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8美人如冰至寒
“等她醒來,讓她選擇便是。”索斯亞神色漠然地斜倚著地下室的墻,視線盡數(shù)落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根本懶得看旁邊男人一眼。 彌葉正在給他的貓輸血,她還帶過來了一個人——鶻鷹。 鶻鷹是個叁十來歲的高個男人,五官硬朗而兼具霸氣,一身古銅色的皮膚,稍微有些長的頭發(fā)半黑半白。近兩米的身高和略顯健壯的肌rou讓他站在人前時,非常具有壓迫感。 索斯亞不太清楚他的來歷,只聽說他曾經(jīng)是個雇傭兵,最初是因為一個保護什么人的任務(wù)接觸到的Flower,后來不知怎的留在Flower做了調(diào)教師。 索斯亞跟他其實沒有直接的利益糾葛,但伊戈和他有一些仇怨,所以他們也算敵視關(guān)系。 彌葉會把他帶來,索斯亞并不感到驚訝。但他以為彌葉是怕他對她做什么才喊來鶻鷹保護她的,沒想到鶻鷹竟然敢提出要將他的貓帶走——按鶻鷹的說法,他們是要將奧蘭的女兒從他這個惡魔手中救出來。 真是可笑。索斯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會給她這種選擇?”鶻鷹似乎不敢相信,他肩上停靠著一只白色的海東青,正低頭啄弄著他的頭發(fā)。 “有何不可?”他的貓又不是真的蠢,被他養(yǎng)了這么久,怎么可能隨便誰一喊就走。 索斯亞手中握著那張被他用玻璃裝裱起來的卡片,神經(jīng)還有些緊繃。他懶得跟人打交道,語氣敷衍至極,像是根本沒在意他在問什么。 鶻鷹和彌葉對視了一眼,見彌葉點點頭,他才道:“先說好,我要在場,而且要確定你沒有用任何強制手段。” 彌葉摸了摸切茜婭的額頭,她臉色慘白,毫無生氣。但她割腕造成的失血實際上并不太嚴重,她這樣虛弱應(yīng)該是因為在這幾天里慘遭蹂躪,她忍不住在心底嘆氣。同時又有點覺得奇怪,索斯亞應(yīng)該有在防備她,他這邊也不缺醫(yī)生,怎么會又把她喊過來?是怕那幾個醫(yī)生……彌葉看了看緊閉雙眼的女孩,以那種兇惡的野獸的視角來看的話,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獵物。索斯亞這是野獸的領(lǐng)地意識嗎? “我不喜歡這樣玩,我以為你清楚這種事。”索斯亞皺了下眉,事實上他很懶得用暴力強制的手段,他喜歡讓人自己套上項圈——都怪他的小貓?zhí)苋撬鷼饬耍芫脹]有這么動過怒了。 竟然還敢自殺——寧愿自殺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對她還不夠好嗎?又不是沒讓她舒服,還允許她提一些要求。果然還是應(yīng)該把她給栓起來,干脆把她手腳全挑斷,反正她也用不著站起來。索斯亞閉了閉眼強壓下去從心底涌出的怒意和戾氣,以及細微到讓他忽視的后怕。 細微嗎? 細微得像那只引發(fā)海嘯的蝴蝶輕輕扇了下翅膀。 索斯亞指尖輕輕摩挲著玻璃裝裱的卡片,不用再看他也記得她的一筆一劃。 鶻鷹又看了看彌葉,她正在給那個女孩清理手上的傷口,除了手腕上的那道傷口,女孩手背上還有一些鏡子破碎扎進去的傷口。他再度跟索斯亞確認,“如果她想要跟我們走,你要保證你不會阻攔。” 索斯亞覺得有些好笑,他視線從他們兩人身上掠過,“別搞得你們好像是真的在拯救什么,這種‘我是英雄’的游戲,還沒玩膩嗎?” 人失血至百分之二十才會死去。 割脈自殺的死亡率并不高。 她并不是真的想死,切茜婭意識朦朧地想。 當然不是,為了保證不能自殺成功,她還在索斯亞不在時默數(shù)計秒——這里沒有顯示時間的東西,她只能以他的來去作為觀測點。 一方面是為了找到他過來的時間規(guī)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計時。她沒辦法在他跟她廝混時計時,但以他不在時的那些時間估算,她被囚在這里的時間應(yīng)該還不超過一周。 但她感覺上好像過了許久,久到從前的記憶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好像她很久之前就被他囚在了這里。 索斯亞來的時間并不固定,有時是隔兩個小時,有時是隔五個小時,最長的一次相隔八個小時……但她大概能摸到一點規(guī)律,雖然也并不太準確——如果他翻來覆去地cao弄了她很久,那距他下次來的時間間隔就會長些,如果只是親吻撫摸了她一會兒,那他很快就會再過來。 她只能踩個大概的時間點,然后去賭一把。地下室里能用作兇器的東西并不少,甚至有兩把手術(shù)刀——他沒想過她會自殺嗎?她還考慮了下是不是他那邊在監(jiān)控著她,她一有什么動作就會有什么暗器發(fā)射出來致她昏迷。為了避免這種可能,她最后在浴室弄碎了鏡子。 她不得不這樣做——最好的結(jié)果是能再次見到彌葉,次一點也能試探出索斯亞對她的態(tài)度。如果真的不幸死了,那也沒關(guān)系。 盡管切茜婭并不愿意,但是她的身體好像變得很敏感,很輕易便能在索斯亞的身下達到高潮,那樣的快感能剝奪她的理智。 她不得不懷疑他之前給她注射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是不是改變了她身體構(gòu)造? 這太可怕了。 她突然就理解了將U盤送到她手里的那個女人說的話—— “這具身體已經(jīng)爛透了,連被人辱罵、踐踏、殘害都會有感覺。你倒說說,我怎么可能出得去?” “你無法想象他們對我做了什么……我已經(jīng)忘記站起來是什么感覺了。” 切茜婭之前無法理解,她以為只要有足夠強大的意志力,這種事是可以扭轉(zhuǎn)的。說是奴隸,但不也有奴隸殺了主人的事例?她太低估那些人……索斯亞那些人的可怕程度了。 毒品可以改變?nèi)祟惖拇竽X構(gòu)造,地獄一般的日子可以麻木人的靈魂,她怎么會蠢到以為只要有意志力就能抵擋得住呢? 看看她自己,索斯亞在時幾乎沒讓她腳沾過地,而且很喜歡讓她跪著。僅僅只是這樣,她就已經(jīng)有點陌生站起來的感覺了。如果她真的逃不出去,她一定會讓自己死掉的。 她忍不住想到莫麗婭,如果、如果真的找到了莫麗婭。但她卻已經(jīng)被害得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識怎么辦? 在她知道莫麗婭的遭遇以后,切茜婭曾試著換位思考。她把自己放在莫麗婭的境地,切茜婭確信自己不會堅持下去,她會在一開始時就千方百計地尋求死亡,她絕不會在那種摧折之下茍延殘喘著等待虛無縹緲的希望。 但莫麗婭不是她,她清楚她的jiejie是個絕不會選擇自殺的人。只要一息尚存,莫麗婭就會選擇戰(zhàn)斗,而不是像個懦夫一樣祈求死亡結(jié)束痛苦。她一定還在某個角落等待著,等待著不知何時的所謂“希望”。 她正是篤定著、深信著這些,才會賭上自己,義無反顧,哪怕只能給她jiejie的“虛無縹緲”增加一些籌碼也好。 但如果一切都是徒勞呢?如果莫麗婭已經(jīng)出不去了呢? 彌葉愣了下,輕輕拭去床上女孩眼角無意識流出的淚珠。 切茜婭先是感覺到一只手撫在她眼角,那只手有著女性特有的柔軟。緊接著,另一只手撫摸她的臉頰,觸感異常熟悉。 索斯亞站在床邊,微微垂著眼睛,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和脖頸,眼神癡迷而眷戀。銀發(fā)散落在她身側(cè),她連肌膚都有些蒼白,像冰玉雕刻而成的人偶,毫無生氣,但依然那么迷人。 他動作那么輕,輕得讓她害怕。 她微微發(fā)了下顫。 她得醒來,切茜婭想著。 切茜婭努力睜開眼睛。 彌葉站在他斜后方,給了她一個同情的笑容,眼神示意她看向地下室里的另一個男人。 “帶我走!”切茜婭勉力支撐起來,看向那個頭發(fā)半黑半白的男人。 索斯亞神情有一瞬間的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