在征詢了元常的意見后,向他家皇后妥協,準許他每次可以多進一碗雞絲瘦rou粥。而條件是,他必須搭配兩樣清淡的小菜一起吃。 大年夜,進過餃子,帝后躺在龍床上。宮燈沒有熄滅,一室明亮,皇帝不理拆著九連環的人,這次,換了本《孫子兵法》,為自己的皇兒進行“胎教”。沒有拿書的手,起先還和平日里一樣,溫柔地撫摸他并不明顯的小腹,只是,摸著,摸著……這只手開始不安分,悄悄移到上面,開始隔著衣料揉捏他胸前有些發脹的顆粒。 賀蘭驄不耐地拍掉他胸前的爪子,再次專注九連環時,沒注意那手已經一點點向下滑,即使沒去解開他的里衣,那手仍在四處摩挲撩撥,最后在他大腿根那里停下。 皇帝沒有急于摸他那里,不過是想給他一個適應的過程。見他目光雖沒離開九連環,而眉毛已經悄悄皺起,就知道,他實際已經有了反應。 “賀蘭,相公想要了,給相公好不好?”皇帝耐心地問他的皇后,請示一番是有好處的,若是不答應,在想其他辦法。 “不好。”賀蘭驄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要,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