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不會輕易狗帶_分節閱讀_135
本來也不是來見蘭老太爺的。 “我們來此也只是想為小公子盡些綿薄之力。不滿您說,星禪師父本不欲沾染凡塵之事,我便于他說,蘭家在庶江一帶素有美名,蘭老太爺樂善好施,是有大造化之人,況且既已來了雁城,就是緣分,不妨看上一看。若真是妖邪作祟,救了蘭家,也是救了雁城百姓不是?” 寶儀言辭不做作,坦率誠懇,很快便贏得了管事的好感:“大師是自方寸山來,這位公子不知……” “鄙姓霍,京城人,今年落榜,便絕了讀書的心思,來雁城做些小買賣,在下幼時與星禪師父在俗家比鄰,此番巧遇。因在下也粗通醫術,所以跟著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 聽寶儀如此說,管家對這二人來歷也算有了了解。看樣子是這霍公子想在雁城落腳,特意請了慈安寺的大師來蘭家賣個好。這倒也是個聰明人,畢竟蘭家在雁城是連當地官員都要退讓三分的,和蘭家搞好關系,這日后的財路也就不愁了。 蘭家家大業大,不怕人惦記,就怕不知根底,對方將來意表達的清清楚楚,反而叫人踏實。而且這二人連老爺也不急著見,可見是胸有成竹,反正治好了小公子,蘭家必有重謝,害怕見不到蘭老爺嗎?尤其是這位叫做星禪的和尚,自始至終未發一語,卻叫人無法忽視,雖然年輕了些,但這一身出塵氣質,說不是高僧都沒人信。 管事不由也燃起了些希望。 “既然如此,二位且隨我來。” 自從小公子生病以來,這些事他早已輕車熟路。老爺早有交代,若他不在府中時有人來給小公子看病,不必等待,先帶去見了人再說。 反正左右沒人敢在雁城蘭家放肆。 小公子如今就安置在靠近垂花門的一間小院子里,再往里便是內宅,蘭府女眷眾多,這扇門外男是決計不許入內的,加之怕小公子的病氣過給老人,孩子便也安置在了外面——總歸住處也是不會差的,畢竟這里可是蘭家。 屋門開啟的一瞬間,一股熱氣撲來,寶儀定身看了看屋內,頓時臉色一沉。 這屋內居然大大小小擺了五六個炭盆,這才上秋,哪里就冷成這樣。方寸山頂的大慈安寺已是冬日氣溫,僧人也只是多加了一件單衣。小小的孩子整日捂在這樣的房間里,沒病也要帶出病來。 寶儀不由沉聲:“這是做什么?快把這些撤了,你們這樣是要壞事的!” “不能撤,不能撤,”管事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少爺得了怪病,極度畏寒,撤了火盆便會受驚,藥也不吃,徹夜苦惱,我們也沒有辦法。” “這樣?”寶儀凝眉,“我且看看。” 原著里,蘭家這段兒本來就是有的,蘭家小兒子也的確是病了,不過這病卻不是自己得的,而是被人嚇的。所以她才敢自告奮勇地來“治病”,怎么瞧如今這樣子,這“病”也不全是空xue來風。 寶儀從前的宿體有一位是杏林世家的大小姐,所以望聞問切之術,她雖然稱不上精妙,倒是當真懂一點兒。她來到床前,看到五六歲身形的孩子捂著被子,腦門上都是汗珠,身體明顯不適,卻還是抱緊被子不松手。 丫鬟們半哄半強迫著將人從被子里露出個小腦袋來,寶儀這才得以看清。小孩胖乎乎的,只是臉色潮紅,汗水之流,眼皮緊閉著,并不是睡著,倒像被噩夢困擾。 這孩子明顯就是醒著,卻還裝睡,孩子本身都是好動的,能這樣窩在屋里,多半是因為恐懼。用被子蒙頭,本來就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這么小的孩子被嚇成這樣,只怕即便好了,心里也會留有陰影,以后的心智成長都會落下病根。 寶儀給小公子診脈,她從外面進來體溫清涼,故意以掌心在小公子額頭上覆了一覆,小公子感受到舒適涼意,下意識地貼了一帖,人也安靜許多。寶儀這才認真聽脈。 重陽必陰,熱極生寒。 這小孩子先是受了風寒,接著又被一股熱火攻心,天天在這炭盆堆里呆著,不上火也難,如今寒氣又散不出去,憋在體內,自然是忽冷忽熱的難受。 這算不上什么大問題,問題在于小公子壓抑了自己的本能。 人熱了,就會想吹風,冷了,就會想烤火,這都是本能,小孩子尤其不會壓抑自己,熱了就呼呼喝涼水吃冰,冷了就抱著暖爐不放,這都是隱患,所以才要大人照看。可這蘭小公子恰恰相反,分明已經熱得不行,卻不敢離開炭盆,這又是為何? 寶儀一松手,那小胳膊便又縮回被子里,寶儀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汗漬,頗為鄭重地道:“我們外面說。” 一行人又回到花廳,陳管事見寶儀面色凝重,不由也跟著揪心起來,前幾個大夫也是這樣,診了脈,什么也沒說就走了,連藥也沒開,因為這事,老夫人也病了。大家都知道老夫人那是心病,小公子要是不能好,老夫人估計也不想好了。 “管事,我不妨直說,小公子所得的這個,著實……不是什么大病。” 寶儀一個大喘氣,卻叫陳管事一怔。 老人家不由失笑:“公子可是在開玩笑?” “自然不是,”寶儀坦然道,“在下雖然醫術不精,但這風寒之癥還是看得出來的,只需撤了炭盆,在下開幾服藥給小公子服下即可。這都不是難事,問題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