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
令狐離眨眨眼,別開臉,怎么回事,剛剛那一刻,自己居然把他看成冥夜了,這個人明明跟冥夜一點也不像,聲音也不像……不過,他蒙著臉,認真看起來,身形挺像的,那嘴巴似乎也有那么一點點像……搖搖頭,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 如果真的是冥夜,怎么會這么心平氣和的跟自己說話呢,當初那句要自己生不如死的話,還飄在耳邊,“沒……沒事,地瓜太燙了而已……” “是嗎?”任風讓冥笑拿著地瓜自己吃,將自己的地瓜掰開,吹了吹,遞給還站的遠遠的令狐離,“這個給你,不燙。” “不用了,”令狐離猛咬了口自己手上的地瓜,突然想起自己在青陽城的時候,也戴著面具接近過冥夜……回到任風身邊坐下,令狐離快速吃完地瓜,偷偷伸手戳了戳冥笑,朝冥笑眨眨眼。 “哇哇……”冥笑突然大哭了起來。 “怎么了?”任風歪著頭,看著懷里的冥笑皺著一張小臉,哭聲大得很,“怎么哭了。” “哎呀,笑笑怎么了?”令狐離伸手想去摸冥笑的臉,沒想到冥笑突然伸手將令狐離的手打開,令狐離手一偏,直接將任風臉上的面具刮了下來,只聽哐啷一聲,面具掉在地上。 冥笑停下哭聲,和令狐離一同將目光看向任風,只見那張臉上被面具蒙住的地方,一片可怕的粉色傷疤,凹凹凸凸的,極其嚇人,只有嘴和下巴額頭還有左邊一半的臉頰是完好的。 任風微微皺眉,將地上的面具撿起來,重新戴上,表情微微有些尷尬,“是不是嚇到……” 令狐離伸手又將任風的面具拿下,認真的看著他臉上像是蟲爬一樣的疤,“一定很疼。”伸手摸了摸,“任風,我想辦法將你臉上的疤去掉吧?” “……”任風別開眼,又將面具戴上,“我不是說過,我跟你是同一種人,我自己都沒有辦法,何況是你。” 是啊,這任風也是個有點修為的人,而且看那疤也有些年頭了,撇撇嘴,“真的不是他……” “好了,我們回去吧。”任風將冥笑放在地上,站起身。 “jiejie,”冥笑拉拉令狐離的袖子,小聲說道,“哥哥是不是生氣了?” “好像是。”來的時候,是他跟在身后,回去的時候,是自己跟在他身后,令狐離牽著冥笑,快步追上去,“任風……” “天快黑了,離姑娘還是快點回去吧,否則長弓找不到你,該著急了……”任風看也不看令狐離。 令狐離和冥笑對視一眼,兩人一起撇撇嘴。 長弓一見令狐離跟任風回來,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離jiejie,你去哪兒了?你們怎么會在一起?” “沒什么。長弓,我回房換件衣服。”任風淡淡飄下一句就走了。 令狐離看著走遠了的任風,看來是真的生氣了,“長弓,我……我回去把那件紗穿上,”令狐離瞄了眼里面熱熱鬧鬧的大廳,“你先進去吧。” “哦,離jiejie,你快點。”長弓笑笑,“我等你。” “長弓,”令狐離叫住轉身的長弓,彎起嘴角,“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說完,伸手朝長弓的眉心處一點…… “離jiejie……”伸手握住令狐離放在自己眉心的手,長弓了然一笑,“你要走了嗎?我以后見不到你了嗎?” “長弓,銀翁會永遠陪著你的。”令狐離嘆了口氣,閉上眼,手指紅光一閃,“保重。” ……………………………………………………………… 夜黑風高,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慢慢的走在陰森森的樹林里。令狐離牽著冥笑,走了一整天了,才看見遠處隱隱約約的一個大石碑,令狐離摸摸冥笑的頭,“笑笑,累嗎?” “不累。jiejie,還要走多久呀?”冥笑懂事的搖搖頭。 “快到了。”不知道為什么,從雪姨那里來凡間之后,令狐離就很喜歡走路,這樣悠閑的走著,似乎能讓人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自在,不然飛的話就早就到了,蹲下身,“來,jiejie抱。” 將冥笑抱起,親了下他白嫩嫩的小臉,“笑笑,我們馬上就可以見到冥夜了,你開心嘛?” “jiejie開心,笑笑就開心。”冥笑咧嘴一笑,“可是jiejie為什么不笑呢?” “我……又興奮又開心又期待又緊張…又怕……”令狐離深深吸了口氣,“總之……說不清……”低頭一看,冥笑已經靠在自己胸前睡著了,小小的手抓著自己的衣領,令狐離寵溺一笑,“幸虧有你陪著我,謝謝你,笑笑。” 又走了一會兒,令狐離看著昏暗的樹林中,那塊大石碑上寫著魔界兩個字,其實這兩個字令狐離根本不認識,只是誰都知道這里是魔界入口,而且十幾年前自己也來過。 呆呆的看著那塊石碑,緊抿著鮮紅的小嘴,令狐離圓溜溜的大眼睛里,透著些許的不安和期待…… “呦,離姑娘。” 令狐離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個黑衣人從石碑后面走了出來,一看,竟然是司馬任風。令狐離皺眉,“你怎么會在這?” “跟著你來的呀。”任風笑笑,看見令狐離懷里睡得正香的冥笑,伸手將他接過來,抱在自己懷里,“這小鬼,睡的這么香……” “你跟著我干嘛?”居然沒發現任風跟著自己,看來這個司馬任風比想象中的厲害多了。 “也不算跟,這魔界我也來過幾次。我是個游蕩四方的人,這次回來只是為了給長弓過生辰而已,我也無事,看你離開就跟來看看咯。”任風聳聳肩,“不過,你居然會抹掉長弓關于你的記憶,為什么?” “長弓對于我過于執著,”令狐離自嘲一笑,“像你說的,我跟你是同一種人,你不明白?”令狐離垂下雙眼,苦笑,“其實,我何嘗不是過于執著……”自己對冥夜還不是一樣。 “那你執著于什么?” “我……”令狐離抬頭看著任風,看見他面具下的雙眼亮如明月,張了張嘴,這個任風,深不可測,移開目光,“不關你的事。”