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杯倒
“不是我!”海龜這時候反應超快,表情極其冤枉的說:“我真就跟他喝了一杯,啤的——” 彭瀚跟趙衛城隔空對視了一眼,也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來不可思議。 默契的寂靜再次降臨包廂,過了好久才終于有人回過神,貌似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嘿,感情這酷哥是個一杯倒啊!” 原本剛才還在研究下一場去酒吧還是ktv的眾人再次陷入沉默。 今天這局本就是彭瀚張羅起來的,現在他朋友倒了,大伙也不好意思再繼續,因此都紛紛提議要回學校睡覺,畢竟累了一天了。 彭瀚此時看紀棠趴了確實沒什么心思再繼續了,遂順著大家的話,起身跟餐廳經理交代了一番,不一會兒,約好的車就相繼到了,一行人三三兩兩的上了車,浩浩蕩蕩的回學校去了。 趙衛城和海龜跟他們不是一路,單獨坐了一輛車走的,臨走前趙衛城特意繞到彭瀚面前表忠心,聲稱自己的手機24小時為他開著,要是三哥你有什么想不開,盡管打電話! 彭瀚恩將仇報的踹了他一腳,笑罵著讓他趕緊滾。 這面人都送走了,彭瀚才轉身回包廂贖紀棠,在自家餐廳吃飯雖然不用付錢,但賬單還是得簽的。 其實彭瀚這么多年見過不少醉鬼,喝吐的,喝哭的,下了桌東倒西歪走s形曲線的,形形色色的人,真是第一次遇到像紀棠這樣,一杯倒后徹底不省人事的。 最奇特的是,他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當然也可能是沒來得及說,或是不想說。 跟一喝醉就哭鬧廢話連篇的大多數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真是太好玩了,醉個酒都醉的與眾不同。 “嘿,小啞巴,還能聽見我說話嗎?”彭瀚知道他不能回答,就故意撩閑。 紀棠:“……” “不說話我可不管你了啊,除非你叫聲三哥聽聽,我可以考慮送你回去。” 紀棠:“……” “好吧,看你喝的那么痛快的份上,今天先放過你,存著吧!” 餐廳經理是個極有眼色的人,看最后就剩彭瀚自己站著,特意叫了兩個機靈的服務生過來,要幫著彭瀚把紀棠抬進出租車。 彭瀚謝絕了她的好意,自己一個人毫不費力的直接把紀棠扛進了車里。 司機一直把二人送到學校的側門口,彭瀚下車后原本順手把紀棠再次扛到了肩膀上,但轉念一想側門離宿舍還有一段距離,這么扛著半路上就容易把人顛吐了,于是彭瀚只好又任命的放下紀棠,拽著他的的胳膊把人穩穩的背到了背上。 彭瀚原本以為他這一通折騰,紀棠怎么也該醒了,可是小啞巴愣是跟暈過去似的,全程連個眼皮都沒抬。 要不是他呼吸綿長,彭瀚幾乎要以為他真的暈過去了。 側門到宿舍一段路不到五百米,紀棠趴在彭瀚的背上睡得比豬還死,老實極了,除了他埋在彭瀚頸間灼熱的呼吸。 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甜橙味中夾雜著淡淡的酒味。 彭瀚突然就覺得腳步有點兒發飄,好像剛才喝的酒現在才緩出勁兒,他想,我這是喝多了? 畢竟是好幾百米的距離,當彭瀚順利的將紀棠放倒在宿舍的床上時,他額頭上也出了淺淺的一層薄汗。 彭瀚徑自去洗手間浸濕了一條毛巾,照著鏡子要往自己臉上擦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床上躺著的紀棠。 他輕輕的從洗手間出來幾步走到紀棠的床邊,先是彎腰把他側著的身子扶正,將他的一張臉全都露出來,然后才拿著自己的毛巾,開始細細的幫他擦臉。 彭瀚過去這二十年從沒這么耐心的伺候過一個人,當然他也想象不出自己每天關心一個人衣食住行時是個什么狀態,但這一切要是放在紀棠身上,好像又十分自然,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 他想,這小啞巴是真的對我胃口,比城子和海龜還招人疼的那種。 彭瀚仔細的幫紀棠擦完臉,又盯著他的外套看了半天,無端的想起來他每天睡覺都要認真換上睡衣的樣子,心里莫名帶過一絲電流。 等彭瀚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壓在了紀棠的領口,指尖正微微的發著抖。 明明只是幫他脫個衣服,怎么就激動成這樣? 彭瀚想不明白。 也不太敢想。 彭瀚躊躇良久,最終還是上手把紀棠扶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幫他去了外套和衛衣,上身只留一個t恤。 當他把手按到紀棠褲腰上準備幫他脫褲子的時候,紀棠竟突然半睜了一下眼睛,一只手無意識的就抓住了彭瀚的手臂。 力道不大,卻莫名的讓彭瀚感到心虛。 盡管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幫室友脫個褲子就心虛了。 “你,你醒了?”彭瀚難得嘴跟不上大腦,有點結巴,“那你自己脫褲子吧!” 紀棠沒反應,眼睛又閉上了。 “小啞巴?”彭瀚拿沒被拽住的那只手輕輕的拍他的肩膀,“又睡了?” 紀棠還是沒反應。 彭瀚等了一會兒,確定他只是睡迷糊了,壓根就沒有醒的意思,于是硬著頭皮,以百米賽跑的勁頭,爭分奪秒的將紀棠的褲子扒了下來。 這回紀棠徹底沒了反應。 只是在彭瀚給他蓋好被子,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恍惚間好像是聽到了他輕輕的叫了一聲“媽”。 這是想家了? 還真是個小孩…… 最后等彭瀚洗完澡躺上床的時候,深深覺得他打那場球賽其實都沒有把小啞巴安頓好了累。 伺候人這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紀棠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點鐘,醒來后的整個人都是懵的,因為他完全不記得昨天吃飯是什么時候結束的,而自己又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還有,頭怎么會這么痛? 這是被打了? 就在紀棠坐在床上,努力回憶自己昨天喝完那杯啤酒以后的事情時,宿舍門被毫無預兆的推開。 “醒了?”彭瀚一眼就看到了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紀棠,進屋后將手里的紙袋子隨手放在旁邊書桌上,脫了外套后,才拉著椅子坐在了紀棠的床邊,有些戲謔的說:“怎么樣,酒神,頭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