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親父子
【賀蕓連連扯了兩下嘴角,論毒舌,自己終歸是敵不過這位老父親!】 —————————— 賀蕓又用腳尖在地上劃拉了幾下,小聲說:“我想嫁給戰(zhàn)王。” 賀遠歸抬頭仔細看了一眼賀蕓,他有些懷疑自己這個假兒子癔癥了。 “這戰(zhàn)王能入贅咱們家?只怕是明媒正娶都未必能看上你!” 賀蕓被自己父親打擊的血濺三尺…… 賀遠歸緩了緩語氣,冷靜地問:“你與戰(zhàn)王私相授訂了?” 賀蕓搖頭,老實回答:“才剛認識。” 賀遠歸又是一陣沉默,隨后輕嘆一口氣道:“咱家的錢反正都是你的,你愿意拿去養(yǎng)歌姬也好,愿意拿去捐朝廷也罷了,為父只要求你護住自己的男兒身份,那便是替我守住了這些家產(chǎn),等我百年歸山,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賀蕓見賀遠歸說的如此悲慨,也不好再給他老人家添堵,想著只要他不攔著自己花錢,自己按著自己的計劃來就是,便尋思著換個話題:“爹,不如孩兒跟您學做買賣吧?” “行了,你好好花錢去吧,你來跟我學做買賣我只怕不等我百年家業(yè)就沒了!”賀遠歸又給了賀蕓一記重擊。 賀蕓汗顏,暗暗鄙視了一番原主賀蕓,她這十幾年到底是有多失敗才會叫自己的父親發(fā)出這樣的感慨啊。 賀蕓感慨一番之后又換上一張笑臉,哄著賀遠歸道:“爹,那是以前,孩兒如今長大了,能夠為你分擔了!” 賀遠歸雖然對賀蕓不抱希望,但是聽到他說出這番話,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欣慰的,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賀蕓便繼續(xù)說:“再說了,我整日這樣游手好閑,敗的也不比做買賣賠的少!” 這是賀蕓故意報復賀遠歸的,親父子,就該如此互相插刀嘛! 果然,才緩和一些的賀遠歸又氣得捂住了臉頰。 “行行行,明兒我再給兩間鋪子你打理。”賀遠歸認命地說,“你要是能在我百年之前把我這家業(yè)敗光了也好,總不至于落到那些人手里。” 賀蕓連連扯了兩下嘴角,論毒舌,自己終歸是敵不過這位老父親! 兩人互懟了一番,好似找到了發(fā)泄的方法,賀遠歸認真地說:“那些人打了就打了,我也不怪你,無非就是老太君那里說不過去,你明兒備些禮去大府走走,做樣子賠個禮,哄哄老太君!” “是。”賀蕓點頭答應,然后心情舒爽地拜別賀遠歸。 賀蕓走后不久,書房的門又被人敲響,隨后管家托了一個托盤送了進來。 “什么東西?”賀遠歸皺眉問。 管家樂呵呵地將托盤送到他跟前,笑著說:“大少爺交代的,用棉布裹些冰塊給老爺您敷敷臉。” “哼,就知道將心思花在這些東西上面!”賀遠歸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卻立馬動了動身子,調(diào)整姿勢配合管家為他敷臉。 管家一邊敷臉一邊說:“老爺您就別生氣了,咱少爺打別人總好過被那些人打吧。” 賀遠歸聽著,又是一聲輕哼,嘴角卻慢慢地扯了起來。 第二日,賀蕓如約前往大府賠禮。 昨日從賀遠歸房間出來,他便讓白河去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賀氏三兄弟回府之后誰也沒敢提小公爺受傷的事,主子們問了半天問不到話,便將跟著的奴才們都問了一遍,奴才們也只敢說是賀蕓組的球賽,這下,大府的人立馬找到了報復對象。 說是來賠禮,其實是想著來打臉的,所以賀蕓的心情格外的好,走路的姿勢都有些六親不認。 大府的夫人王氏連同姨娘周氏早早地便候在老太君處,準備為自家兒子討公道。 老太君七十多歲,卻精神的很,打賀蕓一進去便開始責怪他不該不顧手足之情,對本家兄弟下如此狠手。 “是,是,老太君教訓的極是!”賀蕓認錯態(tài)度極好,連連點頭,“我身子差,沒上場,不知道那些小跟班如此沒有輕重。”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王氏在一旁義正言辭地說。 賀蕓抬頭瞥了周氏一眼,繼續(xù)點頭說:“大娘放心,那幾個跟班昨晚都叫我好生教訓了一遍,如今都發(fā)賣了!” “發(fā)賣了就完事了?”王氏挺直腰身,手緊緊地拽在椅子扶手上,瞪眼望著賀蕓,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賀蕓擺出一貫的弱小樣,委屈地說:“這人都發(fā)賣了,賣到哪去侄兒也不知道,大娘若是不依,緩侄兒些時日,侄兒再托人買回來,送來給大娘出出氣,如何?” 王氏氣得直咬牙,抬手顫抖地指著賀蕓道:“那些奴才我不管,我只與你說事!” “大娘這就冤枉了,侄兒又沒上場,這事怎么能怪侄兒呢?”賀蕓委屈巴巴地說。 “人是你帶去的,我不找你找誰!”王氏咬牙道。 賀蕓輕笑一聲,繼續(xù)說:“大娘不常在外院走動大抵不了解,像我們家那樣大的家業(yè),外府的小廝沒有一萬也得八千,今兒是這一批,明兒是那一批,侄兒哪里能個個知根知底,再說了,這蹴鞠比賽是三位哥哥要玩的,侄兒還白貼了一百兩黃金陪著幾位哥哥玩呢,這如今怎么到成侄兒的不是了?” 賀蕓故意顯擺自己的家業(yè),又暗示大府如今落寞,氣得王氏差點背過氣去。 賀蕓立馬轉(zhuǎn)頭看向老太君,委屈地說:“老太君,若是怪我沒能勸住幾位哥哥,我自知有錯,今日特意來賠罪,但若是怪我傷了幾位哥哥,我可不敢認,傳出去豈不是叫人笑話咱們賀家兄弟不和!” 老太君入主賀府的時候,賀家當家乃是當朝一品,無限風光,老太君主持內(nèi)院,最在乎的就是內(nèi)院名聲,當初她也是這番說辭勸了賀遠歸歸宗,如今被賀蕓這么一說,頓時覺得有理,忙護著賀蕓朝王氏道:“你身為長輩,怎能如此歹心揣測晚輩呢?” 賀蕓乘機得意地朝著王氏挑了挑眉,把剛緩過氣的王氏又氣得倒進了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