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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也罵得差不多了,姜槐伸手切斷了通話,屏幕再度陷入黑暗。 姜槐神色淡然,撩起眼皮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從你嘴里聽到任何一句沒用的廢話。” “他是高二即將結束的時候轉到我們那里的,大家都覺得他有病,放著好好的城里學校不讀,上我們那破學校找存在感,后來聽說是……”男人眼中忽然出現一絲并不算明顯的輕屑,“他在以前的學校勾引男同學,名聲臭了,沒辦法這才轉到我們學校。” “他在我們那兒也算出名了,不過他最出名的還不是這事……”男人忽然停下了話頭,幾乎是滿懷惡意地看著他,隨即似乎是想起姜槐手里的東西,又收斂了一點,“他勾引自己班上的老師,把爺爺活活氣死了。” 男人說著還忍不住聳聳肩,不在意道:“我們那時候鎮上的人都知道他,家長還跑到學校抗議,都怕自己的小孩和他呆在一個學校會學壞。” 姜槐雕塑般的面孔沒有絲毫反應,桌下的手指卻不自覺緊握成拳,用盡全力才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態。 于是從前的一切端倪都有了解釋,為什么打電話過去那邊會說家里沒有方琸這個人、為什么鎮上面館的老板打量他們的眼神這么奇怪、為什么方琸會對小區住戶的惡意反應這么大…… 他只是想一想方琸從前經歷過的事都覺得渾身發冷,而方琸置身其中又會是什么感受? 幾乎不用細想都知道方琸那時候會經歷什么,鋪天蓋地的惡意和鄙夷,團結一致的欺凌和排擠,一大片自詡正義的面孔,集結著進行毫不人道的討伐。 “不過嘛,你還真以為他是什么小兔子,那人兇起來比誰都狠呢。” 男人忽然冷笑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自己額角那一道疤,“看見這道疤了沒,就他媽是被他用酒瓶子砸的,媽的,幾個人都干不過他。” 姜槐忽然抬眸看了對面一眼,打斷道:“你現在還缺多少錢?”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忍不住緩慢的咽了一下口水,試探道:“一百萬吧。” 話音剛落,他又搖搖頭反悔道:“不對不對,我細想似乎不止一百萬,這利滾利的,沒有兩百萬擺不平。” 姜槐聞言拿出一張支票,利索地寫了一個數目,隨后在右下角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個數字簽下來,他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男人直勾勾地盯著他這個動作,視野范圍內,姜槐緩緩地將那張支票推了過來,他也隨即看清了那上面的數額。 五百萬! 他連手都在抖,顫顫巍巍地伸到桌上按住了那張支票。 姜槐的一只手還按在支票的另一端,問他,“五百萬夠了嗎?” “夠了夠了。”他忙不迭地點頭,如果場合允許,甚至讓他下跪給姜槐磕個頭也是不難的。 他緊緊地盯著那張支票,一個眼神也不愿意錯開。 姜槐似乎笑了一下。 下一秒,那張支票被他抽出來,浸入了面前那杯從端上來起被沒有被碰過的咖啡。 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輕飄飄的紙張便被濃黑的咖啡液吞噬了,男人呆坐在原地,還在傻傻地盯著那張支票原來的位置,指尖似乎還停留著原有的紙張的觸感。 “有的時候,錢真的是個好東西,”姜槐雙手交握置于桌上,淡淡道:“我現在能用錢打發你,將來也一樣能用錢來擺平你。” “我希望你從此以后不要再出現在南城,你可以不聽,不過……”姜槐笑容溫和,“我脾氣是真的不太好,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第40章 真相 蘇淼來得比約定好的時間要遲上一些。 姜槐坐在一處并不顯眼的地方,臉上看不出一點等待中的焦灼,見人來了便客氣點頭道:“蘇小姐。” 兩人在此之前并不相熟,真見了面也著實沒什么好客套的。 蘇淼落座之后先是低頭抿了一口茶,隨后才抬眸往對面看去,開門見山道:“你見過禹向榮和那對夫妻了?” 姜槐點頭。 蘇淼臉上看不出什么特別的情緒,將細瓷茶杯擱回桌上后道:“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要來找我。” “依方琸那性子,這輩子也不可能主動開口和你說起那些事。” 這些姜槐當然也知道,不然他們兩人此刻也不會同時出現在這里。 片刻后,蘇淼忽然道:“姜先生,禹向榮和你說了不少方琸的事吧。” 和方琸團子般軟乎乎的性子不同,蘇淼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角色。 此刻她微微挑眉看向對面,嘴角的笑說不出是譏笑還是嘲諷,慢慢道:“其實我真的很好奇,他說的那些話,你信了幾分?” 從前世到現在,姜槐都能明顯地感覺到蘇淼對自己懷抱著的一股莫大的敵意,他雖然不清楚緣由,卻也并不在意。 姜槐沒有理會對方綿里帶刺的話,直言道:“實話實說的話,一分也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蘇淼的態度在之后總算緩和了一點。 “他爸媽走得早,方琸從小被老爺子帶大,爺孫倆的感情很深,他當時轉學的時候,恰好是……”蘇淼忽然頓了頓,“老爺子的病拖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