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原生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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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從長明城到落月城的高鐵。 沉留柳輕裝簡便地坐高鐵回落月城,此刻她正盯著窗外快速移動的景色發呆。 她的出生地在落月城,從小她也在落月城長大,可她從未覺得落月城有她的家。 沉留柳是家中的長女,下面還有一個弟弟,比她小兩歲。她從小就覺得自己跟弟弟受到的待遇不一樣,她成年之前,不太能說出來到底是哪里不一樣,她的父母從來沒有說虐待她,甚至可以說在物質上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父母對她,和對她弟弟不一樣。 她后來慢慢明白了,她的父母,只是不愛她。但是愛她的弟弟,如信仰一般。 所以她的一切,從來不被關心,不被關注。 她七八歲的時候換牙,左邊大牙里面蛀牙,連吃塊豆腐都疼,但是她的父母只是無所謂地讓她忍忍,安撫她過幾天就會好,但是很多天過去了,并沒有好,她只能換右邊咀嚼吃飯,慢慢地變得不會用左邊牙齒咀嚼了,她長大成年之后,看了牙醫才知道她左邊上排牙齒有蛀牙,修補之后,左邊的牙齒恢復了咬合力。 她考試得第一,回家跟父母說,父母會夸她做的好,她弟弟呢,成績難得有進步幾名,她的父母能樂開花; 她的父母可以在家毫不顧忌的說,給兒子成立了教育基金,安排好了院校,沉留柳的初中成績差一點,沒有考上理想中的高中,她認命了,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弟弟身上,她的父母會四處周轉,就為了她弟弟能上省高中; 類似的事情數不勝數,她的父母也會為她的成就感到高興,但有了比較,才知道對她弟弟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才是她所向往的。 自從意識到父母對她和對弟弟是不同的之后,沉留柳試圖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父母的寵愛,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逐漸明白,父母對她弟弟的好是刻在骨子里的仿佛是天生的,無論她做什么,都爭不過來。 越來越多的事實擺在沉留柳面前,她以為自己已經看來父母不愛她這件事了,但是每次跟父母接觸,體會到一點來自父母的關懷,她又會陷入自我懷疑,試圖去證明自己誤會了父母,直到下一次,再被父母的偏愛所傷害。 她的心態一直在“爸爸mama是愛我的”和“爸爸mama其實并不愛我”中不斷徘徊,自我懷疑,慢慢地,她變得不再親近父母,同家里的關系也越來越淡,但是她的父母甚至沒有意識到,只當是女兒大了,心思重了,連帶她的弟弟,姐弟倆也不親。 對沉留柳而言,她覺得跟父母保持距離,才是不讓自己受傷害最好的辦法。所以她從讀大學開始,就很少回家,工作之后更是,雖然長明城和落月城車程并不遠,但是她一年到頭回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帶給沉留柳的是性格冷漠,為人多愁善感又容易鉆牛角尖。 好在后來遇到的一些人,讓她慢慢對這個世界能有釋懷,現在的她好歹看起來有點人情味了。 只是面對家庭關系,由于多年來的心結實在太深,沉留柳無從與自己和解,只能一直選擇逃避,不去面對。即便她現在很少回家,但是每一次回家,她都能在上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溫暖,而在下一刻,又被潑冷水是她自作多情,這種轉變往往是話題談及到沉似君的時候。 可是她下一次還是學不會教訓。 究其原因,怕是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她是如此渴望去證明她的父母其實是愛她的。 窗外的景色在高鐵的飛速運行下,像是大自然在拍一場蒙太奇的電影。手法高超,但是看久了,容易暈眼。 沉留柳已經把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她的注意力現在被坐在她旁邊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吸引了。 男孩子比較大,看起來約莫七八歲的樣子,女孩子看起來小一些,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男孩子在看平板電腦上的動畫片,女孩子被她父親抱在懷里,也盯著平板電腦上的動畫片看。 作為孩子的父親不想兩個小朋友看電視打擾別人,所以讓他們一個帶一個耳機。 看到一半,女孩子跟男人撒嬌,“爸爸,爸爸,我不要跟哥哥看奧特曼,我想看美少女戰士好不好呀?” 男人寵溺地揉了揉小女孩的頭,語氣很是溫柔地勸說:“可是早飯哥哥吃的比你要干凈,我們說好了誰吃的干凈,動畫片就給誰選的呀。” “可是哥哥已經看很久了,眼睛都疼了,應該要休息一下了呢。” “但是爸爸也答應哥哥了,可以看兩集動畫片的呀。” 男人長得比較粗獷,屬于那種走在路上哪怕是故意踩你腳,你看他一眼都不敢讓他說對不起的那種面相,但是他對女兒說話的聲音卻一直很溫柔,對比他的外表,顯得很是違和。 一直在看動畫片的男孩子聽到女孩子撒嬌耍賴,把耳機摘了下來,朝著男人說道:“爸爸,算了,給meimei看吧。” 明明很寵女兒的男人聽到這話卻有些不樂意,小聲對男孩子說:“哥哥,可不能這么寵著你meimei,她學不到規矩。” 男孩子滿不在意,“算了,讓meimei看啦,她還小,我不跟她計較。” 男人還沒說話,meimei聽到哥哥這么說,立刻開心地拍手大叫,“好耶,哥哥最好了。”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既無奈又寵溺,打開電腦前還是跟女孩子強調:“珊珊,那你中午的飯要比早上吃的要再干凈一些噢,不然就浪費哥哥的好心了,知道嗎?” 女孩子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得了便宜還賣乖:“哥哥才不會這么小氣呢。” 男孩子笑著把女孩子要看的動畫片調了出來,把平板轉向全部朝著女孩子的方向,方便女孩子看,自己則開始玩魔方。 沉留柳看著這一對哥哥meimei,想到了她雖然沒有親生的哥哥,但是在她童年生活里,也有這樣一位可靠的哥哥存在過她的生活中。 她的父親靠著開超市發跡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舉家搬遷,住進了當時市里有名的金光小區。小區里全部是獨棟別墅,這位哥哥家就在她家的隔壁。 是的,沉留柳的家庭條件不差,作為目前連鎖超市開遍南方大多數城市的沉家,沉留柳多少也算個小富二代了。雖說她覺得父母偏愛弟弟,但是從小在物質生活上,她也沒受過委屈。 也因為這樣,她總是悶悶不樂的性格才讓外人不解。 然而這位哥哥,是唯一一個能夠理解她心情的人,即便他是獨生子女。 他會在她情緒低落的時候逗她開心,也會在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安慰她,會在她被人忽視的場合主動跟她說話,化解她的不安,慢慢地,不怎么愛說話的她,在這個哥哥面前,卻有問必答;哥哥同她開玩笑,她也會放肆的大笑。 這個哥哥是沉留柳童年到青少年時期最愿意依靠的人。 她對他有過感激,有過崇拜,也有過愛慕。 哥哥的母親看兩人年紀相仿又投緣,一開始還想撮合兩人訂個娃娃親來著,只是這話當作玩笑提過一回,后來就再也沒說起了。 在她少女時代,他曾經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渴望。 隨著他高中被家人送出國留學,兩人間的聯系也越來越少,越洋電話從一開始的每天一個,變成了叁四天才打一個,又變成十天半個月才打一次電話,后來索性不打電話,只在短信上互相慰問幾句,慢慢的,短信慰問也變成了難得的聊天。 以至于沉留柳大學畢業那一年收到他發來說他要結婚的消息,呆愣了好久,她知道他在大學時期交了女朋友,兩人感情不錯,因為他為了那個女朋友留在了國外,畢業了也沒回國,但是沒想過他會這么早結婚。 隨著哥哥結婚后,沉留柳心中剩余一點對他的遐想也沒有了,久而久之,就連想念都很少有了。只是心里有了這個模板,對其他男人就很難動心了。 一晃多年過去了,這一次哥哥回國過圣誕,是兩人在他出國留學之后的第一次見面。 看到高鐵站出口站著的男人,沉留柳有些不敢相信,她依戀過這個男人很多年,時光分隔了兩人,久別重逢,可內心對他的信任感在見到他的那一眼,就從她的記憶深處被喚起,還是那么的熟悉。 男人已不是當初年少時白凈斯文的長相,五官立體的臉上蓄著絡腮胡,更多了一份狂野男人味,身上圍著灰色的圍巾,穿著雪白的羽絨衣,牛仔褲,在約定好的出口處,頎長的身體站的筆直,正笑盈盈地望著沉留柳。 從沉留柳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就一眼認出了她。 “陳洋哥哥。”沉留柳笑著大叫,毫不猶豫地跑上前,撲進了男人早就張開的雙臂里。 陳洋緊緊地抱著沉留柳,心中感慨萬千,他年幼時期最疼愛的小伙伴啊,真的是長大了。 “柳柳,好久不見,越長越漂亮了。”陳洋松開沉留柳,第一句話便是夸她漂亮。 可不是嘛,小時候的她留著齊劉海的長發,一張總是不開心的臉上又寫滿了倔強,看著可愛又惹人心疼,總覺得她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哪里能想到她會有現在如此風情模樣。 分別后的歲月在各自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跡,久違重逢的人在彼此身上既能找到當初的熟悉感,也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陌生感。 沉留柳笑盈盈地看著陳洋,拿手比著兩人的身高,夸贊道:“你出國前明明比我也高不了多少,現在卻比我高一個頭都不止,你也是越長越高了。” 她夸的第一句話,卻是夸人的身高。 “小傻瓜。”陳洋親密地揉了揉沉留柳散落著的長發,“我高中打籃球身高長得快,但是我高叁就是這個身高沒變過了。” 沉留柳任由陳洋揉著她的頭,也不惱被叫小傻瓜,見到他之后,整個人在他面前都放松了下來,看不出一點尋常她對男人有的警備心。 “咦,Kris沒跟你一起來嗎?”沉留柳張望著四周,沒見到陳洋的兒子。 “前兩天倒時差累著了,不愿意動彈,我媽帶著在家呢。”陳洋說完拿過沉留柳的旅行包,空出的一只手拉起她的手,兩人手拉手一起朝外走去。 陳洋問:“確定不回家住嗎?” 沉留柳道:“嗯,我在酒店訂好房間了,先把東西放下,再去家里。” 一般人或許會再追問為什么有家不住還要住酒店,但是陳洋從小就知道沉留柳跟家里的關系,自然問不出這話,在她確定要先去酒店之后,就直接開車載她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