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半個賀家人
【魏笙:爺,您知道的,我不救達官貴人,這人可是戰(zhàn)王!】 【賀蕓:他不算,他后會是我夫君,所以,算得上半個賀家人,你必須救!】 —————————— “爺!爺!”白河總算是見到了賀蕓,拽著身旁的胖子興奮地朝祠堂里的賀蕓招著手。 賀蕓趕緊放下手里的水桶,踱步走到院子門口,平靜地朝二人說:“來了?” “嗯嗯。”白河連連點頭,趁著侍衛(wèi)松手的瞬間趕緊托著身旁的人往院子里擠了兩步,“爺,這幾日您過的怎樣?可傷著了?凍著了?這破地方咱還是趕緊走吧。” 賀蕓沒理會他的連環(huán)問,淡定地伸出一只手抵在白河的肩膀上。 白河一愣,詫異地看向賀蕓,“爺,您干嘛?” “這院子你不能進。”賀蕓說著將頭一偏,朝他身旁的胖子抿嘴一笑,“魏大夫好啊。” “呵呵呵……好。”被稱作魏大夫的胖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腳下的動作顯然又是想跑。 賀蕓將抵在白河肩膀上的手挪了一下,拽住魏大夫的衣服,猛地一拽,便將人拉進了院子,“白河不能進,你能進!” “為什么!”白河不服。 想想自己八歲跟著賀老爺,十二歲就到了賀蕓身邊伺候,如今都快十個年頭了,竟還趕不上一個每月請次脈的魏胖子! “對,不合適。”魏笙跟著附和,作勢就要往外走,“我還是出去等著吧。” “站住!”賀蕓輕喝一聲,“你敢出這門,我回去拆了你的藥廬!” 魏笙立馬定住了腳步。 那藥廬可凝聚了他全部的心血! 賀蕓見魏笙被自己嚇住,淺淺揚嘴角,轉(zhuǎn)向白河:“我要的東西都帶了嗎?” 白河趕緊點頭,回頭指了一下不遠處的馬車,“都帶著呢!” “嗯,把東西交給門口的侍衛(wèi)搬進來。”賀蕓點頭,轉(zhuǎn)身示意了一下魏笙,讓他跟著自己進屋。 “爺,那我呢!”白河在身后高聲問。 “門口等著,等我忙完了再來安頓你!”賀蕓答。 賀蕓領(lǐng)著魏笙進屋,直接帶著人進了內(nèi)室。 翟謹言的病情惡化的厲害,今兒早上便昏沉地下不來床了,好在意志力夠堅強,聽到腳步聲,還堅持睜眼看了下。 “爺!”魏笙停住腳步,為難地看向賀蕓,“您知道的,我不給朝廷里的人瞧病。” 賀蕓神色平靜地走到一邊,倒了一杯溫茶送到翟謹言身邊,本想親自給他喂個水,但要強的翟謹言堅持自己接了水杯過去。 “他不算。”賀蕓起身,立在窗邊等翟瑾言喝完水又將茶杯收回。 “爺,您唬我也不能這么唬。”魏笙忙溜到賀蕓身邊小聲道,“這人是戰(zhàn)王,金城人都認識的!” 賀蕓抿嘴一笑,“嗯,他是戰(zhàn)王,但日后會是我夫君,所以,算得上半個賀家人,你難道連賀家人都不救?” 魏胖子嚇得一臉的肥rou贅出三層下巴來。 “真……真的?”魏笙頓時成了結(jié)巴。 賀蕓笑著點了下頭,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翟謹言,“還不去?” “去,去,這就去!”魏笙頓時樂呵起來,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搭在翟謹言的手腕上,“冒犯了。” 翟謹言心里倒是挺好奇賀蕓找來這人有多大的能耐,竟狂妄到不給達官貴人治病。 魏笙把脈的時候表情十分的豐富,先是眉頭緊鎖,雖然又面露疑惑,緊接著一頓,最后竟還憋出點笑來。 “你自顧自地笑什么!”賀蕓站在一旁說,“能治不能治?” “自然是能治!”魏笙站起身,“看在你兩的關(guān)系上,不能治我也得給治好咯!” 方才賀蕓和魏笙說話的聲音很低,翟謹言神思迷糊,什么都沒聽到,這會兒聽魏笙這么一說,忍不住抬眸看向賀蕓,我們兩什么關(guān)系,竟能使喚這個不給達官貴人看病的狂醫(yī)一定要把自己治好? “那你趕緊開方子熬藥去!”賀蕓忙催促魏笙,“基本藥材我都叫白河備了,賑災(zāi)的隊伍那里也有藥,還不夠的,叫白河使喚人去江都城買!” “這第一劑藥不能猛,該有的藥材我這都有,”魏笙答,“只是王爺染的是時疫,公子你還是避著些比較好。” “我知道,你去開方子吧。”賀蕓打發(fā)了魏笙出去,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翟謹言。 “大夫的話你沒聽見?還不趕緊出去!”翟謹言垂著眼眸道。 “我有分寸。”賀蕓輕聲說著往前兩步,朝著翟謹言伸了手,“我扶你起來坐坐,越是昏昏沉沉,越要打起精神,病魔感知到你的毅力,自然而然地就會退去!” 翟謹言掃了一眼賀蕓的小手,自己撐坐起來,穿了鞋,往外走去。 賀蕓抿抿嘴,跟著出了內(nèi)室,搬了一把太師椅,“到院子里坐!” 祠堂的院子里有一個四角小亭,朱漆剝落,顯得有點破舊,但能遮擋太陽,賀蕓把太師椅放到亭子里,安頓翟謹言坐下,便轉(zhuǎn)身出了院子。 不一會兒,賀蕓便帶了一群人進來,這些人全部用白紗布捂了嘴鼻,抬著木桶、煤爐進了屋。 翟謹言這次出來身邊連親近的人都沒帶,私密的東西更是沒有,所以也不怕這些人在屋里能翻出什么來,便靜靜地坐在亭子里看賀蕓要搞什么名堂。 賀蕓指揮著那些人進屋,將門窗大開,撤去原來的幔帳、被褥,又將屋子里的一些陳設(shè)搬了出來。 首先搬出來的便是依墻的兩列書架。 “這東西又占地方又遮光,沒什么用處,你們搬到別的地方去!”賀蕓吩咐道。 翟謹言就著太陽的暖意往太師椅里靠了靠,不禁扯了一絲淺笑,想象晚上青山過來找不到這兩列書架會是什么表情。 屋子里只留了必要的飯桌和書桌,基本搬空,隨即賀蕓讓那些人在屋子里架起了爐火,爐子上燒著陶甕,不知道煮著什么東西,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從屋子里散出濃郁的酸味,翟謹言才知道陶甕里煮的是醋。 “煮醋?”翟謹言扭頭看向賀蕓。 “嗯,消毒!”賀蕓一面說著一面吩咐那些人將門窗關(guān)起來,然后轉(zhuǎn)身將手里的水盆送到翟謹言面前,“洗手!” 一股不屬于水的味道撲鼻而來,刺激得翟謹言往后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