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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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踏莎行 “喂?”事非緊急,現在的年輕人一般不用電話聯系,宋紓莫名不安:“花花?” 她一邊說話一邊往陽臺走,進去后關好門,靠在護欄邊,夜里的風卷起花盆里的銅錢草和常春藤,繞到她大腿上,漫開些微的癢。 夜里的風把段荷的聲音灌得有些別扭:“紓紓,韓寧回國了,她剛和我們吃完飯。” 一場凌汛突襲,沖潰平靜的冰面。 宋紓看著里間說說笑笑的一群人,眼睛失去焦點,她無意識地重復:“韓寧回國了。” 眾生百態,只有她煢煢孑立,眼中剩下烈焰燒毀舊都后的一片虛墟,余燼飛揚,遮蔽萬里青空。 段荷沉默,當年她們在一起的事大半個圈子的朋友都知道,所有人都以為她們會走到最后,乃至她們分手,一些朋友的關系因此鬧得很僵,宋紓也…… 一直到韓寧出國,事情才算徹底告一段落,可現在,她回國了。 重返客廳的沈西洲不時偷看宋紓,她的身形在陽臺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怎么那么久還不回來?實在不放心她,沈西洲從熱鬧中抽身。 “呯呯。”陽臺的玻璃門被人叩了兩聲,宋紓抬頭,握著手機的手微顫。 “你還好嗎?”沈西洲唇語無聲。 宋紓聽懂了,點頭,示意她回去。 一扇玻璃門,隔著兩人心中的悲歡。 沈西洲搖頭,如青綠修竹,長身玉立,眼神里溶著濃郁的秋色。她分明知道宋紓在難過,她又問:“你還好嗎?” 宋紓本來就被韓寧回來的消息擾亂心緒,因為她的關心,鈍痛姍姍來遲,幾近哽咽。 沈西洲沒等到她的回答,看到的卻是她臉上越加受傷的神色,很像她回家途中遇見的被主人遺棄的貓,怯生生地蜷在街邊,用潮濕的眸打量生人。 她伸出手,放在玻璃門的把手上,遲遲未動。 電話那頭,段荷匆匆說了句:“有人過來了,晚點聯系,拜。”一陣忙音。 宋紓把手機放回兜里,指尖往前,在虛空中沿著沈西洲五官的輪廓勾勒,最后與她的手停在同一個位置,她無聲念著:西洲。 “嘩。”沈西洲拉開門走進來,又反手關上。 宋紓退無可退,眸里盛著一汪清潭,流動著水光,她有些怯:“西洲……” 沈西洲用力將她抱進懷里:“你別怕,”清晰有力的聲音,“我在這里。” 壓藏在宋紓心底的苦與怨,悲與恨決堤,她一抽一抽地哭出聲,沈西洲聽得心都揪在一塊,任她情緒崩潰,哭濕她的心口。 幾分鐘過去后,宋紓漸漸緩過神,她攥著沈西洲衣服的手放松,眼角瑩澤。 沈西洲抽出褲袋里的手帕,將宋紓臉上殘留的淚跡細細擦干凈,她胸口正中央的衣服顏色比其它部位都要深,很是明顯。 宋紓羞赧:“對不起,弄臟你的衣服。” 沈西洲正愁怎么轉移話題,順勢笑道:“那就賠我件新的,你什么時候有空,我們去買衣服。” 她揉揉宋紓的頭,剛才那段事被自然揭過,宋紓拍她的手:“沒大沒小,再揉剁你爪子,等開學后第一個假期。” 沈西洲抱緊自己,作瑟瑟狀:“你好兇。” 宋紓瞪她三秒,沒繃住笑出來:“你才兇。”糟糕的心情,慢慢好起來。 沈相思發現沈西洲和宋紓不在,自言自語:“二jiejie喜歡宋老師。” 忽然,她的耳邊死一般的寂靜,其他人齊齊收聲,圍坐到她身邊。 沈相思抱著靠墊當防御的武器:“你們怎么不說話?” 她不知道她說的那句話意味著什么,和沈西洲走得近的友人私下猜測過她對宋紓的感情,只是當事人一日不表態,她們一日心照不宣。今天被她無意中道出,打破她們維持的“尊重個人隱私與好奇心”的平衡。 “那你覺得宋老師喜歡西洲嗎?”僵持一陣,夏語冰問出她們的心里話,每個人心里都有種聚眾密謀干壞事的緊張刺激。 “喜歡啊。”沈相思不解,為什么她們要問這么簡單的問題,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覃欲冰抓起一張撲克牌一卷,遞上前給她充當話筒:“請開始你的演講……等一下。”她陡然變色:“你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 “晨昏姐對jiejie的喜歡,想要和對方擁抱、牽手、親吻的喜歡。”眾人恍然大悟,看著冉晨昏的眼神和看出生入死的戰友一樣。冉晨昏往旁邊坐過去一點,沈南風捏她的耳朵。 “宋老師對二jiejie和對我們不一樣,她看二jiejie的時眼睛里有光。 去年冬天,我和jiejie夜泛青湖,天光與水色相接,四夜寂黑,我們往湖中小亭劃,看亭人提起一籠明燈,指引我們渡過去。 宋老師眼中的光和那晚湖心的燈一樣,只為二jiejie點起來。” 語言給人無限的聯想,她們為沈相思詩意的比喻折服,幾乎同時體會到其中的意味。 “聊什么呢你們?”宋紓和沈西洲走進來,見她們嚴肅得像在進行國際會議,一頭霧水。 “在聊人生。”南桑隨便找了個借口,幾人自然地散開,各玩各的,心虛到不敢看她們。 “我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宋紓扯沈西洲的袖子。 沈西洲挑眉,戒備地壓低聲:“她們是要奪朕的江山。” “嘁。”宋紓白她一眼,順勢把她推到沙發上,單腿跪坐在她****,冷漠地睥睨她:“沈愛妃,今晚你給朕侍寢。” 沈西洲的腰身往后俯,看著她的唇瓣翕動,喉嚨咽了咽,視線上移,和宋紓對視。 她眸色很深,近乎純黑,藏著小小的宇宙。 對視太久要出事,宋紓心跳驟快,耳根發燙發軟,她咳一聲,不太自然在扭開頭,想起來坐下。 突然,重心改變,她整個人被沈西洲扯入懷里,身下墊著溫香軟玉,她緊張到結巴:“干…干嘛?” 不用抬頭,她都能想象到其他幾人看著她們的神情,一定是掩不住的震驚。 “給陛下侍寢。”你不要用那么冷清禁欲的語氣,說這樣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啊!宋紓慌忙爬起身,在一干人曖昧的目光中落荒而逃。她直奔里間,四處找地方躲,隨手擰開一個門就要走進去,然后又立刻退出來,表情肅穆。 “誤入伏地魔的窩了老師的表情那么沉重。”南桑如是評價。 沈西洲坐直,理一下微亂的衣服,慢悠悠地回她一句:“那是我的房間。” 其余人為宋紓默哀,那還不如闖伏地魔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