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1世非應時光從暗
黃昏里在地毯上交迭的人影如兩尊雕起糾纏的玉石——雖然他并不喜歡,但不得不承認瑪伊雅的身體的確完美無缺,阿斯莫德的動作也頗具觀賞性。在同女人交合這方面,阿斯莫德自認是個藝術家——他認為女人是世上最美妙的樂器,只是很少有人能夠演奏。 索斯亞靠在門前心不在焉地欣賞了會兒,真難想象,他滿腦子都是他的貓。她怎么會想要逃開他?他回憶起在花宴大廳里,她跟人說話時仿佛在哭泣的笑。既然離開他那么不開心,過來求他抱抱不好嗎? “怎么要提前?不是說好在最后一天嗎?”阿斯莫德還有些喘息,他從地毯上坐起來,把瑪伊雅拉到懷里撫弄她的臀部。 “出了些差錯。”索斯亞視線落在窗外,黃昏時的陽光像液化的金子,仿佛可以伸手便可碰觸,照在他的貓身上一定很漂亮。 “嫁禍不成功,我們可就麻煩了。” “別擔心,去做便是。”索斯亞閉了閉眼睛,她想要什么呢? “你又不參與?”瑪伊雅目光從他身上滑過,唇邊似笑非笑,“伊貝爾是因為受了傷——為了多享受一會兒她的寵物的照料,她甚至故意摔倒加重了自己的傷。你呢?” “我有另外的事要做。”索斯亞給了她一個懶洋洋的笑,看來與往常無異。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靈魂燃起了熊熊烈火,若不加以理智,他必將終末。 “請——”鶻鷹向切茜婭鞠了一躬,推開一小棟別墅的大門。 一樓大廳里五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正舉杯暢飲——兩個年輕人,叁個已至中年。據稱他們的背景舉足輕重,切茜婭很詫異奧蘭會這么好心替她搭橋牽線。 她收拾了下表情,向鶻鷹微微頷首致意,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向他們。 她不清楚這幾人具體誰是誰,只知道有個是人口販子,有兩個家里開賭場的,有個販賣毒品的,還有個是政客的兒子——難以相信。 簡直是五毒俱全。 她得跟這群人打交道。 切茜婭很難抑制住心底的厭煩。 她又忍不住想到索斯亞,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可能跟軍火有關系,他好像很習慣用槍。 落在她身上的幾道視線充滿yin欲和暴力,他們的眼神像是想要扒光了她。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切茜婭稍微有些不安,她努力忽視他們的眼神,向他們行了個淑女禮,做自我介紹。她想起索斯亞滿是欲望的眼睛,難以想象,暗夜下那雙眼睛漂亮得驚人。 “請站在這里。”鶻鷹一邊向她說著一邊后退了下。 切茜婭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銀制的籠子突然從半空中掉落,將她罩在其中。 “不好意思,我不太能理解?”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金絲雀當然要關在籠子里。”一個年輕男人說道。 “我們還沒決定好先后順序。” “一起來不行嗎?” “不,我要獨占她的嘴,老子現在就硬了!” 鶻鷹站在旁邊微笑,他沒對彌葉說真話。 這并不是以她為主的權色交易,她得不到任何東西。奧蘭像對待貨品一樣把她賣給了這些人——沒人會知道,其他人只會以為她是生性放蕩。當然,不管她實際是不是,她都會變成那樣的,一個完美的公用娼妓。 奧蘭并不想通過她在這里擴大勢力,他只想通過她掙一些錢。雖然以鶻鷹的角度來看,這好像并不劃算。除非奧蘭并不信任這個女兒,并不愿意他們家族的交易經她的手。不,這不僅是不信任了,奧蘭好像有點想毀掉她的意思——鶻鷹想起之前聽到的傳言,伊娜是離家出走。也許他們父女已然離心,父親要懲罰一下這個不乖的女兒,但女兒卻未所覺。 她站在籠子里,穿著淺紫色的禮裙——他有向她提供另一件比較不那么正經的禮裙,但被她拒絕了。妝容將她的蒼白掩飾,一如掩飾她身上那些靡艷紅痕,誰看了她那副樣子還會認為她是個不諳世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呢?相比之下,鶻鷹倒是認為他的彌葉更單純一些,竟然相信花宴之上會有單純之人。 “我愿意為她的初夜出十萬!” “恐怕……”鶻鷹不由面露遲疑。 “已經不是了嗎?后面呢?” “她之前在索斯亞那里……” “什么嘛,已經被玩爛了,那奧蘭也敢獅子大開口?” “讓她去補一下膜,你們這里可以做的吧?” “自然,不過會耽誤一些時間。” “那今晚還是先算了,我迫不及待了。” “依我看,她的胸太小了。” “啊,我記得Flower是不是有種藥,可以豐胸催乳?” “不用這么麻煩,把她cao懷孕,出了奶水自然胸也會變大。” “那到時孩子算誰的?” “她的嘍,奧蘭會感謝我們給他個外孫的。” “說得有道理,血緣之親,這樣才是堅厚的友誼啊!” …… 不——眼前的人不像是人,而是佝僂的怪物。燈光從他們身上投下黑影籠罩住她。 切茜婭臉色慘白,感到生理性的反胃。她后退,卻被籠子后面的男人往前推,前面的人yin笑著伸手要摸她的胸。 她按住綁在大腿上的手槍,他猜到她會遇到這種情況了嗎?切茜婭有點茫然,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告訴她?她驚訝于她對他的怪罪和涌上眼睛的委屈,難道她還認為他應該對她好嗎?那種人——那種人做出什么事都不應該大驚小怪吧。 不,跟這些人相比……她寧愿在他那里。可是,是她要走的…… 有人脫掉了衣服,在考慮到后果之前,她開了槍。 不止一槍。 不,不是她。 切茜婭茫然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幾個黑衣男人,她死死地握住槍,槍口冰涼。 事情發生得很快,好像電光火石之間,剛剛還在說話的人變成鮮血淋漓的尸體。 “小姐,請回房間。”黑衣男人將籠子移開,向她低首。 外面是似曾相識的動亂,她被他們護在中心。 “是……”她站在自己房間,回頭猶疑不決。 “您什么也不知道。”男人這樣說了一句,為她帶上房門。 是……他嗎? 除了他……還會有誰? 可他分明想囚禁自己,還把自己當作奴隸……想想看,他是怎么對待那些奴隸的? 切茜婭蜷縮在墻角,手中緊握住黑色手槍。狂風吹動窗簾飄舞,一點冷白月光趁此投落。 月光里,金發的少年站在落地窗前。地面散落著破碎的玻璃,狂風毫無遮擋地掃進房間,窗簾呼呼作響。 鶻鷹捂著肩膀上的槍傷推開房門,神色驚訝了一瞬,他舉起槍對準窗前的少年,卻有幾個黑衣人從暗處走出,幾只槍同時對準了他。 彌葉嘴上貼著膠帶,被兩個男人制住無法動彈。 “做他的狗好玩嗎?”索斯亞回頭對他笑了笑。 鶻鷹臉色大變,彌葉以一副不可理喻的眼神看向他,如果不是被制住她一定會暴跳如雷。她早對他說過不能插手那種黑道家族內部的利益相爭,他是什么時候跟那些人聯絡上的?他想和奧蘭扯上關系也并非只是為了奴隸、金錢交易?而是在替……弗勒斯那些人搭線? “說起來,你們怎么會覺得我除了我父親給我的東西,其他什么也沒有呢。”他懶洋洋地笑著,“是不是太先入為主了點?” 鶻鷹將槍放在地上,看了看彌葉,“放過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索斯亞瞇了下眼睛,視線在他們兩人之間游走,“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留她一命?” “你!”鶻鷹反應過來。 “來吧,讓我看看,究竟是你的忠誠更重要,還是她更重要?”索斯亞走到彌葉身前,手中刀尖貼著她耳后割出一道血痕。 “住手!”鶻鷹大喊上前,卻被人摁到地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咬牙切齒。 索斯亞停了手,摸了摸彌葉的短發,在她驚恐的眼神中溫聲道:“好了,別害怕,我對你沒有什么惡意。” 他轉頭看向鶻鷹,“誰傷了你?” “今天的事,你要——”鶻鷹微露遲疑,“這樣的話,之后我……” 索斯亞沉思片刻,“你只能相信我能夠保護得了你們,只能拼命想辦法取得我的信任。” “嗯,我可不像弗勒斯,輕易便會相信你的忠誠。”他低聲笑了會兒,“他是你出賣的第幾個雇主?鶻鷹……或者說,赤狐?” “你……”他怎么會知道他少年時的稱號?鶻鷹臉色幾變,他看向彌葉,“你能保護……保證她不會有事……” “我還有事需要她去做呢。”余光瞥到鶻鷹變得難看的神情,索斯亞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放心好了,不會太讓她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