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抱著他哄了好久他才睡著，但第二天卻像換了個人——

    “都怪你，總說我腿斷了，這下真斷了你開心啦！”方嘉樹腿被打了石膏固定在床上，想叫囂卻又動彈不太了的樣子宋遠還是覺得可愛。

    瞧這精神樣是不疼了吧……但宋遠還是好聲好氣的應道：“好好好，都怪我。”

    “哼，你知道錯就好。”方嘉樹更來勁了。

    是不是太慣著他了……“午飯前本來想回去給你做點好吃的，看你這表現還是算了。”

    宋遠故意想為難他，而方嘉樹果然乖乖的抓住他的胳膊軟下聲音：“……別。”

    果然就知道吃……誰知方嘉樹卻繼續可憐巴巴的說：“別走……別留我一個人在這……”

    真是沒辦法……宋遠除了抱住他想不出還能干什么。

    直到午飯后宋安鴿說要來，宋遠才只好離開病房出去接她一下。

    卻在經過護士站時看到了坐在休息椅上的……程安。

    默默深呼吸下，旁若無人的走過去，連眼睛都不斜一下的按電梯。

    這樣有朝一日能無視她經過的場景，宋遠最難熬的那幾年在內心排練過無數次。

    卻在走進電梯前，被程安按了關閉的按鈕。

    “我在這等了一夜。”程安平靜的說。

    沒有回復。

    “……為什么一聲不吭的消失？”語氣已經有點發顫。

    但還是沒有回應。你問我為什么？宋遠冷笑了下直接轉頭走了樓梯。

    宋安鴿倒不驚訝她哥碰見程安的事，她只是驚訝他提起程安時的語氣，好像那多年的陪伴、拉扯、痛苦……都從來沒發生過，只是路上重遇一個不熟的朋友。

    而方嘉樹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好像慎重思考了很久一樣對宋遠慢慢說：“……我又騙你了。”

    宋遠扶了扶額頭，要不是看他有傷，真想把按他在床上好好查問下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不想瞞你的……我昨晚好像……看到程安了。”方嘉樹小聲說。他其實是很怕宋遠聽到這個名字會無法自控的去尋找她……

    誰知宋遠只是若無其事的回答：“嗯，我也看見了。”

    方嘉樹睜大了眼睛：“那……那你們沒有……”

    “沒有。不管你想問什么，總之都沒有。”宋遠打斷他說。

    宋安鴿也接上說：“你放心吧，我哥現在滿腦子就只有你跟八喜。”

    方嘉樹這才補了句：“我以后什么都不瞞你了，真的。”

    宋遠給他調整了下靠枕的位置，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我也是。”

    宋安鴿：是不是跑錯片場了，這場戲我好多余……

    第23章 （24）

    根據醫生的意思，石膏至少得一個月才能拆。

    方嘉樹趴在窗邊百無聊賴的玩手指，剛剛宋遠跟他說這學期都不用去學校了，明年再回去上課也可以。

    他就是再粗神經，也明白這肯定是托宋遠的福。哪有學校真會容忍一個上三天課跑五天路的老師……還有，現在沒工作就失去了收入來源，下個月的房租也是個問題呢……

    啊……最近的吃住，包括現在的醫藥費……好像都是宋遠在擔著。

    兩只手悄悄抱住了宋遠的胳膊。“謝謝你。”方嘉樹用幾乎滴出水的眼神說道。

    “好好說話。”宋遠雖然很享受他的小樹貼在自己身上的感覺，但還是想搞明白方嘉樹到底在說什么。

    “謝謝你肯陪著我。”總不能說謝謝你包我吃住吧，那自己跟八喜有什么區別……欸？所以下輩子當只貓也不錯，有吃有喝還能每天撓沙發打花盆……嘿嘿嘿……

    宋遠看他還是那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傻樣兒，知道他肯定又沒說實話：

    “到底想說什么？”宋遠這次換了嚴肅的語氣。

    方嘉樹立馬回到現實，垂頭喪氣的說：“下個月房租……交不上了，可以先借我點錢嗎……”

    宋遠本來要說直接搬到自己家就好，但想了想那房子方嘉樹住了很多年，應該也有感情了。所以故意轉過身來正對著他陰沉的說：“我正職就是放高利貸，你記得吧。”

    ……察覺到氣氛不太對，方嘉樹吞下口水往回挪了挪才點頭。

    “拿我的錢得有抵押的，你能抵什么？”宋遠又湊近了些。

    方嘉樹還是往后挪，但后背已經靠在床頭上，這次只能搖搖頭。

    “還記得我說你這種人還不上錢是什么下場嗎？”宋遠明顯不打算放過他，已經把兩手都撐在他身體兩側，故意靠的更近問道。

    “記得……”方嘉樹卻雙臂慢慢環住他的腰湊到他耳邊吹著氣說道：“……rou 償。”

    宋遠的臉一下子不自然起來，又是一次典型的嚇人不成反被撩案例。

    要說以前小樹哪懂這么多，真是越來越不老實了……

    看著宋遠說不上話來，方嘉樹反而覺得更有意思，故意趴到他肩上，裝作不經意的用頭發磨蹭他的脖子，時不時還將溫熱的呼吸吐到他衣領里。

    這要放在平時，方嘉樹早已經被按在床上哭著求饒都沒用了，但偏偏現在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跟石膏生怕磕碰著，所以宋遠只能強忍住欲望把他推回床頭坐好。

    “開玩笑啦，我一定會還錢的。”這次是實話，方嘉樹其實非常不喜歡欠別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