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20念念不忘
當晚切茜婭在豎琴聲中安眠。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開始期待每晚的豎琴聲。 但索斯亞并沒有每晚都給她彈琴的打算,而她又不敢跟他提要求,只能暗暗悔恨自己為什么沒有把那天的豎琴聲錄下來。 到后來他甚至不再找她了——切茜婭冷靜下來細細思考了一番,一定是他認為他這些天對她做的已經足夠她降低對他的恐懼值了,所以懶得再敷衍了。 當然,也說不定他是突然死了呢,切茜婭非常樂觀地想。 不管怎么說,這是件好事。她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膽地討好他了,這樣她就能專注一下自己的事。 她和白胡子的人稍微交流了下,得知費羅在上周請了長假,說是心理壓力過大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其他人也都很能理解。據說他之后去了夏威夷那邊度假。他不在,調查SIA的內jian這事就暫時沒有進展了。不過他臨走前說他之前懷疑的那個人的嫌疑幾乎可以消除了,因為那人主動提起了他小時候和卡安洛曾是朋友的事,看起來完全不怕人調查。再加上他跟蹤了那人幾個月、并用“神使”這個代號試探了幾次,也的確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他們又問她這邊的進展,她只好扯索斯亞以為他跟她只是談個戀愛、日常不跟她提道上的事、連“格林希爾家族的沒落跟卡安洛有關”這事,都是她發覺艾米麗娜跟卡安洛之間的氛圍不對勁所以妄自下了定論之類的……如此種種,感覺白胡子聽了之后完全把索斯亞當成了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 白胡子甚至夸她選擇好掌控的索斯亞是個很有遠見的決定。他們現在希望她能控制索斯亞去爭權奪利,他們可以暗中提供一些幫助,如果不能,那至少也要利用他把伊斯契那家族內部攪亂。 在看到白胡子把索斯亞當傻子似的計劃書時,切茜婭的脖子十分僵硬。這個謊這么扯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要怎么圓。 尤其是白胡子還委婉地暗示了下——既然索斯亞這么傻白甜,那她完全可以迅速掌握索斯亞的經濟大權。無論在什么地方,經濟問題向來都是比較重要的問題。如果白胡子他們有充足的資金,大可以自己出面,以金錢的威勢令黑道上的人主動巴結;如果SIA有充足的經費,行動也不至于處處受限。她手中的黑卡憑仗的是斯坎丁家族的背景,理論上雖然無額度限制,但實際上她用多少白胡子需要給斯坎丁家族多少,后者畢竟不打算做慈善。 不知道如果她跟索斯亞說她的“養父”很摳門,他會不會養她。 總覺得有些懸。 另一方面,切茜婭在哈迪斯俱樂部見到了一個很意外的人。 這個俱樂部是個射擊俱樂部,開在學校的附近,安娜之前拉著她在那里充了會員。但她一直不太喜歡去那里,因為她拿著槍瞄準靶子時,總會觸動她在花島上……索斯亞從身后摟著她的腰握著她持槍的手的記憶。 這記憶不能說美好,但也不是很糟糕——這樣反而讓她覺得很糟糕,她不愿意記憶索斯亞不太糟糕的片刻。 那天她會去那個射擊俱樂部,是因為安娜興沖沖地說自己在俱樂部的消費終于達到了VIP級別,可以參加俱樂部的野外活動了。但她一個人有些害怕,所以希望她能陪她一起。 “害怕什么?”切茜婭不解地問她。 “因為聽說他們的活動中有什么‘第一滴血’、‘獵殺時刻’之類的。”安娜攥著她的手誠懇地哀求。 這名字聽起來就不像什么好玩意兒,切茜婭仗著自己有保鏢保護很干脆地答應了她。 她們換了套方便活動的衣服,由她的保鏢開車送到了荒山野嶺——俱樂部給的地址在城市邊緣幾座連綿不絕的山峰的山溝里,那邊連手機信號都很差勁,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荒山野嶺。他們在目的地下了車,只見幾頂涂著迷彩的方形帳篷豎立在草地上,帳篷側面有一個露天的射擊場,幾個拿著不同種類的槍的人正在射擊,靶子是十幾架被人cao控的無人機、和從無人機上不時掉落的乒乓球、粉筆、塑料玩具等等。再遠處有幾個背著步槍、手里拎著被子彈穿透的不知是野生還是養殖的雞、鴨、兔的人從樹林里走出。 安娜躍躍欲試。 切茜婭四處觀察了下,這里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么陰森森,也沒有很大的血腥味,她稍微放了一下心。如果他們的活動只是打獵的話,那倒也還好。 教她們射擊的女教練早早等在了一邊,安娜很熱絡地跟她打了招呼,問她這里的活動“第一滴血”是要做什么。 “‘第一滴血’就是首殺啦,你手上的第一個人頭。”女教練笑著跟她們介紹。 “這里提供殺人服務?”切茜婭目瞪口呆,覺得自己的心放得太早了。 “嗯,不過每人僅限一次哦。”女教練很俏皮地吐了下舌頭。 她之前對這個教練很有好感來著,切茜婭低下頭看著被踩平了的草地,“被殺的人從哪找?” 女教練聳聳肩,“拿錢買命嘍,有的是人愿意拿一條命換一筆幾輩子也掙不來的錢。我們可不會強買強賣的,這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她就知道黑森林區不可能有什么地方是正常的。 女教練又主動介紹道:“‘獵殺時刻’就是打獵,我們老板還開了個農場,有飼養牛羊雞什么的,這里還有五星級廚師的哦。” 正說著,中間的帳篷里走出來了兩個人,一個是頭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另一個則穿著風衣,戴著墨鏡、口罩和手套,把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 “老板好。”女教練向那個中年男人打了個招呼。 切茜婭則看了穿著風衣的人一眼,覺得他的體型有幾分眼熟,她又看了眼他手上一次性的黑色手套,反應過來這個人好像是柯尼。她記得在那條十分混亂且骯臟的埃迪科特街上,柯尼把她從一堆酒鬼里拉走時就戴著這種手套。 柯尼似乎也看了她一眼,繼而他把她和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都拉回帳篷,切茜婭進帳篷前回頭給了安娜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的雇主。”柯尼指著她一本正經地介紹。 切茜婭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 不是說好的他們的來往需要偷偷摸摸的嗎,而且他的雇主是索斯亞好不好,她只是從他那里拿過幾條情報而已。 她忍不住瞄了柯尼兩眼,后者目不斜視,完全不接受她的視線。 “地中海”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向她致意,“久仰大名。” 切茜婭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等等,她突然想到——索斯亞不會是想讓她做他的替罪羔羊吧。已知他手中有一部分牌不方便讓人知道在他手中,那么他會想到找個傀儡替他發號施令就是很自然的事了。而且在外人眼中她是斯坎丁家族的人,她來做這個傀儡的話,眾人不會覺得難以解釋,只會認為斯坎丁家族的野心果然很大,說不定其他人還會偷偷聯合起來給斯坎丁家族下絆子。 這樣他還可以把自己塑造成清清白白的小白花,好繼續誘騙他人。 真是一舉數得。 切茜婭現在很心疼被他玩得團團轉的自己。 不過那天真正讓切茜婭感到意外的人并不是柯尼,而是“白色港灣”的首領——那個二十歲左右、名字叫做琳達的女孩在射擊場上幾乎槍槍必中,看起來十分威風。 得知她經常過來這邊訓練以后,第二天切茜婭準備動用金錢力量把自己的會員卡提到VIP,好跟她套近乎。但是她發現哈迪斯俱樂部那邊已經把她的卡升到了VIP,那個女教練也突然變得對她特別殷勤。 她不知道“柯尼的雇主”還有這種影響力,不過這也省了她的事。 但是勾搭琳達比她想象得要困難——她還沒遇到過這么不待見她的人。切茜婭認真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根本沒有招人厭的地方,不知道為什么琳達一副對她愛搭不理的樣子。 她沒能勾搭上人,槍法倒是提升了幾個層次,女教練還獻媚似的地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招式。切茜婭雖然不是很喜歡女教練的為人,但她的能力卻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也就不太情愿地接受了她的討好。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第一次用這些防身招式時,用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身上。 在圣誕節那天安娜舉辦的party上,切茜婭被灌了一些酒。她深知自己酒量不好,便中途摸去了個沒人的房間,把腦袋從窗戶探出去醒酒。 窗外寒風陣陣,細雪如煙,她深呼吸了幾口氣,只覺風雪的味道孤獨而甜美。她正享受中,卻有人突然從身后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懷里扯——切茜婭反手就是一槍。 槍聲響過,四周安靜了幾秒,只聽對方一聲輕笑,“真是野了。” 精|彩|收|藏:po18x.v ip | W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