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2酒
什么女朋友? 她不信。 學(xué)校傳言,索斯亞上一個女朋友都要追溯到去年了。 這個怎么還“在一起好幾年了”? 切茜婭偽裝成好奇又興奮、很替索斯亞開心的好朋友的模樣,從護(hù)士口中套話。 那個護(hù)士說他和他“女朋友”是在這里認(rèn)識的,當(dāng)時索斯亞眼睛受傷住院,那個女孩的病房也在這棟樓。不知道他們怎么認(rèn)識的,她見到他倆時他們已經(jīng)手牽手了。那女孩還有個哥哥,會一視同仁地給他們兩人帶飯。 在那個護(hù)士的口中,索斯亞和那個患了心臟病的女孩仿佛是彼此救贖一生依戀的存在。 那護(hù)士還很悲憫地說索斯亞是個可憐人,因為都沒什么人來探望他。 可憐什么?變態(tài)再可憐也不值得人同情。 護(hù)士還說只有那個女孩在時才能看到他一點笑容。 索斯亞怎么可能會喜歡上人?那個不懂感情不懂人心的混帳東西。 切茜婭攥緊野花,在1號住院樓探頭探腦,四處徘徊。她問了護(hù)士,有關(guān)心臟手術(shù)的手術(shù)室似乎都在這邊。 她要做什么?找到他然后質(zhì)問他和那個女孩的關(guān)系嗎?即使那個護(hù)士眼中的故事很有蹊蹺,但至少他們在幾年前相識以及牽過手是真的,現(xiàn)在他們關(guān)系很好也是真的。 他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重傷在床。所以他不在乎她是真的,她只是他的一只寵物也是真的。切茜婭悄悄走過瀕死的靜謐和求生的喧鬧,余光將四周人影盡收。 仿佛被病人家屬悲痛的情緒感染一般,切茜婭難以呼吸地躲在樓梯一角,心臟仿佛緩緩窒息在火海中。 漫長的剎那過后,切茜婭嘴角上揚(yáng)出一個微笑,步伐輕快地從樓梯下樓,轉(zhuǎn)過兩個樓層又霎時停住。 索斯亞還穿著病號服,耀眼奪目的金色頭發(fā)長長了一些。他背靠著墻,一個留著及肩黑色卷發(fā)的少女雙臂抱著他的腰,腦袋埋在他胸膛上。而他單手摟住她的肩,低頭跟她說了些什么。 陽光高高的窗戶落下,在層次分明的臺階上投下他們彼此相擁的影子。 切茜婭冷靜又迅速地轉(zhuǎn)了身。 掌心蹭上了些花粉,她把揉成一團(tuán)的野花丟到草叢里。 今日天清氣朗。 *** 室外體育場里,一個小麥色肌膚的少女揮動羽毛球拍。她扎著馬尾戴著棒球帽,穿了件露臍裝,從地上躍起時,身體曲線柔韌而富有美感。 切茜婭托腮坐在體育場邊上,旁邊一堆不知道什么品牌的袋子,她具體買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大概是衣服化妝品之類的。安娜聯(lián)系她時她正在試圖退貨,但是商場不允許。 安娜很喜歡運(yùn)動,至于原因——她曾偷偷跟她說起:“身體素質(zhì)好了在床上才能更禁得住折騰。” 安娜的朋友很多,但是知道她是個SM愛好者的人很少,知道她去過花宴的人更寥寥無幾——或者應(yīng)該說她身邊朋友知道Flower的人很少。Flower的存在對一部分人來說是眾所周知的秘密,但更多的人對此聞所未聞。像那種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背景,很容易會淪為被欺凌的一方。安娜說她其實是在一個SM俱樂部知道的Flower,是通過俱樂部的關(guān)系得到的花宴的邀請函。 安娜還有一個S主人,但這并不妨礙安娜談戀愛——切茜婭對此不太能理解。安娜解釋說:“跪地為奴,起身為友。”她和男孩子們談戀愛是貪圖他們的美色,但只有她的主人能給她瀕臨絕境的高潮。 鑒于她那個主人似乎從她十四五歲起就跟她有了往來,切茜婭有理由懷疑安娜是被誘導(dǎo)成M的受害者,但這話她不太方便直接告訴她。 安娜認(rèn)為她們有共同的秘密,還想和她一起去下次的花宴——這大概是安娜待她很親密的原因。就安娜所言,花宴原本是兩年一次,但因為今年的花宴中途而廢,所以明年會補(bǔ)開一次。 安娜從場上下來時身后有人揚(yáng)聲問:“不打了?” 她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繼而走到發(fā)呆的切茜婭面前打了個響指,拿起旁邊的礦泉水一口飲下。 “說真的,伊娜。我還是覺得你要跟伊貝爾離得遠(yuǎn)些才好,誰知道那瘋子發(fā)起瘋來會不會瘋到你身上?”說完安娜左右望了望,跟她做了個鬼臉。 伊貝爾在圣塞里安學(xué)校非常特立獨(dú)行,眾人有多怕她就有多討厭她。 據(jù)說剛?cè)雽W(xué)時還有幾個沖著她有錢天天圍著她轉(zhuǎn)的跟班,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那幾個跟班后來退學(xué)的退學(xué),殘疾的殘疾。還有個女生因為跟拉斐利亞走得近了些,就被伊貝爾搞得家破人亡。幸虧她平日里不搞校園霸凌,只知道跟拉斐利亞親親我我,嚴(yán)格執(zhí)行見到她立刻躲開、不跟拉斐利亞說話的規(guī)則的話,大家還是能夠愉快生活。 當(dāng)然也有幾個跟伊貝爾家庭背景相當(dāng)?shù)哪猩鷷粔K玩,但他們舉辦party之類的活動也很少帶她。 “我和她是一樣的人。”切茜婭抬起頭看她。 “不信。”安娜伸手拉起來她,“你不一樣,我敢打賭你做不出來伊貝爾做出的那種事。不過,也許你是會殺人的哦?你家會不會每一塊瓷磚下都藏著槍支彈藥?我還是蠻喜歡花宴上的你的。” 花宴上的她? 被他欺負(fù)的她? 切茜婭咬牙切齒,她遲早要把他千刀萬剮。 “聽說附近有個射擊俱樂部經(jīng)常舉辦比賽,你槍法一定很好吧,什么時候我們?nèi)ピ囋嚕俊卑材仍谒呅跣踹哆叮澳阆矚g喝什么酒?威士忌?伏特加?貝兒那里只備度數(shù)很低的酒,想喝烈酒要自帶。” 切茜婭忍不住瞄了安娜幾眼,總覺得她把她想象成了影視劇里那種一言不合就抽煙喝酒開槍殺人的黑老大。 傍晚的時候她跟著安娜去了貝兒的家,她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貝兒今晚在家舉辦party,邀請了很多同學(xué),似乎還請了一個樂隊。安娜今天找她也是想邀請她來party。 切茜婭置身于炫彩的燈光和嬉鬧的人群中,被生氣勃勃的少年少女圍繞著,有點分不清自我。她仿佛回到了莫麗婭還在她身邊、她還在上寄宿學(xué)校那會兒,當(dāng)然她那會兒的同學(xué)比這群人要守規(guī)矩得多。但假期里他們也會有這樣的聚會,只不過他們那時只有汽水和飲料,沒有途徑獲取酒水。 切茜婭從跳舞的人中擠出來,埋頭一心喝酒,直到撐得想吐,站起來頭暈?zāi)垦!Ko安娜胡亂發(fā)了一串表情,又給9號發(fā)了個地址要他過來接她,而后去衛(wèi)生間吐了半天。 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本想去找安娜,但是半路一個把頭發(fā)染成五顏六色的男生把她堵在墻角。 “怎么了?你看起來不太開心。” “沒有!我超開心的!”切茜婭惱羞成怒地反駁。 “哦?”男生笑了一聲,腦袋越來越靠近她。 “你看我做什么!”她氣沖沖地推開他。 貝兒的家里裝了一個吧臺,她踉踉蹌蹌地跑過去,再次倒?jié)M一杯酒。切茜婭正準(zhǔn)備飲下時,那個頭發(fā)五顏六色的男生追了過來,伸手把她的酒杯搶走。 “喂!”切茜婭一把把隨身攜帶的手槍拍到吧臺上,瞪他。 那人笑吟吟地看著她,“脾氣真大。” “辦持槍證了么?沒有的話碰到警察還是有點麻煩的。”他轉(zhuǎn)到吧臺里面,拿出幾瓶顏色不同的酒和一個空杯子。 切茜婭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把手槍藏起來。 男生把幾種不同的酒液混合在一起,拿著杯子晃了一晃,而后推給她,“嘗嘗。” 切茜婭沒有動手,警惕地盯著他。 男生做出個無奈的表情,“大家都是同學(xué),跟你動歪心思我還要不要上學(xué)啦?” “很有道理。”切茜婭拿起杯子,看了看四周攢動的人頭,感覺很是安心。 “好喝。”她舉著空了的杯子看他,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睛亮如星辰。 他只好又調(diào)了一杯。 “你頭發(fā)怎么這個樣子。”切茜婭越看越嫌棄。 “你喜歡什么顏色?” “金色!”切茜婭一瞬興致高昂,下一秒又聳拉下腦袋,“呸呸呸,金色最丑了!” “對。”男生很贊同,“紫色好看,你的眼睛真漂亮。” 他淺棕色的眼睛盯著她,低聲道:“讓人想要剜下來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漂亮。” “莫名其妙。”切茜婭奇怪地看了看他,站起來欲走。 那人又從吧臺里出來,扶住她的腰。 “你醉了。” “我沒有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切茜婭推開他,歪著頭,手指來回晃了晃,“就是、就是你們有點……晃。” 他又扶住歪歪斜斜的她,在她耳邊呵氣:“要不要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