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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知帝起身,“來人,替朕更衣,朕要出宮。” 然而天公不作美,便在他話音剛落,外邊就下起了大雨。 “陛下……” 惲知帝把手臂展開,“更衣。” 姜星秀正吃著飯,窗外突然風雨大作,五月的夏有著糟糕的暴風雨天氣,他只能將支窗戶的木棍抽了,把雨中的風景隔在朦朧的紗紙外。 潮濕冰涼的味道撲面而來,有人禮貌地拱拱手:“郎君,某能否坐此處?”他身后的地板上,留著淺淺的鞋印。 這是一個被雨淋了一身的人。 姜星秀點點頭:“你隨意。” 許是大雨滂沱,無法離開,他點了一壺茶后,又向著姜星秀搭話:“相逢即是有緣,某姓秦,序十四,不知郎君名諱?” 姜星秀:“我姓姜,序八。” “原來是八郎君。”秦十四情緒有些許激動,“可是那位寫出‘九年義務教育’的八郎君?” 姜星秀沉默了一會兒。他實在想跟這位滿身龍氣藏不住的皇帝陛下說一聲,你的搭訕技巧真的很僵硬,假意是意外認出人的表現也假過頭了。 “……是我。” 陛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仍是那副夸張到有些假,實則內心是真的對此很感興趣的模樣:“八郎君這篇言論實在是振聾發聵,我看完后日日夜夜想著與郎君探討,讓百姓們都能念書識字,識字才能識禮,識禮便會遵法,此為大同盛世之基石啊!” 第169章 文曲星君科舉路 惲知帝跟姜星秀談了一通后,自以為隱瞞身份很好的回宮了, 心中十分暢快, 還腦補了一通將姜星秀召進宮后, 對方看到他時,驚詫的表情。 第二日早朝, 惲知帝拿上了姜星秀縣試的答卷,讓朝堂眾人傳閱。 這是一篇很明顯要動蛋糕的文章,朝堂直接吵成了一鍋粥。 這個說此子心懷大義, 念及天下寒士, 實屬棟梁之材。 那個說心懷大義有屁用, 做事不切合實際,讓所有人都讀書, 錢哪來, 地誰種, 都讓國庫養?全填進去也不夠啊。 惲知帝就坐在上邊, 喜怒不辨地看著他們吵。 支持派和反對派,誰也兇不過誰去, 唾沫星子噴著, 感覺到龍椅上那位什么表示都沒有后, 漸漸偃旗息鼓。 惲知帝:“吵夠了?” 群臣用眼角相互瞟望, 靜靜低了低頭。 “吵夠了那就由這篇文章的主人來解答你們的問題吧。” 似乎是預感, 群臣齊齊回首,便見殿門口有人踏入,光影漫天地落著, 紅衣似乎是消融在光中那般,逆著光輝若隱若現。 左丞相下意識呢喃:“小神仙?”又很快自認為清醒地搖搖頭,心中好笑,真是,看到一個紅衣男童就覺得是小神仙,哪怕對方的確神采英拔,有神仙風采,也稱不上是真神仙啊。 文武百官中間分有一條大道,姜星秀便從那條大道上走過,縱然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亦是面不改色,身板挺直地行了一禮:“參見陛下。” 陛下興沖沖:“你抬起頭來。”帶著暗搓搓看戲的心態,想看他那平靜的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 然而對方抬起頭后,還是那么平靜,平靜到惲知帝疑心他是不是臉盲。 還是說個頭太矮,離得太遠了,看不清? 惲知帝想了想,“你上前幾步,不錯,就是那兒。”目測著這個距離,應該能看清他的臉了,然而姜星秀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惲知帝遺憾之余,又平添了七八分欣賞——就是要這樣的心態,他才放心將改革交給他啊! 他說:“在場諸卿對你的文章各執一詞,姜卿家,你來回答朕,你寫出這篇文章,可有解決民力之法?” 何為民力,便是假設一家有三口人,皆為勞動力,并且能擁有10畝地。在每畝得米二石至三石,收成只有單季稻的現今,一年勞苦下來,收成不過二十石至三十石,還是不算歉收只算豐年。 一家三口,皆為勞動力,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一年至少要吃十七石的量,只剩下三、四石,能賣三、四貫錢,這些錢要交稅,要買生活用品,萬一有病還得治病,運氣好,也就堪堪夠花銷,甚少能攢下錢來。 這樣的情況下,讓他們去花費時間去讀書習字? 縱然,國家可以出錢,給他們減免學費,但是國家總不能連他們一家衣食住行都包了吧?何況,國家的錢也是建立在稅收上的,勞動力少了,荒田增多,收上來的稅少了,各個政策又要費錢,只能想法增稅,底下百姓苦于勞動力不足,無法補上稅收,只能賣兒賣女,兒女賣出去,家庭沒有新人丁補充,無法形成新的勞動力,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又如何賺錢? 便是一個惡性循環。 并且,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年年都是豐年的情況下。萬一當年碰上旱澇災害,萬一當年欠收了呢?在百姓們看來,送他們的孩子去讀書習字,并非是救他們,而是要把他們往死里糟蹋啊。 所以,并非是朝臣們只顧著自己的利益,不允許自己的蛋糕被動,實則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姜卿家,如此,何解?” 就已經是惲知帝第二次對姜星秀用卿家這個稱呼了,這可不是逮著個人就隨便叫叫的。臣子們于是心里清楚了,不論今天這孩子能不能答出一份滿意的答卷,陛下都要他入朝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